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辰捧着花坐在凳子上发呆,领口被他随意地敞开,这么看来,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邪魅狂狷,对比起罗伦卡的尊贵优雅,痞帅的他在学校里也是颇为受欢迎。
他盯着手里的蔷薇看了半天,想来也是奇怪,严小鸟对这些东西过敏,她怎么从来都不说?
还有的是,这一束花里头有两种花粉吧?而且另一种花粉的花卉怎么老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
兰斯洛特家的司机把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离幽坐上了副驾驶座,而罗伦卡抱着司徒纯坐在宽敞的后座。
他感受着她浑身冰凉,像根冰棍似的,忙让司机把暖气开得最大,顾不上自己一身都是汗,找来一条熟悉的红色小绒毯裹到司徒纯身上。
凝着她似个易碎的玻璃玩偶,他的心就跟着坠落下来,不由自主地把她搂得更紧了。
“呜……我好怕……”
原本司徒纯还算镇定的,可电梯里的经历越发的恐怖,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重播。
她再次感觉死神的降临,这份恐惧又勾起了她上回闯入沙漏城堡,被赛斯娜丢进血池的回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把她击垮!
罗伦卡看着她这般可怜的模样,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神思不清明,尚且不知道被谁救走,只知道自己得救了,被守候在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这一瞬间,委屈的泪水就稀里哗啦地流下来,很快就打湿了罗伦卡的衣裳。
今晚真的太煎熬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得严小鸟过敏进医院,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电梯里,事情怎么会突然像金融危机纽约时代广场崩盘的股票一样糟糕!
司徒纯生自己的气又百思不得其解,整一个人跟掉进冰壑里似的不住地发颤,就连气息都微弱了几分,可把罗伦卡吓到。
“Card……”
她艰难地唤着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那是十年前她唤他的方式。
罗伦卡心碎地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亲吻着她苍白的嘴唇。
“小纯猪,别怕,我在、我在!”
要知道,他的爱一直在线。
假期的后半个月,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把他们的感情推向了悬崖,她的倔强,她的温柔,他恨不得****夜夜把她摁在怀里欢好,亲吻她温柔的发梢,只要视线里有她,周围再闪耀的光芒都会暗掉。
她对于他而言,就是有一种致命的魔力。
哪怕她提出“分手”,一如一把钢刀往他心口上狠狠地砸,他都会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可是他不能!他周围都是赛斯娜的眼线,包括曦冷,只要他对司徒纯再好一点,都将会威胁到莉莉安的性命!
该死的,他就像一个扯线木偶被人操控着……
“少爷,我们到了。”
离幽提醒罗伦卡是时候下车,罗伦卡抱着司徒纯从车上下来,一手还护着她的头。
“离幽,我送她回她家,你先回去。”
“是,少爷。”
罗伦卡有司徒纯家的钥匙,他单手抱着她软软的身躯,另一只手单手叼着钥匙把两扇锁得死死的门打开。
深邃的眼眸在黑暗的客厅扫了一圈,黑暗中,罗伦卡的眼睛又恢复了神秘的酒红色,他熟稔地抱着司徒纯回到她的房间,把她轻轻放到床上。
他没有即刻离开,而是躺在了她的身边,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实地抱着司徒纯睡一觉了,夜里没有她柔软温暖的身体陪伴在身边,他越发的不习惯。
就连尖尖的獠牙,现在也冒了出来,他克制不住地把她搂了过来,唇已经抵在她薄薄的皮肤上,只需要把獠牙贴上去……
Shit!要人命!
事到如今,他只能死忍,忍到浑身发颤,大汗淋漓,最后不得不从床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才不至于咬了她白皙的脖子。
听着司徒纯在床上难受地哼唧一声,他又忍不住转过身来,瞧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心疼地俯下身在她唇上啃食了一番,直到她那惨白无血色的嘴唇被他吻到殷红,他才默默地直起身。
粗粝的指腹在司徒纯的唇上依恋地摸索,他忍不住咒骂一句:“司徒纯,你就是生来克我的!”
便狼狈地抽手,从她房间的窗翻了出去。
……
“主人、主人!”
司徒纯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冰果稚气未退的脸。
“主人,我回来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我刚刚在医院电梯里出了点事……”
她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家自己卧室的床上,诧异地膛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冰果,是你送我回来的吗?”她下意识地问冰果。
冰果疑惑地眨了眨眼:“没有啊,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在这里了。”
那又会是谁送她回来的呢?
难道……是罗伦卡……
她又嗅到曼陀罗花的香气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如此牵挂着她的人,估计只有他了吧。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了,如果他对她还旧情未了,那又为何与曦冷完成了第一次?
司徒纯有精神洁癖,她绝不可能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在与她恋爱的期间和别的女生上、床,简直就是荒唐事!
“主人,饭厅有东西吃,你整理一下出来吃吧,我先出去了。”
冰果一走,她就从抽屉里拿衣服和毛巾,进浴室草草洗了个澡,换上一套睡衣,外边加一件外套裹着,拖着步子来到饭厅,见桌上摆着一份杂粮煎饼和一瓶常温的橘子苏打水。
都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司徒纯望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冰果:“冰果,这些东西……是你去买的吗?”她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呃……”冰果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徒纯的话好。
司徒纯盯着杂粮煎饼和橘子苏打水看了一会儿,不用冰果解释,她想她知道是谁买的了,这个家的钥匙,罗伦卡也有份。
她没来得及拉开椅子坐下,眼泪啪哒啪哒无声地打在杂粮煎饼的包装袋上。
这几天她好几次都忍不住向罗伦卡求和,她真的受不了了,恨自己没用,就算是罗伦卡和曦冷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明明几乎以死相逼提出分手的人是她,现在千万个后悔的人又是她。
该死的,她怎么就这么矛盾呢!
可又想到父母在鬼束痕的办公室对她的话,他们反对她和吸血鬼在一起。
所以就算她和罗伦卡重新在一起了,应该也会遭到司徒飞扬和言丹青他们的百般阻挠吧?她又能怎样呢?
怎么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熟悉自己的爱好,知道自己的脾气,记住很多细节,唯独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呢……
……
翌日,冰果陪司徒纯回到学校,学校里路过的学生又对司徒纯指指点点。
“就是她啊,自己好朋友都陷害。”
“明知道人家对蔷薇花过敏,还送蔷薇花。”
“这种人真的要不得,谁以后还敢跟她玩啊。”
这个时候司徒纯是百口莫辩,当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错的时候,她说多错多,干脆别说,低着头和冰果一同回到教室里。
就连班里的学生也在对昨晚的事情议论纷纷。
毕竟是严重的过敏,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是随时会出人命的。
早读还没结束,司徒纯就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了。
“小纯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尽管已经换了一个班主任,但是作为学生,最怕的就是被叫去办公室喝茶,司徒纯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罗伦卡听见司徒纯要被叫去办公室训话,头脑一发热就站了起来,要往办公室走,曦冷拉住他的手。
“罗伦卡,别去。”
“曦冷,放手!”他以冰冷至极的声音,不像是对话,更像是命令。
曦冷没有多说一句,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的更多的是难堪和无奈。
班里很多人都认为罗伦卡的未婚妻是曦冷,但是却没见着罗伦卡对曦冷的态度像罗伦卡对司徒纯那般好,大家都万分的纳闷。
最后罗伦卡是打掉曦冷的手,直接去了办公室。
等司徒纯从洗手间回来,就被通知继续上课,不用去见班主任,她坐在座位上,感觉事情很奇怪。
现在的老师是几个意思啊,又叫学生去办公室,又叫人别去,着实一肚子疑窦。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司徒纯和冰果到饭堂打饭,两个人把餐盘放下,司徒纯说去帮忙拿餐具,就让冰果坐在座位上。
一股蛮力,就被罗伦卡拉近了包厢,司徒纯定睛一看,一双暗黑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锁定着她。
再看才发现包厢里只有她和罗伦卡两个人,而罗伦卡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将她甩到墙上摁住,令她感到难堪。
偌大的房间内,她听着罗伦卡急促的喘息格外清晰,而他呼出的气息,也暧昧地撒在她的颈部,令她阵阵鸡皮疙瘩都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