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了,恐怕下一个轮到的应该就是我了!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声,明知道自己逃不掉,便索(性xìng)坐在了地上。
那婴儿也没让我久等,我刚刚坐下,他便向我爬了过来,每向我靠近一些,我的心就会被揪一下,天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来炮制我,说不定我下场比老鼠他们还要惨。
正想着,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shēn)边,径直爬到了我的怀中,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抱着一块冰疙瘩似的,那股寒意从脚底直接传到了头顶,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活活冻死了。
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将其推开,可手上却半分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到他坐在我的怀里,靠着我的肩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除了(身shēn)体有些寒冷之外,咋看之下他跟普通的小孩子也没有多大区别,甚至睡觉的时候嘴角都带着口水。
看起来他是玩累了,又或者是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这才在我怀中睡了过去。
别看他此时睡得这么安详,天晓得他醒来之后会怎样对付我?
我也做过小混混,但绝对不是下三滥,乘人之危这种事(情qíng)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但眼下这东西是灵尸,并不是人,我若是趁他熟睡将他给结果了,也不算是触碰了底线。
想到这里,我已经起了杀心。
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婴儿,我要杀他根本就不要花费什么力气,但我知道他不是,更何况我(身shēn)体根本就无法动弹,因此这看似举手之劳的事(情qíng)也变得遥不可及了。
心中这么胡思乱想着,我突然感觉到眼皮异常沉重,连(日rì)以来的疲惫瞬间如同潮水一般向我涌了过来,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
老实说,在古墓之中睡觉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天知道你睡着以后究竟还能不能醒过来。
朦胧之中,我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喊声,睁眼一看,只见一群大汉正在喝酒,一边喝还一边大声叫嚣着,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古墓之中,(身shēn)旁满是骸骨,他们却浑然不觉。
非但如此,我明明就站在这里,可他们似乎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想必我一定是在做梦,要嘛就是又出现了幻觉。
在这古墓之中什么事(情qíng)都有可能出现,我早已经见怪不怪,索(性xìng)也就坦然接受了。
不一会儿,嘈杂之声渐稀,他们一个个都醉倒在了地上,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qíng),便看到墓道的一角鬼鬼祟祟的跑出了三个人,将这些醉倒的大汉一个接一个的抬走了。
影像太过昏暗,一时之间我也看不出这几个人的面貌,蓦地,场景忽然一变,我只感觉到(身shēn)体周遭一团燥(热rè),睁眼一看,只见一口火炉烧的正旺,三个扎着长辫的男人正在火炉前忙碌着。
尽管面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我看的出来,其中一人明显就是年轻时候的青牛先生。
火炉上有一道闸口,随着火炉越烧越旺,那闸口中也流出了一滩白色的液体,比河水要粘稠的多。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也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最近见得多了,我一眼就看的出来,这白色的液体正是尸油,只不过我闻不到那股臭味罢了。
在三个人显然格外兴奋,连忙取来坛子,将那些尸油一滴不剩的接到了坛子中,而后用泥封好存放在一旁,不一会儿便满满当当的接了十几口坛子。
直到这个时候,火炉中的尸油已经流尽,他们便打开盖子,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人走了过来,一个接一个的跳进了火炉之中。
飞蛾扑火我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人心甘(情qíng)愿的跳入火炉之中,想必他们也一定是被青牛先生给控制住了。
我看的清楚,这些大汉正是刚刚在墓道之中喝酒的那些人,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绝非善类,有些人腰上别着大刀,有些人扛着大棒,个个都是满脸横(肉ròu),(身shēn)上带着刀疤,一看就是习惯了在刀口上((舔tiǎn)tiǎn)血的人。
青牛先生说过,当初他们是为了给保定府的绿林豪杰赌气,这才要来寻找这金缕玉衣,现在看来多半是骗人的,明明是他们把别人给骗了过来,硬生生的被他们炼成了尸油。
直到尸油全都被榨干,三人这才停下,随后又将那些坛子全都带到了那庄园所在的地方,顺着悬崖将尸油全都倒了下去,而悬崖之下,赫然便是那蟒蛇的石像,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我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我险些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只见峭壁之上爬满了虫子,正贪婪的(吮shǔn)吸着那些尸油,直到一滴不剩,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隧道之中。
也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那隧道之中满是尸油,原来都是青牛先生等人准备给它们的食物,如此看来,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果然就是为了这所谓的灵尸。
难怪当初他被这灵尸攻击的时候,说了一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话,想必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东西,一定超脱了他的掌控。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身shēn)子一凉,这才清醒了过来,那灵尸仍旧在我怀中,不过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笑嘻嘻的盯着我看,想必刚才的幻觉也都是他造成的。
害怕之余,我也不免有些可怜这个小家伙,这一切绝非他的本愿,全都是青牛先生一手造成的,如今他自食其果,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只是这具灵尸我该如何处置?又或者说他打算如何处置我?
即便是我,此时也不(禁jìn)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就在我即将再次睡过去的时候,(身shēn)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刚开始我还以为又出现了幻觉,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那脚步声格外清晰,就在耳旁,绝对不是幻觉,只是此时我的(身shēn)体根本就无法动弹,即便是将头转过去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ròu)!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身shēn)形格外高大,我眼睛抬到了极点,也只能看到他的双腿而已,上半(身shēn)根本就看不到,不过我认的出来,他(身shēn)上穿的是一副铠甲,正如我们在金缕玉衣旁的石壁上见到的那副壁画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我们在这古墓之中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墓主人终于要现(身shēn)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中山靖王墓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们进来了这么久,也不过是见到了冰山一角而已,我也不知道当初青牛先生为什么选择这里作为他们的秘密据点,不过想来一定不止是因为龙脉而已。
正想着,他已经走了过来,一伸手,便将我怀中的灵尸接了过去,几乎就在同时,我便感觉到(身shēn)子一松,似乎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地了。
别看他只是一个婴儿的模样,但我心里明白,他比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凶恶的僵尸要恐怖的多,可是在这人的手里,竟然真的如同婴儿一样乖巧,我也不(禁jìn)好奇,这墓主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心中想着,我咬了咬牙,才把头抬了起来。
结果我失望了,因为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副铠甲,外边罩着一层金缕玉衣。
这金缕玉衣本来就是天下间少有的宝贝,如今却一下子被我见到了两(套tào),我也不(禁jìn)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不管是玉片的数量,还是玉片的质地,都比这灵尸(身shēn)上穿的这件要高贵的多,价值自然更是天壤之别。
只看了一眼,我便连忙低下了头,生怕引起他的不满,我丝毫不会怀疑,他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只要吹口气,我恐怕就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四周格外的安静,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正笼罩着我的全(身shēn),尤其是老鼠和少帅溶解之后(肉ròu)泥就在眼前,那股血腥味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更是让人崩溃。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离开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松口气才对,但是我没有,因为这古墓之中只剩下我一个活人,又找不到任何出路,迟早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与其那样等待死亡,倒不如被他杀了倒也一了百了,想罢,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正要考口说话,他的背影已然远去。
别看他的步子不多,步履也不快,但转瞬之间已经走发出了十几步,这可能是我唯一走出古墓的机会,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连忙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他的(身shēn)后,说也奇怪,他并不是往古墓深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