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哇,小声儿着哭,”隐回吸吸鼻子,拿手捻了捻指头上黏着的血,竖着冲她比了下子,又朝上指了指,“我先来瞧瞧,乖徒儿的这条手臂还保不保得。若保不得了,呃,你再哭莫迟。“
姬寻本打算哭个酣畅淋漓,给他一说,卡了壳,倒把自个儿给呛住了。她恨恨地瞪了眼“上面“,再偷眼看去,人都围着瞧淳维希臂腕上的伤瞧的面色雪白,她撂了袖子便将眼泪鼻涕擦了。
“如何?“
她当没听着隐回的话,若淳维的大祭司都说有什么保不住的话那想来是便真的是保不住了。他便是这么一说,她才不与他计较。在她莫名的给这性子顽劣的大祭司看中再缠着论啥的医理后,更是他说什么自谦的话她都不往心上过了。
隐回不似她,她拿任太医制的药丸子当糖丸般的喂自个儿也喂旁的她瞧得进眼的些个人。一是图个心安,二是防着手生,她跟着任太医习医毕竟时日尚短,学的些皮毛再不勤奋些,再过的几年便也费了。
人是乐于此道,且一丝不苟,制的药丸子瞧着比着任太医还精细不少。她这防人防的恨不能给自个儿裹上十层八层皮的,眼里偶都忍不住流露出的贪婪的目光。每每想到此她都恨不得咬舌头,惩戒自个儿的没出息。
再者,平日里漏得几字出来她便晓得人是真的通医明理的。药材方子不仅跟自个儿手掌上生了几个手指头似的清楚,以蛊医病,用符制药也比那些当是个族中宝贝藏着捂着的强了好几分去。
她想,大祭司若是称一声神医,也是可的罢!
这么一想,她便更不担忧淳维希的伤了,只是叹息自个儿的日子竟过得连哭也哭不得一、两声了。还好她不是真的伤心的哭,她难为的是这等境遇,进退无路,弹尽粮绝,四面楚歌啊!
“大祭司,公子这血如何止不了?“
隐回出针飞快,瞧着自那把名剑刺破的口子流出的血稍稍滞了下,叫侍墨一喊,再定睛一瞧,他便叹了口气。
花了眼了,寒蝉剑下哪个救得人!
“那个,“姬寻敛神垂目,避开隐回望来的眸光,”施针啊,快……“瞧起我来作甚……
“保不得了,“隐回偏脸瞅着她,泫然欲泣,”命保不得了。“
什,什么个意思?
大祭司墩身,抓着她的袖子先是嘤嘤地哭,再是嚎啕大哭起来。
她目瞪口呆,怔怔地任伤心欲绝的大祭司抓着她的袖子哭,“那,那个,如何,如何就……“她一句话未完,侍墨噗通也跪了地,抓着她的裤腿叫她救他家公子。
啥意思啊,她的血出问题了?担心的事发生了?
“寒蝉剑下无人生还!“青玖垂着眼慢慢地说。
“什么玩意儿?“她不明白,傻愣楞的拿手拍隐回的头。
“寒蝉剑以上古玄铁铸成,吸阴人魂,饮生人血,凶厉非常。被刺伤者,不仅伤口不愈,且疼如万蛊噬心,最终血尽而亡。“隐回抹开脸上的泪,说的到是流畅,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她点了点头。扒开抓着她裤脚的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抱起人放在她的腿上。
“拜堂,立时拜堂!“
她气的眼都红了,喊出来的话杀腾腾的直冲云霄。
大将军也无需叩了,叫隐回顶上。他是淳维希的师父,这高堂也做得的!她这捡了条命回来的人,便当是天生地养了,若不,她也不明白她这白赚了一世的还活到这么会儿算个什么了。
她搂着淳维希的脖子,声音高亢,宛如吟唱:“天为媒,地为证,以吾之血养汝之身,以吾之命生汝之命,生而生,死而死……“字字重如千斤,句句痛胜剜心,血契将成,她泪流满面,一股不甘由心底冒出,她瞪着湖心青色狠心逆转结道,”吾命休汝得道活。“
“不——“
淳维希猛地推开她,力道之大,将她摔出去一臂远。顺着力道,他扑过来怒道,“血契?你种了血契?不,你留我一人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