他闭目喘息了会儿,手脚都不由得颤了。自隐在黑袍下的大长老身上散开来的阴冷之气愈发重了,便知了他再不说些能让他顾忌的,他的老命便不好说了,“他的容貌便是佐证!”
大长老双手蓄了力,待要给出至他命的一击,忽听的老和尚的话,硬是生生地收了手。
南达大师心里长吁了口气,大长老有些年不理事了,性子却仍如当年,说一不二的很。
他抚了抚腕间闹的甚凶的赤蛇,白着脸道,“姬大将军孤煞破军,生来便带了血光,如他这般,远了尘世便也罢了……他杀戮太过,一身的杀债,偏偏又是长命百岁之相……老衲悟了些年仍是悟不透……”
大长老不耐听他啰嗦,以手作爪将那小沙弥“吸”了来。他微讶了下,拿手碰了碰她如镶在了坨血肉上的墨瞳,袍子下无甚表情脸上现了丝不可置信。
“阿弥陀佛,”南达微弯身施了佛礼,又接着道,“这小儿得了他几分看重,行事也有些似他,老衲将她养在眼皮子下三年,也未渡化得了她……”他就着弯下的身,拿手捏着赤蛇的七寸,将它自他的手腕上扯了下来,恍如将他的手臂生生扯下般的,疼的他半晌接不下去。
大长老瞥了眼怪异的老和尚,觉得开口问他这双墨瞳的不妥之处似是不智的很。
姬世羡他是认得的,他就是要了这小儿的命,他觉得那小子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他欠他的哪是一小儿的命抵的了的……
他探手取了那薄如蝉翼的匕首,作势便要挖下那双他甚喜的墨瞳。
“不可!”老和尚吓得脚软,喊声都有些破了,伸出的手上还淌着鲜血。
“哼!”
他不作理会,蝉翼方触上那双墨瞳,忽地,风云色变,电闪雷鸣,不过几息,便狂雨大作。他的手稳得很,顿了下便接着来,丝毫不为所动。
那小儿的墨瞳邪邪笑过,他手中的蝉翼抑不住地抖了。他稳了心神,看向那蝉翼,姬世羡拐了他的小金珠私奔,他追了半年,交手数回,只得了他贴身的蝉翼。他用的顺手,也不计较它跟过那小子,怎么这会竟抖了,抖得他都下不得手了?
他想的入神,银光乍开在他的脚边时,他也没醒过神来。惊雷道道,长空轰鸣,他睁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仰头望了会儿老天,恍然觉得……这场雨来的诡异了起来。
“不可,老衲就说不可了罢,你,你……”南达一惊之下,赤蛇便不见了影,他气急败坏的朝着呆怔的大长老吼道,“你让老衲说什么好啊……”他一半气他自个儿弄丢了赤蛇,一半气大长老的愚蠢,不听他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大长老的眸子亮的很,他避开不看地上的小沙弥的墨瞳,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快快放下她!”老和尚足下点地,跃起半空,忽见万骨坑的蛊虫毒物纷纷游弋至了坑沿,吓得摔趴下来,“放,放下她!”他喊完,也不待大长老应声,跃身一头扎进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