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束痕仍然在处理绝伦誓约的事情,罗伦卡提一口气过去推了他一下。
“鬼束痕,我得赶紧去救司徒纯,这里交给你!”
鬼束痕深深地看了罗伦卡一眼,眼眸中流露感激的色彩:“好。”
罗伦卡点了下头,立刻转身朝大门飞奔而去。
鬼束痕望了一眼罗伦卡的背影,莫名觉得司徒纯和罗伦卡这一点真像,临危不惧,以及当机立断。
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是这样越来越像对方?
……
室内的空调很冷,司徒纯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醒来,看到自己的四肢分别被粗糙的布料捆绑在一张医院单人床的四个角落,把她当牲口一样捆得死死的。
别说是挣扎了,捆绑的力度紧得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几个人从外头走过,她用眼神向他们求救,准备开口的时候,她注意到一旁医生护士手里的针头,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恐惧将意识蚕食,司徒纯都不敢说话,呐喊嘶吼咆哮只会换来一剂镇定剂。
后来看到走廊上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唯有呼喊:“放我出去!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
旁边穿褂子的医生鄙夷地瞄了她一眼:“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你省点力气吧,既然是家属同意了,你肯定是有什么的。”
一旁的护士嘁笑:“跟一个不正常的人浪费口水说些啥呀,你也真是的。”
司徒纯身上的冷汗直冒,这时候她看到了司徒飞扬和言丹青从走廊经过,激动地冲他们大喊。
“爸爸妈妈,我在这儿!我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求求你们别这样对我,快来救我出去啊!”
精神病院真的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她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疯子一样的人看着她,都已经被吓得浑身鸡皮疙瘩,再听到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说实在的,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可她不知道,病房外的司徒飞扬和言丹青是严小鸟手下的吸血鬼假扮的,又怎么会听她的话来救她?
……
很快,司徒纯因为疲惫而昏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洛绯茗牵着洛绯樱的手走到严小鸟面前。
“报告小鸟姐,司徒飞扬和言丹青已经死亡。”
闻言,严小鸟满意地用力鼓着掌:“好!你们都干得非常好!接下来就是解决司徒纯的事情了!”
洛绯樱脑海里还记着司徒飞扬和言丹青死前的惨状,现在她和姐姐都是精神有点恍惚的,调整了一会儿,她冒昧地问道:“小鸟姐,请问司徒纯要怎么处置啊?”
严小鸟轻蔑地看了洛绯樱一眼,暗暗取笑她的胆小,随即阴险地笑了笑:“就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的冰锥疗法。”
她话音刚落,身后有几个医生的脸色白了。
洛绯茗和洛绯樱不明所以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们的脸色如此难看。
有一位医生忍不住硬着头皮上前对严小鸟说:“严小姐,这种手术我们不敢做啊……”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万一病人成了傻子……这……”
严小鸟回头不礼貌地冲一众医生啐道:“一群怕死鬼,我要是保不住你们我就不会让你们做这样的事情!完成这个手术,你们每人拿着一千万就可以远走高飞,剩下的事情完全不用顾虑,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旦中枢神经系统出现功能障碍,最典型症状就是患者的人格和行为会出现一系列异常,因此许多中枢神经系统疾病被俗称为‘精神病’,说道精神病可以联系到冰锥疗法……”
“小鸟姐,那什么是冰锥疗法啊?”洛绯樱见周围的医生各个表情古怪,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所谓的冰锥疗法,其实应该是前脑叶白质切除术。”严小鸟说道,“不过冰锥疗法,比起前脑叶白质切除术更加见到粗暴,医生会直接用锤子将一根大概筷子粗的钢针从病人的眼球上方凿入脑内,而后徒手搅动那根钢针以摧毁病人前脑叶。”
洛绯樱听了之后瞬间打了个抖,洛绯茗忙揽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怕。
严小鸟淡定地打了个呵欠:“这种手术不但简便快捷,而且还不需要很严格的消毒措施,当时上个世纪精神病院里那些用来对付危险患者的束缚用具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一个临时的手术台,因而在发明之初便大受欢迎。”
何其残忍,触目惊心,洛家两姐妹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而严小鸟像个什么事也没有的说书人一般,甜美的声音之下,语气平淡无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讲童话故事。
……
罗伦卡一人前往的过程中感觉不妥,于是打了通电话,通知兰斯洛特家大班人马立刻赶到精神病院,总之到了门口是一路杀进去的,不顾任何人的阻挠。
不过谁也不敢跟兰斯洛特家硬碰硬,一切还算进行顺利。
冰冷的房间内弥漫着血液的味道,他晓得那是司徒纯的血,病房里的人早就跑了个精光,他警惕地走进去,瞧见被子里拱起的小小一团,想到那定是司徒纯,他冲上前去一把掀开笼罩在司徒纯身上的被子。
“司徒纯……”
“不要打我!呜呜呜呜……坏人!别过来!”
听到这般稚气的语气,罗伦卡膛大了双眼。
司徒纯见到他眼神里饱含着惊恐,抱住自己的双臂,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小纯猪,你怎么了?”
罗伦卡看她像个孩子似的,顿了顿,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
她的手凉得令他觉得像握住了一块冰。
他忙又把她另一只手抓了过来,先温暖她一双手再说。
司徒纯慌张地把自己的手从罗伦卡手里抽出来,进而眼神恐惧地看着他:“坏人!坏人!不要过来!呜呜呜……好怕好怕……”
这一刻罗伦卡知道司徒纯的智力出了问题,难道她是在这里被吓成这样的吗?
老天爷,她究竟是为何被送进这种鬼地方!
他心中的不安膨胀到了极点,跪上床,用力将司徒纯抱进怀里,透过拥抱,他感受到司徒纯的小身板一直在颤抖,他忙把手抬起来,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
“小纯猪乖,我来了,你的罗伦卡来了,没有人会欺负你了,别怕、别怕啊……谁再敢欺负你,我打到他们满地找牙!”
罗伦卡的声音夹藏着哽咽,见着司徒纯成了孩童模样,就是对他莫大的打击,试问他怎么忍受的了挚爱的人被人害成了一个孩童的智商!
如果他来早一步,说不定司徒纯就不会是这般模样。
如果他经过绝伦誓约只是把鬼束痕放下来,而不是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他就能早救到司徒纯。
抱着她,他不断地自责。
他该怎么做,他好不容易想起司徒纯,心里有不知多少话要对她说,想和她交流的事情,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司徒纯成了这般模样。
似乎感觉到对方是在保护自己,有了点儿安全感,司徒纯的身躯没再像刚刚颤抖得那么剧烈。
此地不宜久留,罗伦卡抱起司徒纯先带她离开。
在车里,司徒纯蜷缩在罗伦卡怀里一声不吭,情绪还没完全稳定,罗伦卡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纯猪,我这就带你回家,回兰斯洛特家,我们的家。”
罗伦卡带司徒纯回到庄园的时候,曦冷正捧着一只怀表站在凉亭里发呆,她听见脚步声回头,对上罗伦卡犀利的目光。
她正要开口,看到罗伦卡抱着司徒纯,司徒纯正用一份陌生又单纯的目光打量着她,曦冷如临大敌,霎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伦卡记忆恢复正常,他自然醒悟曦冷之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对这个女生是越发的不待见。
罗伦卡的视线宛如审判的刀光,一刀一刀剐在曦冷身上。
“温莎?曦冷,我一直以为你和司徒纯身边陷害她的女生不一样,你端庄高贵,我真以为你会大度善良,没想到你居然趁我记忆出问题的时候骗我把你当成了小纯猪,我真是看错了人。限你两天之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罗伦卡对曦冷下了逐客令,曦冷知道自己在兰斯洛特家留不住了。
语毕,罗伦卡没有再看曦冷一眼,抱着司徒纯走进了室内他的房间里。
放到柔软的床上,司徒纯的心情缓和了不少,罗伦卡坐在她身旁搂着她,她仰头对着罗伦卡的双眼,眼神澄澈又天真。
“你是谁?”
罗伦卡握着她一双手凑在唇边一吻,一字一句地说:“我叫兰斯洛特?罗伦卡……”
他像个老师一样,在她的手上耐心地写着自己名字的笔画,尽管司徒纯的眼神是迷茫的,可她对他放下了防备,说明他已经成功了一步。
如今他不介意与她重新认识,只希望她能牢牢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这个人。
“你的名字是司徒纯。”他又耐心地在她的掌心一笔一画书写着她的名字。
“小纯猪,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