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人?呵呵,好,我倒是想问问,京兆府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断崖上?”
唐柔压住怒火,“看来妹妹是怪我多管闲事了?从妙音阁出来,刚好碰见你的丫头冬竹,她说你连同马车一起失踪了。所以我才跑到京兆府去报案。打扰了妹妹的好事,姐姐实在抱歉,只是我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何许人物,能让妹妹置太子的婚约于不顾,故意毁掉皇后娘娘的宴会,害我当众出丑,害我们整个丞相府,沦为别人的笑柄?!”
唐峰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眼中蝼蚁般的唐暖,心中冷哼:贱丫头,这本该是你的下场,不过来的迟些罢了。
听唐柔说完近来的事情,唐峰就决定,要用同样的戏码来整唐暖——绑架、诬陷其私会。
他就是要这样恶心死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蠢多笨。
他更要告诉她,将军府的后人,不是那么好惹的。上一次你不是说私奔没证据吗?我那这次,就把证据凑齐了。
一个个的嘴脸尽收眼底,唐暖长舒口气,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仔仔细细将台阶上的脸看过几遍,却都没见刘氏的脸,“母亲呢?”
二姨娘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在你的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还是别想见到她了。”
唐暖双拳攥紧,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早想过今日回来必有场硬仗,却没想他们会卑鄙到拿老夫人和大夫人作要挟。
一阵剑离剑鞘的声音刺耳的响彻周围,绿萝气得手都在发抖,“小姐,您下令吧。”
唐暖按住她的手臂,“我自有办法。”
“说啊,怎么不说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二妹,不要傻了,冒着跟家族决裂的危险保护一个人,值得吗?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没准儿父亲有解决的办法呢。”
唐柔抑制不住心里的雀跃,只要“孔令仁”三个字从唐暖的口中蹦出,她敢保证父亲立马能把唐暖杀了。
就在二姨娘母子几人等着好戏登场时,唐延平气不能已,“来人啊!把这个不孝女……”
“慢着!”一道清亮的男声缓缓入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唐暖身后的马车帘子一掀,颀长英挺的身形闯入了视野。
魏长煦穿的是一件墨蓝色长衫,更衬得神秘、威严。他走下马车,到唐暖身边,深邃的眸子眯成了危险的弧度,“丞相大人,好久不见。”声音低沉,仿佛把人拽入了深水寒潭。
在场的人都呆了,尤其二姨娘母子,好好的,景王怎么掺和进来?
唐延平也是一愣,“景王殿下,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后一反应不对劲儿,魏长煦是从女儿的马车上下来的,这怎么会?
此时,魏长煦突然抓住唐暖的手臂,引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每进一步,台阶上的人就后退一小步。他进一大步,台阶上的人就后退一大步。直把他们逼得毫无退路。
在他的气势下,唐峰等人的气焰瞬间没了。
“二小姐身子弱,外面冷,还是进去说吧。”话里话外,言谈举止都在袒护着唐暖,着实把所有人都搞糊涂了。
某人嘴角却抽了抽,谁让你半路杀出来帮我忙的?有没有搞错?彻底把我的计划打破了!
会客厅
相府的诸位主子一一落座,唐暖一直被魏长煦拉着,坐在了他的身旁。
唐柔的目光始终在唐暖的手臂上,不知道为什么,景王拉着她的动作,格外刺眼。
丫头们将热茶端上来,几口下肚,唐延平才道,“殿下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外人在,家丑要尽量藏着,尽管刚刚门口的话已被这位“阎王”听到。
“应了二小姐之约,本王原想着不出面的,但看到她因本王受到诸多误解,不得已还是出来了。若给相爷造成困扰,还请不要见怪。”
这话若搁别人来说,或许是在道歉,可魏长煦来说,还是傲义凛然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唐延平看了眼二姨娘,目光又在儿子唐峰的脸上划过,最后才落在唐暖的身上,“暖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暖突然笑了,“女儿还以为,父亲并不想听女儿的解释。只想听大姐和大哥的咄咄逼人呢!”
“你?!”
简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的爹留啊!魏长煦抬起眸,一抹狡黠闪过,“二小姐想必太过伤心了,此事本王虽为外人,不免多嘴劝上一句,前朝的官员家中,很多主母虐待庶女,流言传出,颜面尽失,其实,本朝何不一样呢?”剩下的无需多说,足以让唐延平无地自容。
“今日实属误会,本王微服出巡,回京的路上碰到些麻烦人,刚好小姐的马车经过,就借着遮掩了一下,马车一路驶到断崖,我的人刚好到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京兆府的衙役,二话不说就对我的人动手,之后就如诸位所听到的,衙役们没有活口。所以此事,本王该感谢二小姐才是。”
唐暖摆出一副大恩不必言谢的架势,点了点头。
魏长煦继续说道,“不过适才听大家的意思,京兆府的衙役们竟是去寻人的?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来寻人或是杀人,本王该去京兆府问一问才是。”
唐峰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坠落,脆响在屋子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而他本人,甚至连眼角划过冷汗都没察觉。
今日的安排本是滴水不露,衙役们到的时候就该抓住孔令仁和唐暖的现行才是,结果现行没抓着,衙役们都死了。
纳闷归纳闷,戏还是要照常演,于是唐峰便改变了思路,省掉了一些环节。却没想,会变成现在这样,凭空冒出一个景王给那贱丫头撑腰。
将唐峰的微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唐暖发现,某些方面,魏长煦跟她真挺像。
彼时他节奏恰好的撒了一把猛盐,“说来,此事的误解真是不小。但是,衙役们全都被本王的人杀死了,又是谁给贵府人传的信儿,说马车里有男人的?不然,几位凭什么这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