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淡漠的看了一眼安若手中的剑,叹息道:“剑是把好剑,可惜了…”
一步、两步…余老迈着蹒跚的步履向前走去,随着每踏出的一步余老身上的气势在不断攀升。
长剑划破夜色,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余老的眉心。
“剑法中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剑招古朴浑厚,倒是适合安公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剑招余老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身体微动间已是到了安若身后直奔十月而去。
山上不知何时浓雾笼罩,仅靠着月光视物,这样的环境对于安若来说或许会感到头疼不已,但对于十月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在安若拔剑那一刻,十月就早已将精气神提至最佳状态,当看到余老直奔自己而来时,十月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安若所在的位置跃去。
“小姑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余老眉头紧皱,在他的想象中十月不会那么不明智的与自己交手这他能理解,转身向后逃去他也能够理解,唯独不拼不逃却向着安若所在的方向而去这却出乎他的意料。
清霜剑出鞘,迅速朝一旁观战的无伤直直刺出一剑,剑尖点点寒芒闪耀,如星子在夜空点缀,转眼间就已来到无伤身前。
无伤见状错愕后适才反应过来,右手一晃,一把匕首无声无息的出现。
十月刺出的一剑迅捷无比,耀动不了山河,仅仅是剑意凛然。只见无伤再避已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迎着十月刺来的一剑脚步移动不退反进。
余老脸上露出微微怒容,左脚一踢,一颗碎石子破空击出,击到了十月手中的那柄清霜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石子微小,力道却奇大,撞歪了十月的剑,让剑尖在无伤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无伤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伤痕,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那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剑若不是被打偏,那么自己的胸前现在是不是就被刺穿了?一想到这里无伤惊出一身冷汗,他虽然武功不低,但终究像这样生死一刻的实战经验太过缺乏,更何况遇到的是十月这样为杀而杀的剑。
“最简单的,也就是最有效的,真正的上乘杀人剑法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一剑便已足够,像她这类人越是使出平平无奇的剑法时,你就应该越是注意才对。不过还好,是可惜也是庆幸,剑勉强算得上是好剑,但用剑的人却不怎么样,否则那一剑就应该刺在心口之上”余老的声音悠悠响起,也不知是说给无伤听还是说给十月听,亦或者两者都有。
一击之后十月便知自己再无机会,没有半点犹豫的迅速回到安若身边,面对如此对手,身旁的安若显然不是一个强有力的倚靠,但此时此刻他却是唯一的。
十月冷声道:“我本来就没想要了那小家伙的命,否则他此刻早已躺倒在地上”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这位姐姐剑下留情?”无伤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十月,话语间不但没有怒气反而平静的异常,仿佛刚才被刺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安若看了看无伤,转头对着余老说道:“老爷子倒是找了个好苗子”
“呵呵,安公子过奖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谈不上什么好苗子不好苗子的”余老依旧不紧不慢的向着无伤走去,那幅悠闲的样子丝毫不担心十月会再次偷袭。
“虽说只是一点皮肉之伤,但小姑娘你终究还是伤了我的孙儿,这笔帐该怎么算?”余老看着无伤手臂上那一道血痕,眼神中满是心疼之色。
十月嗤笑道:“真是笑话,你都想要我的命了,还问我这笔帐该怎么算,你是在逗我吗?”
安若接口道:“身在江湖受点伤也是在正常不过了,划破点皮而已,人家小孩子都没说什么,您老又何必那么矫情!更何况您该不会是以为给那小家伙取名无伤就能这辈子都不受伤吧?”
“安公子,你真该感谢你有一个好爹,否则就凭你这句话,老夫就能打落你那一嘴牙,你信是不信?”余老似乎并没有对安若的话感到生气,连说话都是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
安若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之前说的是豪气干云,可就单单余老所展现出来的身法就已经足够让自己汗颜,更别提从始至终余老都没显露出他的武器,这就足够说明自己二人那是相当的不被眼前的这位先天前辈重视。
眼见着对方没有着急动手,安若自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目前而言却是一件难得的好事,这似乎代表着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可以再重新好好谈一谈。
十月不阴不阳的道:“哼!欺软怕硬”
余老笑呵呵的应承道:“呵呵…对对对,小姑娘这话说的没错,老夫就是欺软怕硬,你又能奈老夫如何呢”
“你…”十月一时语塞。
余老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姑娘你此刻又是为何在这里和老夫闲聊呢?”
十月翻了翻白眼,暗道若不是应为你莫名其妙的要杀我,而我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的,鬼才愿意大半夜的在这深山老林里和你这老不死的闲扯淡。
“确实是五十步笑百步,让您老见笑了”安若憨厚一笑。
“你是觉得我和那个老家伙一样也是欺软怕硬?”十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却把安若吓了一条,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们不一样,他是欺软怕硬,我们是人在屋檐下被逼无奈”
十月冷哼一声道:“你是你,我是我,别老是我们我们的,这话我听着不舒服”
安若耸了耸肩膀,无奈的道:“好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咳咳咳…”余老却是看不下去,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打情骂俏是不是也该看看地方?还有那个小姑娘,难道你一点紧张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我只是还没动手,可不代表我不杀你了”
“哦!说的也对,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按道理来说我是应该害怕才对,可你这不是还没动手吗?我担心害怕的早了,一会等你动起手来我就不害怕了,那岂不是要让你老人家失望?”十月持剑而立,话语轻松尽是调侃,但神色间没有丝毫放松。
安若心中汗颜,女人果然在言语这方面极具天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