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夜里偶尔也会有几只调皮的鸟儿惊鸣几声,不过刚刚开口便被其他鸟儿捂住了嘴。仿佛这周围的一切都在心疼这位酣睡的少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似乎仅有的也只是想要探望他的月儿轻轻推开窗户的声音,不过这细小的声音并不会得到其他人的惩罚,因为月儿是他们推选出去代表他们探望江雨的。
等到江雨一觉醒来后,已经是月半十分。他掀开被子起身披上薄衣,打开窗户,月光贪心地顺着大开的窗户涌进了屋内,洋洋洒洒地落在江雨身上。
开门而出,月色正好。几点星子稀疏地散在各处,簇拥着一轮微缺的月亮。时而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隐在云雾之中,时而又十分大胆的自幕后走到台前,接受着人们的礼赞。
披着薄薄的外套在院子里,微微凉意透过衣衫钻进皮肉之中,令江雨微微一颤。
中午江雨因太过疲惫,草草吃了几口便睡下了。如今半夜醒来,腹内甚是饥饿。身上的酸痛感并没有因他安安稳稳的一觉而消失不见,反而有些来的猛烈。再加上腹内空虚,饿得厉害,就算他再想休息睡觉,也是睡不着了。
脑中想着去厨房找点什么来填饱肚子,借着圆月的亮光蹑手蹑脚地沿着走廊向厨房方向走去。
月亮十分给面子地为他一节一节地照亮前行的道路,他很是感激。
等到了厨房门口,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拿厨房的钥匙,便想着要去拿,到就在他转身要去拿钥匙之时,忽然瞥见挂在厨房门上的锁子原来只是虚索地挂在上面,并没有锁住,只要将它拿下来,门便可以打开了。
江雨觉得很是暖心,他意识到这大概是自己父母的安排,怕他睡起之后会感到饥饿便留了门。
江雨打开灯,灯光昏黄使得厨房显得有些老旧,没由来的沧桑之感自他心中生出,不再多想其的由来,只摇摇头便去寻果腹之物了。
翻翻扣在案上的竹筐,空空如也!抬抬瓷盆,扣住的只有几个零星的小碗,中午在他翻翻抬抬中寻到了江母放剩饭剩菜的地方。墙上挂着的竹篮之中,中午剩下的饭菜还静静地躺在篮中,豆腐粉条汤大概是因为汤汁太多不易保存,被江父他们下午热了热解决掉了。
江雨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对于凉的饭菜还是拒绝的,故而他打算将冷却的饭菜倒到锅里热热,虽不能复原最初的美味,但足以果腹了。
意外的是,当江雨揭开锅盖,惊喜地发现江母放在锅里,还是温热的饭菜,青椒丝上还挂着些子热气凝成的水珠。木头做的锅盖也已经微微变了深色,朝着饭菜的一边也已经挂满了水珠,揭起时挂在锅盖上的水珠滑了些子进去锅里。
江雨把锅盖放在一旁的空锅上,便走到灶台前坐下,想要看看灶里还没有火,因为他要将锅里的饭菜取出来并把锅洗洗,故而他想要把灶里残留的火扑灭,以免烧坏了锅。
掀开盖在灶口的铁皮盖着,钻入他眼里的是散在灶里各处的火炭,烧的红透,躺在温暖柔软的草木灰做的温床上散着温暖的光芒,保护着江母的放在锅中饭菜,也保护着一颗爱子之心。
江雨拿起火钳用灶里多余的草木灰将这红亮亮的炭火给深深埋了起来,让他们好好休息,以免太过劳累而就此“死亡”。
将饭菜整整齐齐地摆在厨房一脚的小黑桌上,慢慢品味着母亲的关心。
饱餐一顿,算是补了晚饭。江雨将用过的碗都洗了,他怕洗不干净又让母亲再重新洗一遍,便将碗仔仔细细地洗了两三道,直到拿到昏暗的灯光下发现的确没什么污渍后才放心的将碗摆在母亲常放碗的地方。江母通常是将干的碗和还带有水渍的分开开放,以免水渍又粘到其他碗上。虽然是拿干抹布仔细擦过的,但依旧可以看到有水的痕迹,总之江母做事向来总是一丝不苟,一丝一毫的不洁或是多余之物她都是不肯放过的,故而江雨格外地小心仔细。
等到江雨整理碗碗筷后,夜色依旧朦胧。稀疏的星子亮晶晶地眨着眼睛像是在对他诉说着古老的传说,似乎天上悬着的每一颗星辰都有他们各自传说的经历。
月儿依旧害羞,也许是心愿得以实现,成功见到了江雨吧!等到江雨回房后发现原来停在屋内的月华早已离去,“轻轻地我走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江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空寂的屋子没由来的就想到了徐志摩的这首《再别康桥》中的句子,或许这月亮也如这诗作者一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由于已经睡足了,故而躺在床上的江雨似乎怎么也睡不着了,无论他如何翻来覆去,困意总不会来寻他。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只是做一番假寐罢了。由于春日来袭,久睡于地下的生灵们一个一个接着的苏醒,如果他长久地开着窗户,那么难免有什么“投机取巧”的,想要在屋内安家的调皮虫子进来,扰人清闲,故而窗户已经在他回来时顺手给关了起来,还带上了栓子,扣的牢牢的,就算是再大、再有力的东西也是难以进来的。
他静静地躺着,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一夜深眠。
由于江雨睡的时间很久,故而第二日他并没有赖床起地倒是很早。
江父是个盐商,而食盐也是生活中不可缺失的。无论是普通的民众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官,只要你一天不吃盐便会觉得浑身没什么力气。也正因如此,江父的生意做的也还算可以,其实本来如果没有发生战争的话,他的生意还可以做的更大。但战争一爆发,江父便没太大扩张产业的意思,只想守着老婆孩子,安安稳稳地过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至于银钱足够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