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把肉送到嘴里,嚼了两下到也没品出什么特殊的味道,便随意的说了一句:“你们都说这牛肉好,我吃着到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甜了些。”
先愣住的是泽漆,然后是泽兰的母亲佟氏。吃玲珑玫瑰糕的时候,佟氏就觉得这孩子不太对,不过到也没多想,这醉月楼的酱牛肉,泽兰一向是爱不释口,可她现在的表情和口气,分明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知子莫若母,泽兰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还以为是惊吓过度,慢慢就会好转,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这样,有心想要询问一二,又碍于饭桌上人太多,还有女婿在身边,忙着把话题岔开。
午饭过后,桑枝被阴老爷叫到书房去下棋,泽漆夫妇带着女菀回了自己房中,佟氏抓着自己的女儿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小声问道:“你那日受的惊吓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好?”
“母亲为何这样问?”
佟氏握着泽兰的手到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亲生的,好不好我怎么会察觉不到,玲珑玫瑰膏还有醉月楼的酱牛肉都是你素日最爱吃的,可我今日看你总是淡淡的。”
泽兰听母亲说完,终于明白过来刚才桑耳的目光为什么有些奇怪,想来是他的想法也和自己的母亲一样。言谈举止上她已经很注意了,却不想还是在一块酱牛肉上被起了疑心。
“母亲多心了,在喜欢的东西也有吃腻的时候。”泽兰说着又撒起娇来,把头歪在母亲的肩膀上:“母亲不知道,为了帮我调养身体,桑枝每日都让丫头看着我吃药,那东西太苦,闹的我胃口都不好了。母亲可要帮我说说他的。”
佟氏当即就笑了放下心来,还以为她嫁人之后会变得成熟稳重,不想还是这般孩子气。
“他看着你吃药,也是为了让你尽快把身子调理好,早点为秦家开枝散叶。我难道还有帮着你去说他的道理?”佟氏笑着拍了下泽兰的头。
她之所以不十分赞同泽兰嫁入秦家为媳,并不是她作为丈母娘不满意桑枝这个女婿,实在是她对桑枝的母亲太过了解。手黑心冷,唯利是图。佟氏很担心泽兰在秦家会受这个婆婆的气。
“等一下你回去的时候在带上几副补药,让瑞香用小火煎了,你每晚临睡之前服下。”佟氏想起之前她特意找了一位有名的老大夫配好的药。准备在泽兰出嫁的时候就给她带去的,结果被那入室的小毛贼一闹,她也就顾不上了。刚才听泽兰说方才又恍然大悟的想起来。
“凭它是什么好的补药,难道秦家就没有嘛,犯不上我从自己的娘家巴巴的带了回去,被人知道了又要少不得要在背后嚼舌根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桑枝的母亲因为她责罚了两个丫头,加上瑞香的冒失就气势汹汹的到她房里面兴师问罪的样子还萦绕在心间,泽兰可不想在和她起冲突。硬是不肯要母亲说的补药。
“你个傻丫头,这药自然和你在秦家吃的不一样。”佟氏说着在泽兰面前低声说道:“这是能帮助女人尽快怀孕的要!”
母女之间本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泽兰的脸还是刷的一下就红了。扭过头不好意思的低声嚷道:“母亲也真是的。”
她昨日夜里才真正成为了桑枝的女人,浑身上下属于女儿家的羞涩尚没有完全褪去,现在就突然说道生孩子,她如何不羞涩呢。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佟氏在女儿的面前语重心长起来,恨不得把她这些年的经验都一股脑的传授给这个宝贝女儿。
“你从小就被我和你父亲当做掌上明珠一样捧着,自然不懂得这些。秦家二老是最重男轻女的,秦老爷子的风流也是出了名的,要不是有桑枝这个秦家的长子,她大太太的地位只怕早就不知被谁夺了去。如今她是你婆婆,自然也希望你能早日诞下一个长孙延续秦家的香火,如此以来桑枝母子在秦家的地位才算是彻底的不能被动摇。”
泽兰脸上的红晕正慢慢的褪去,觉得母亲说的有些严重了,回了一句:“桑枝待我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
女儿故意把话题岔开,做母亲的也不便说的太过直白。两个人离去之时,还是把准备好的药塞到泽兰的手里。众人的注视下泽兰也不好推脱,以防被追问起来是何物,不知要如何回答,也就默默地收下了。
开车回秦府的路上,恰好经过醉月楼的门口,并不是用餐的时间门口依旧停满了车,迎来送往的都是有钱人。泽兰似乎无意的看了一眼,转头对桑枝道:“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家的菜没有以前做的好吃了,可见做生意的人都是利益至上的,一味的追求客源,就不管这菜的味道了。”
“这可就是你的偏见了,做生意的人也不全都是见钱眼开。”桑枝虽未直说,但言下之意在清楚不过,他自己就绝对不是泽兰口中说的那种人。
泽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羞赧一笑:“我知道你和他们并不一样。”
自己在她心里的与众不用得到证实,桑枝心内高兴,便把在阴家吃饭时的疑虑全然都忘记了。
“母亲说你受了惊吓担心你晚上睡不好,特意给你带了安神的药,还让我看着你每晚睡觉前服下。这回你可是逃不过了。”桑枝想起佟氏特意把自己叫到一旁嘱咐的话。
她说泽兰自小便有这么个毛病,受了惊吓晚上就不容易安眠,这安神的药喝下去,少则半月,最多一月也就好了。
桑枝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大意了,知道泽兰容易心神不宁,会突然的发脾气,却不知她晚上会睡不安稳。就更加把佟氏交代的话牢牢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当晚果然吩咐瑞香把药煎好,亲自端了到床边来。
泽兰这下可真的有些犯难,她顶讨厌喝药的,因为特殊的原因每日的补药已经害她苦不堪言,现下,又不能解释,便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一边喝一边在想,这药是否真的如母亲所说有那般的神效,眼睛变不由自主的打量着桑枝,将来有一天真的生一个和他一样的小人儿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不知不觉脸又开始灼热,不过好在她一直低着头,桑枝未曾发现。
烛火已暗,床边的红纱帐上映着人影卓卓。窗外月朗星稀,又是一个温暖的良宵。泽兰本在床上侧身朝里躺着,桑枝先是拉了她的手,随即搬过她的身子,一定要她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