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你认得她。”
这真是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小妍惶恐不安,心惊胆战地看着她。“我爸给我看过的一张照片。”
“照片?你爸难道曾经和胡桃也有接触?”
这件事情真是让人难以揣测,每当有个大体的推断却总是节外生枝,但我也能明晰地感觉到真相慢慢接近了。
“前段时间爸爸给我看过一张照片,他说想给我找个后妈。”小妍见胡桃一点点的走近,自己遍不断往墙角倒退。“我当时跟我爸爸大吵了一架,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太年轻了。”
“哼哼。”胡桃冷冷地笑着。“你爸还真是一厢情愿呢。”
“你……你到底是怎么迷惑了我爸!我爸几十年都没想过再结婚,为什么一见到你就神魂颠倒了?”小妍说。
“这种问题只有男人才懂。”胡桃轻佻地笑着,这一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大小姐等你懂了,你老公也不会背着你出轨了。”
“你!你!”小妍气得痉挛了一般,要不是羽歌一直扶着她,她或许早就摔倒了。
胡桃在闺房中放松地兜着圈子,好像到达她一直以来的目的。“看到心爱的人死去很痛苦对吗?”
“臭狐狸精,你别太过分了。”羽歌骂道。“我还有很多法术没用呢?大不了和你鱼死网破。”
“鸟人小妹妹,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也别自作多情了。真要鱼死网破了,柳先生可要心疼死你了。”胡桃根本无心搭理羽歌,她瞬间又把矛头指向了小妍。“我只想让张家大小姐感受下这种失去心爱人的痛苦。”
“我亲手杀了你的父亲,叔叔还有老公,尤其是你父亲,我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点点把他的皮慢慢揭下来的。那种皮肉分离的声音真的很美妙。”
她越说越狠辣,越说越骇人听闻。
“真的很慢很慢,慢到他能十分完整地体会到那种痛苦。”
“你知道他死时的表情吗,真的很销魂呢。”
此刻的胡桃优雅早已消失不见,她口气十分讽刺,眼中填满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他就像个狗一样,摇着尾巴求饶,边哀嚎边不受控制地撒尿。”
“哈哈哈,真是下贱呢。”
刺耳的笑声让鸡皮疙瘩起满全身。
“你太过分了!”
羽歌猛得张开翅膀,唱起驱雷策电的咒语,可她几乎还没出声,就被胡桃敏捷地一下掐住了喉咙。
她真的太快了,仿佛一个影子,寥寥几步就飘到了羽歌身边,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胡桃小姐,求你放过她吧。”
“柳先生,是你心上人频频出手,我这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胡桃手一松,羽歌无力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着。
我把羽歌搂在怀里,此刻她浑身都是冰凉的。
“泉,她的道行太高了,几乎是天神级别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会你找机会赶快逃走吧。”羽歌小声对我说,脸色一片苍白。“我来抵挡住她。”
我无奈地摸了摸羽歌的脸颊。“放心好了,胡桃姑娘不会杀我们的,要杀她早就杀了,羽歌你千万别再出手了。”
胡桃浅笑着穿上了大衣,朝房门走去。“这里也就柳先生你明事理了。”
“你们如果要知道真相,就跟我来好了。好让你们清楚到底是谁丧心病狂,是谁无情。”胡桃头也不回走进了黑暗了楼梯道。“张大小姐,你可一定要来。”
她眨眼间遁入黑暗中,留给我们的只有她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去接受这一切。
黑暗的世界大家都想逃避,可有的时候却无处可逃。
此刻已是深夜,刚刚人来人往的渤海路,此刻只剩死一般的寂静。
今夜星月都万分冷清,连风声都听得凄凉。
她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比这一切都还要让人难捱。
道口镇高原公司对面一处农田旁的小草屋,此时正散发着微弱的灯火。
“胡桃小姐,这里是?”深夜中的荒郊野外,让我不免有些恐惧。
“这是我真正的家。”
她轻轻推开一扇老旧的木门,那吱吱呀呀的开门声都让我连打冷战。
草屋内有一颗不停闪烁的灯泡,才让我能看清里面的陈设。
当一切映入眼帘时,我不由吸了口冷气。
这哪里是什么“家”,这明明就是一个祠堂,或者说一个祭拜死人的地方。
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尊小小的棺材,和一条长桌,长桌上铺满桃花瓣,桃花瓣之上就是一些类似于贡品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贡品,我一时实在难以辨别。长桌旁立着两个类似于纸人一样的东西,像是我们平时出殡用的纸质牛马。
“你们进来吧。”
我和羽歌搀扶着已经站不太住的小妍走了进去,小妍此刻已经精神崩溃,维持着半昏半醒的状态。
我走进去,趁着灯泡闪亮的那一瞬间,终于看清了长桌上的陈设。
“这!这……这是!”眼前的景象让我腹中一阵翻涌。
花瓣上摆着血淋淋的五脏六腑,由于桃花香的浸泡,它们此刻看起来十分鲜活,器官上的血管依旧清晰可见。
“狐狸精!你不会是把……”羽歌看到这一幕,几乎快要吐出来。
“人类不是也喜欢拿一些动物的内脏做祭品吗?这只是东施效颦而已。”胡桃冷漠地说。
这还不算完,那两个纸人更是让我几近癫狂,它们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最恐怖的东西。
根本不是什么纸糊的,它看起来白白的、皱皱的纸张其实是两张已经被风干的人皮。凌乱的杂草透过人皮还能看到凸出的形状
人间有很多尸体制作的艺术品,充斥着血型与暴力,但与这人皮玩偶相比,都显得太过平淡了。
“胡桃小姐,你!你太残忍了。”我惊呼道,连忙转过头不敢再去看这一切。“胡桃小姐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为何要这样做。”
“残忍?你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你就知道什么叫残忍。”胡桃弹指将最后面那个袖珍木棺的樽盖弹开。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看了,胡桃小姐,我承受不了。”
胡桃的声音一下子轻柔了下来,几乎演变成一种恳求。
我还从未听过她这样的语气。
“柳先生,算我求你,请你看一眼。”
那是什么!
是一具犬科动物的尸体,这倒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而已。
它蜷缩成一团,除了血肉以外只能看到它小小的眼球和银白色的尖牙,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