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江湖人在江湖上奉行的都是独来独往之策,至少在各自行动时绝对是各走各的。毕竟江湖人杀人多了,不说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恩怨都不知道凡几。
所以彼此不信任彼此,还要抽冷子想要袭击谁、防备谁,每人身边都拿着武器,没一个可以放心的。
而这事在其他人身上不算什么,放在吴邛和赵冱身上却就有些扎眼了。
因为两人使用的都是枪,而且都是马战用的长枪,虽然这在江湖中也不是太出奇,可如果一路往图晟军、图漾军和万大户部队战斗的地方靠近,那就有些招人眼球了。
所以越靠近战场,两人遇到赶路的江湖人也就越多,所受到的戒备也越多。
只是戒备归戒备,依照江湖规矩,暂时也没人会来找吴邛、赵冱的麻烦。
毕竟两人都是青壮,使用的又是江湖上少见的长枪,没有一定本事,谁也不敢太过托大。
不过,总被人关注也不是一回事,在引来更多目光,乃至开始有人找上两人追问前,终于看到路上同为一老一少的两个江湖人,吴邛就带着赵冱主动迎上去道:“老哥,在下可以打听一件事吗?”
“哦!小兄弟想要打听什么?”
虽然吴邛的年纪并不小,但被吴邛、赵冱拦住的一老、一少却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也不像其他江湖人一样会用怀疑目光打量两人。只是不管老人、少年。看向吴邛、赵冱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的好奇。
但不知两人在好奇什么,吴邛却知道每一个行走江湖的老人、小孩都不简单。虽然那更多都是独行状况,可这种一老一小搭配明显就和自己一样是带新人,吴邛也不用像其他江湖人一样提防太多了。
于是拱拱手,吴邛就说道:“让老哥见笑了,在下现在是带着家中子侄到江湖中历练,听到前面有大战才想去凑凑热闹。可这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却也太多了些,不知老哥是否知道里面有什么蹊跷啊!”
“呵!原来小兄弟你想问这事,原因很简单,就是万大户现在江湖中放话。只要有人能杀掉图晟军和图漾军中的伍长就有五十两纹银。校尉一百两,统领两百两,将军四百两,图晟、图漾两人则有一千两。”
“这……。赏格是不是少了些。……不。少的应该是上面的将领和图晟、图漾两人。底下伍长到是很丰厚。”
虽然在江湖中扮的是吴邛子侄,但在荨州军中,赵冱可是实打实的少将军。因此老人即使是在对吴邛说话,赵冱还是禁不住惊讶了一句。
听到赵冱话语,旁边的少年就笑道:“咯,小哥你说对了,所以这些江湖人都是去逮双方那些伍长杀的。因为伍长武艺不仅不高,杀起来也容易,还可以赚银两。不但数量众多,杀一个,他们又得设立一个新伍长,这可是上好的大买卖。”
“这……,你说逮着双方伍长杀?难道图晟军和图漾军也下了同样的赏格?”不管少年不少年的,赵冱就追问了一句。
少年眉开眼笑道:“没错,而且图晟军、图漾军开的赏格是伍长八十两,校尉两百两,统领五百两,将军两千两,不过他们却不是针对万大户一家开的赏格,而是针对双方部队开的赏格,结果现在死的都是图晟军、图漾军的人,万大户的部队反而损失较小!”
“为什么?”
刚疑惑一句,赵冱自己又明白了,张嘴说道:“……对了,万大户的部队中本就有不少江湖人,而且还是真正的江湖高手,真去袭击万大户的部队,他们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图晟军和图漾军不仅没有应付江湖人的经验,赏格也高。”
“没错,没错,孺子可教也。”
“哼!你才孺子呢!我可已经成年了”
“我也已经成年了。”
“我不相信。”
“你敢不信,我打到你相信为止。”
说打就打,虽然一开始两人说的还挺熟络,但跟着少年举起一根短棍打过来,赵冱也砰砰蓬蓬与之交手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虽然吴邛和老者都惊讶了一下,但相视一笑后,最终都没有出声阻止。毕竟江湖切磋本就是常事,再说两人打的也只是个热闹,根本就不值得去阻止。
于是抬手一拱,吴邛再次致了一个礼道:“让老哥见笑了,在下吴连,江湖中藉藉无名,只被朋友送了个贱号林中枪,不知老哥江湖中怎么称呼。”
“老夫夏松,人称江上叟。”
“嘶!”一声。
虽然已经离开江湖许久,甚至都没找到机会去打听江湖中现在的名号状况,但在听到江上叟夏松自报名号时,吴邛嘴中还是抽了下冷气。
因为如同江上叟夏松的年纪一样,即使吴邛已离开江湖许久,江上叟夏松的名号却早早就在江湖中流传了。
所以吴邛深知,江上叟夏松的武艺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但也有着西北第一的名号。这可不是说北越国西北,而是大6西北,在北越国那可也是稳稳当当的独一无二,天英门也只能望其项背的。
毕竟天英门只是整体实力高,高手也不少,但真要说个人是否天下第一,那却得看具体交手而定。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江上叟夏松,虽然看那少年模样,吴邛也知道这是江上叟夏松在带小辈行走江湖,但还是赶紧大礼拜了下去道:“晚辈无礼,还望江前辈勿怪。”
“吴将军多礼了,吴将领这是查探敌情?还是真的在带少将军行走江湖?”
汗!瀑布汗。
虽然在得知夏松身份后,吴邛已经感到自己现在很被动了。真的一口被夏松叫破身份,吴邛更是不敢隐瞒道:“前辈明鉴,现如今育王爷的部队在盂州城动弹不得,想必往后施展的机会也不多,末将才奉命一边带少将军行走江湖,一边观察一下江湖形势。”
“观察江湖形势?难道你们还想拉江湖人对抗天英门不成?”
由于赵冱已被少年引走,抬腿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江上叟夏松也示意一下吴邛坐下来说话。
但这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一般人可能会先想到江上叟夏松是不是冒名的,可别说古代社会冒名的不多,何况还是在江湖中冒名,尤其对方一口就能叫出自己与赵冱的身份,吴邛更是不敢怀疑了。
所以在官场中,吴邛或许还会谦让一下,江湖中,吴邛就立即随着江上叟夏松一起蹲下道:“前辈言重了,天英门高手辈出,育王爷可不敢轻易拉江湖人去对抗,所以这不过就是为了牵制和自保,免得一点说话的底气、余地都没有。”
而虽然吴邛、赵冱是今日才见到江上叟夏松,但同样为了江湖历练,江上叟夏松带着少年却跟了两人足足两天了。
只是说不是从盂州城跟起,虽然认出了吴邛、赵冱的身份,江上叟夏松却不知道育王府的真正算计。
因此随着吴邛话语,江上叟夏松也不奇怪道:“你们的意思是,想用江湖力量将天英门拖在江湖中,以免其为祸朝廷。”
“这个,末将不敢,毕竟天英门现在是为圣母皇太后殿下和帝师府做事,到说不上什么为祸朝廷,只是育王爷不愿一直受制于人罢。”
没想到不用自己交代,江上叟夏松一下就猜出了育王图濠打算,吴邛却也不能说承认就承认,只能婉转表示了一下。
但显然很满意吴邛的答复及态度,江上叟夏松就点点头道:“如此那我们就先一起去图晟军、图漾军和万家庄部队的战场打一转,回头老夫再同汝去盂州城看看。”
“前辈要去盂州城?难道是为了天英门弟子?”
听到江上叟夏松话语,吴邛就惊讶了一下。但可不敢说江上叟夏松前去盂州城乃是为了投靠育王图濠,因为育王图濠虽然是有要吴邛试着招揽江湖高手,但吴邛可不认为江上叟夏松这样的名人也会去投靠育王图濠、投靠朝廷。
因为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以江上叟夏松在江湖中的名号,那可是比北越国朝廷都要威风凛凛,又怎可能屈从在育王府之下。
江上叟夏松却一脸无所谓的点点头道:“没错,除了一些私事,老夫也想问问天英门现在到底想干什么,莫不是想走天仓门的路子?”
“前辈也认为天英门有向天仓门展的趋势。”
“暂时看起来像,但却还是不大可能?”
“为什么?”
“因为天英门都是些女子,虽然不是说女子不如男,但如果长期混迹在朝廷中,天英门肯定会吃大亏。当然,现在有圣母皇太后撑腰她们是不用担心,但问题就是往后,老夫可不想因为天英门的错误引起西北江湖的动荡。”
西北江湖的动荡?
听到江上叟夏松话语,吴邛就汗颜了一下。
因为这不是说江上叟夏松没资格说这样的话,而是这种话或许只有从江上叟夏松这样的人嘴中说出,那才微微有一丝可信吧!
不过仅以此点来说,对吴邛和育王府到不是完全没利益,吴邛也没必要去阻止,更没有阻止的资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