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已经在林月雅身上施了许多针。可是普通的针灸急救,对如今的林月雅,根本起不到很大的效果。
所以他施展出了王家的绝学——银针渡厄!
这是一种利用自身元气,为患者续命的方法。人的元气是有限的。一旦耗尽,就会死亡。可眼下救人为先,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般的中医方法,是救不了林月雅的。只有用超现实的力量,才有可能扭转病情。
王德明所习的这套银针渡厄,属于修炼者的范畴。他数十年苦修,也只勉强修炼到了凝元中期的境界。
凝元,是修炼者最初始的境界。这个层次主要是以凝聚元气为主要修炼目的。
王德明修炼到凝元中期,比起普通人的元气要充足得多。病情恶化到这个地步,已经非药石所能医治。
他必须用元气来维系林月雅的命。哪怕病人多活一分一秒,也是好的。因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元气通过灸针,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林月雅的身体里,随后汇聚在心脏部位。这些元气努力为受损的心脏提供能量,促使其正常运转。
林月雅的病情,一下子就稳定住了。
“有转机了,王老,有转机了!”旁边的医疗专家,看到心电图显示的图案,惊喜地叫道。
“总算勉强维持住了。可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一旦我支持不住,病人还是会没命。”王德明施展着银针渡厄,满脸凝重地说道。
但无论如何,他承诺过的二十四小时,一定会做到!只要他王德明还有一口气在,这二十四小时内,林月雅就不能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急救室里,王德明不知昼夜。他尽全力利用修炼者的力量,去延续林月雅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位青年急冲冲地走进来。
王德明抬眼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孙子,王博之。
“爷爷,医院特许我进来当您的助手。现在林月雅的病情怎么样了?”王博之来到王德明身边,急忙问。
王德明摇摇头,说:“其余急救方法,已经对她无效了。我只能用银针渡厄,维系她的生命。”
“银针渡厄!”王博之顿时吓了一跳。他虽然没有学过这种医术,但是却有所听闻。
这是王家的不传之秘,据说只有当家才有资格修习。原理大概就是用自己的元气,去维持病人的生命。
银针渡厄确实具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但却是有风险的。人体里的元气,终究有限。一直这么为林月雅续命,王德明会吃不消的。
“爷爷,你从几个小时前开始用银针渡厄?”这是王博之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我感觉有点虚……快用枸杞子泡蜜糖,冲水给我服下。”
王德明知道,自己体内的精气神,正在迅速消耗着。如果再不补充能量,自己真的会撑不住。
枸杞子能够益精明目,滋肝补肾。再加上蜂蜜调制,能让他多支撑一会。
王博之当即照办,去弄了枸杞蜂蜜水,给王德明服下。喝了之后,王德明感觉好些了,随后对自己的孙子说道:“博之,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王家世世代代行医治病,救死扶伤。之所以在青北受人尊敬,是因为我们的医道风骨。”
王博之用力地一点头:“这我知道!爷爷平时就教育我们,无论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医德。”
王德明嗯了一声:“我看王家小辈之中,就数你最有资质。今天我就把银针渡厄,传给你吧。”
“爷爷,您这是……”王博之顿时瞪大眼睛,极为惊讶。银针渡厄向来只传当家。他爷爷此举,大有托付后事之意。
“不必多说,凝神静听。我这就传授你修炼口诀……”王德明当即开始小声念诵银针渡厄的修炼方法。
银针渡厄向来是口耳相传。王博之不敢打断,只有留神听着。
可是没听一会儿,他就发现,一缕细细的殷红,从王德明的鼻子里流出。
“爷爷,您流鼻血了!”王博之心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当即叫道。
“不碍事……”王德明摆摆手,“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清楚没?”
王博之点头道:“都听清楚了。可是您……”
王德明展颜一笑,说:“我垂垂老矣,还有几年好活?以我这行将就木的残躯,换取林月雅这条年轻旺盛的生命,值了!”
“爷爷!”王博之顿时眼眶湿润。
“不必悲伤,人生自古谁无死?身为医者,应当以救人为重。如果我有能力救她,而不去救,那我就失去了一个作为医者的资格。能够为救人而死,这是每一个医者至高无上的荣耀!”
说话时,王德明的耳朵里,也流出了鲜血。
王博之双目含泪,默默点头,记下爷爷最后的教导。
“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对方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对方是仇家还是恩公,我们都要平等地对待,全力救治。在医生面前,没有是非对错,只有需要救治的病患。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职责。医生之所以是个神圣的职业,正因为我们能够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我,以身为一个为病人奉献一切的医者……为荣……”
说到最后,王德明的嘴巴和眼睛,也开始流血。他的声音也骤然虚弱了许多。
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王德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二十四小时内,保住林月雅的命……我王德明,说……到……做……到……”
这一笑,是释然,也是解脱。他做到了,用尽自己的元气,奇迹般地维持住了病人的生命。
这就是王家的风骨,医学世家的风骨!纵然身死魂灭,也绝不让病人在自己眼前失去生机!
现在,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承诺过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后来有能者。
“爷爷——”
王博之痛不欲生,泪洒当场。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急救室内,宛若一曲为王德明送行的挽歌,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