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明显受了惊吓,瞪大了眼睛楞在原地,唇边还挂着白白的面皮屑,模样很是滑稽。
“老婆子!”老人一惊,连忙掰开妻子的手,牢牢地将她搂在怀里,“平儿已经没了~莫要伤了他人的孩子!”
“她没了?”老婆婆神情迷茫,状似回忆,片刻后便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平儿!我的孙女,你死的好惨啊!”
“村里闹饥荒,我只得带着老婆子她们来泉阳投靠儿子,可路上,媳妇饿死了,跟着孙女也病死了,就剩下这两个冷冰冰的铜疙瘩陪着我们两个老的,呜呜……”老人家一边解释一边伤心垂泪。
“老人家,莫再伤心,保重身子要紧。”小语安慰了几句便词穷了,干脆实际地拿出剩余的包子,大大方方分给二老。
老人微红着脸,收下包子,自己却舍不得吃上一口,将白面皮掰了小小的一块块,仔细地喂进老伴的嘴里。
进城的队伍越来越短,小语俩人也排到了城门附近。
“小子,把族符拿出来!”
“没有?给我绑喽!”
“想用银钱贿赂军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晕!连平曦币都不要啊,大爷您也忒认真了,何必呢~?
她一看前头活生生的例子,突然觉得之前的想法很傻很天真。可要是现在落跑,铁定会被发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语面上不动声色地跟着队伍继续前进,心中却已乱得天翻地覆!
“到你了!”官兵凶恶的面孔骤然在眼前放大。
姚星语顿时脑海中“嗡”地一声,空白一片。
“媳妇儿,发什么呆呐!”身后的老人及时推了她一把,上前解释道:“军爷息怒,她平日里就那傻样儿。这是我们一家老小的族符,您瞧瞧。”
“三里镇来的?”
“可不是嘛!”老人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哎,今年乡下闹旱灾,几乎颗粒无收……”
“走走走,少废话,别耽误军爷做事儿!”两个小兵受不了对方啰嗦个没完,见并无可疑之处,就将四人轰进了泉阳。
进了城,小语苍白的脸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正要开口道谢却被老人抢了话语。
“姑娘,甭谢!这两枚族符本是要退回泉阳县衙的,现在就由你们保管了!”
“不成!绝对不成!”小语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不是给你,是给女娃娃的,谁让她像极了我家的平儿!”老人家古怪地瞪了她一眼,转而朝向宝宝语重心长道:
“小娃娃,我孙女福薄,你可要替平儿好好活下去,将来还有大把好日子等你去过呢!”
宝宝早慧,赶紧抓住老人家的手,连称呼也悄悄地改了,“爷爷,您别伤心,灵潺一定将平儿姐姐那份一块儿好好过了,您就放心吧!”
于是,告别了老两口,姚星语牵着西灵潺匆匆赶去林府。
***
林梓胥,林家的大老爷,拥有几十家铺子,高门大户,并不难找。
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豪门大宅的门前,小语深深地吸了口气,扣响铜环,
不久,门开了。
“你们找谁?”看门的小厮探出脑袋,一见来人立马变了脸色。
“不好意思,我们找林梓胥,林老爷。麻烦小哥您代为通报,说是林老爷的侄女儿前来拜访。”
“滚、滚、滚……”
姚星语被一连串“滚”字呛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大门“嘭”地一声毫不客气地关上,吃了记闭门羹。
“这年头,乞丐也想攀亲戚,也不照照镜子!”门内的小厮愤愤不已。
风尘仆仆地赶来却被当成乞丐,小语气得七窍生烟险些骂了脏话。她强压下火气,怜爱地摸摸宝宝的脸庞,经历了天翻地覆的一夜,圆圆小脸似乎清减了不少。
“算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想办法。”
“嗯。”
两人便就近找了个客栈落脚,什么?住个店也要登记身份,要不要那么先进!
泉阳驿站
“到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找到,你们当真是活腻了。”
“殿下息怒,我们的人一直在泉阳、水泽等城门口严加排查,可,可并未找到身份不明之人。”
笑话!那女子从异界而来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身份,就算有也是西氏的……,平熠尧忽然灵机一动。
“去给本王把西焱和林梓柔的背景调查清楚!”
“是!”
半日后。
“启禀殿下,西氏一门满门抄斩,漏网的西焱与林梓柔也于前夜被殿下您就地正法,不过他们近年来育有一女,下落不明。另,泉阳城的林府林梓胥便是林梓柔嫡亲的兄长。”
“啪!”不仅那个女人连个小娃娃居然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平王爷愤怒地一掌拍裂了千年花梨木做的雕花茶几……
泄完火气,平熠尧转念一想,若那女人带着小娃娃逃跑,无依无靠的两个小女人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林家了,哼,本王就等她们自投罗网!
“替我监视林府,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向我禀报。”
“下去!”
平熠尧蹙着秀气的眉头,暗暗咬牙切齿。当年,好不容易借王兄之手除掉了精明顽固的西老头,分其兵权,没想到十年后西家的人阴魂不散,在如此重要的时机搅了他的好事!
罢了罢了,凭他盘根错节的势力,还逮不到个小女人么?思及此,平熠尧松了眉头,优雅地起身,华丽丽地回到里屋歇下。
***
翌日,姚星语牵着宝宝在城里四处溜达。
泉阳和天朝的古城一样,四四方方,由东向西、南向北的两条大道贯穿着整座城市。
看着一座座逼真的古代建筑,小语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开放式的天然博物馆内,别有一番滋味。
“宝宝,别板着个脸,你看,城墙头上画的图案多好看呀~!”
灵潺鄙夷地斜她一眼才道:“爹爹说那是修行的高人为保护城镇所画的图纹,每隔几十年就需要再描一次,这墙看起来是新描的。”
噢,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