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初秋第一次表现出的任性,景星佑毫不迟疑的抓住了柳初秋的胳膊,坚决反对道:“柳师兄,从出口进去根本无济于事!星念是念者,或许她想到了办法寻找墨哈修。可你是武者,就算进去,也没有用的!”
景星佑又何尝不知道柳初秋和墨星念、墨哈修的关系比自己亲近许多,可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墨星念和柳初秋接二连三的犯险。
柳初秋盯着景星佑的手,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回来。景星佑说的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况且,如果他去找墨哈修,留景星佑在这里,更加危险。所以,他必须留下来,保护景星佑。
纵使退回来,看似平静的柳初秋心中却涌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悲伤感。自己这一辈子,终究是被责任二字捆绑住,没有半点自由。更甚至,想和星念一同并肩作战都成为了奢望……
望着第四道阵法的出口,柳初秋的神情有些黯然:星念,这一次,靠你自己了……
墨星念趁着柳初秋和景星佑不备,一头扎进第四道阵法的出口处,顿时感觉一阵劲风铺面而来,同时鼻端萦绕着浓浓的灰尘味道。
抬起胳膊掩住口鼻,墨星念眯着眼朝前方望去,只见漫天灰尘四处飘舞,而她面前的则是一条已经坍塌成废墟般的甬道。如果不能及时从甬道中逃出,那么下场必然就是压在这一片废墟之下……
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墨星念闭上双眸,按照自己记忆中无字天书里的记录缓缓控制念力输入到阵法之中。
根据无字天书里的记载,想要在阵法中感应到对方的幻境,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对主阵十分熟悉,了解天地灵气的运行轨迹;第二、念力足够浑厚,因为在主阵中从搜寻开始到找到,并一起破阵,念力都会一直消耗。若是中途念力耗尽,不但前功尽弃,而且很可能自身遭到反噬,甚至死在阵法之中;第三、必须对所寻找的人十分熟悉,气味、念力、思维等等各方面,并且,心中对对方有着强烈的感觉……
回想起这一切,墨星念才知道,在第二道阵法中墨哈修能够找到自己,是花费了多么大的力气。并且,在看到自己兴奋愉悦的模样,他竟然强忍着念力的消耗陪着自己走遍大街小巷……
修,原来你已经对我熟悉至此,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已经如此清晰……墨星念忍着心头汹涌的感动,努力的将念力抽丝剥茧,化为微不可查的无数缕细线融入阵法之中。
那些细微的念力融入到阵法中,犹如水滴大海般,不仅要防止念力流失被阵法内的天地灵气所带走,还要控制着念力的延伸方向,不让其跑偏。
阵法中还有不少进阵的学子正在闯关,墨星念控制着自己的念力在各种各样交杂在一起的气息中努力的辨别着,终于发现了墨哈修的踪迹。
无论何时,墨哈修的气息都如同他的人一样狂傲,哪怕已经虚弱到微不可查,也一样有股宁死不屈、永不低头的劲儿。
一感受到墨哈修那似有似无、随时可能消失的气息,墨星念便毫不迟疑的将其他念力收回,一心一意的追寻着他的气息而去。
“修”
“修,你在吗?能听见吗?”
墨星念不断的用念力将自己的呼喊送了过去,同时努力的将自己的思维融入到对方的幻境之中。
几经努力,她的呼唤终于换回了墨哈修的一声回应。
“星念?”墨哈修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难以置信、惊喜的味道。
听到墨哈修的声音,墨星念差点喜极而涕:“修,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刚说完,她便赶紧墨哈修的气息停滞了一下,然后竟然隐隐有着要消失的样子。
“修,你撑住!我马上就来!你一定要坚持住!”墨星念急了,迭声说道。
半晌,墨哈修的声音悠悠传来:“星念……别来……”
“不!”这一次,墨星念拒绝的十分果断,而且加快了念力的输出,并向前方墨色最浓郁的地方跑去。
她能感觉到,墨哈修的气息就是从那片黑色的空间传来的,可是为何那里的颜色会比其他地方深了这么多?疑惑在心底一闪即逝,此时的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么多。
可是,直到踏入那片黑暗的时候,墨星念才知道墨哈修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入目处伸手不见五指,不但黑,而且有一种压抑的窒息感。墨星念试图往前走,可却被一堆破碎的石块阻挡了去路。
“修咳咳……”墨星念顾不得掩住口鼻,张口便喊,可一张嘴,就吃了一大口灰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动弹了起来,随即传来墨哈修苦涩的声音:“星念……你……还是来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希望墨星念来,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
“我来了……我来了,修!我来接你出去!”墨星念停住咳嗽,忍着鼻腔和咽喉的不适应感,哑着嗓子说道。她知道这里一定是坍塌甬道的废墟,而墨哈修被埋在了这里。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出不去了,所以才不希望自己进来吗?有一瞬间,墨星念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几乎要滴落下来,可她却强忍着微微仰头,让泪水停在了眼眶中。
墨哈修明显受了重伤,自己这个时候不可以表现出任何脆弱伤感,必须要充满自信心的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想到这里,墨星念轻咳了一声,故意装出轻松的语气说道:“修,等着我啊!看看你家星念是如何英雄救美、大显身手的!”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很快便被痛苦压抑的咳嗽声所取代。墨哈修沉闷的咳嗽了几声,这才缓缓说道:“好!这一次,换你当英雄!”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刚才压抑的咳嗽声和声音中不由自主透露出的虚弱,几乎会让人以为他毫发未损、饶有心情的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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