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试着挠火墙,可是并没有用,那火的温度非常高,烧一靠近爪子就好烫好烫,快要自燃了。
她现在就是一只小猫,无助地趴在地上,觉得身上的毛都要被烤焦烤秃了。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再看,火墙后面似乎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朝她这边跑来,就在火墙上越来越清晰。
那身形看着——是仇钺!
猫猫蔫搭的身子昂了起来,激动地看着火墙上的黑影。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仇钺呢,就是他!
可仇钺却对着火墙喊:“黑蛋,你在里面吗?黑蛋?”
猫猫:“……”
喵你个叽的,黑蛋是谁?
猫猫很生气,不想理他,可看着他往火里冲又很担心,着急地摇着尾巴,两只前爪子互相叠踩着,恨不得自己也冲出去找他。
眼看着黑影就要贴到火墙来了,突然出现两只大猫的影子,扑向了属于仇钺的黑影……猫猫着急地往前一步,爪子就沾到了火,从她的前爪开始燃烧了起来。
原来圆筒般的火墙不知什么时候缩小了很多,并且还在缩小中,随着火墙的挨近,都没有猫猫去碰,她身上的毛就因为过高的温度开始冒烟,最后燃了起来。
“铲、铲屎的!”猫猫痛苦地趴在地上翻滚,几道黑影在火墙外重叠着,她根本看不清仇钺在哪了。
她以为她要死了,下一刻,火墙就被切开了,一只手将她抓了出去。
她眼前黑了一瞬,就发现自己好好地站在火墙外面,火墙也依旧汹汹地燃烧着,而她之前看到的属于仇钺的黑影,却在火墙里头,怎么回事?
“啊——”火墙里头传来一道仇恨痛苦的吼声,猫猫听得真确,那就是仇钺的。
她着急地要去救他,却被人用力地按住,周身围绕着很多大猫,它们都在夸奖她:“符帘,这次做得不错,总算将这小子骗进去了,多好的身躯啊,好好炼一炼,说不定对我们的实验会有用,这可是最好的材料了。”
猫猫听不明白他们这些话什么意思,她一心只想去将仇钺救出来。
可几番挣扎,她都挣不开大猫对她的钳制,就在这时候,火墙“砰”地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这些大猫都不得不往外避开,猫猫躲避不及,被不少“火滴”喷到,火辣辣地疼。
可她顾不上,第一时间就是抬头查看仇钺的情况。
眼前先是被烟雾挡住视线,待烟雾散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眼前,猫猫一看,就是仇钺啊!
可是,眼前的仇钺又让猫猫觉得陌生。
着装就跟现在的仇钺不太一样,神情也略微不同,比起她认识的沉稳厚重的铲屎官,眼前的人要更年轻一点,张扬不羁一些。
更大的不同的,眼前的仇钺,满眼里都是愤怒!
“为什么?”他盯着她,听着轻飘飘的问话,却给人泰山般的重量。
猫猫愣愣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她的铲屎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大怨气地问她这三个字?
“为什么?”他再次问,并且朝她走来,他身上还带着火焰,可这些火焰已经伤不到他了,反而让他像一个从地狱回归的恶魔。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手指轻轻地抬起她的猫脸,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却用最陌生的眼神看她,质问她,“回答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猫猫动不了,现在的仇钺让她十分害怕,而且心里却是升起了莫名的愧疚,好像她真的背叛了他一样。
“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吗?回答我!”
他突然加大音量爆喝一声,直接把猫猫吓哭了。
没有没有,她什么都没做,她怎可能背叛他?
他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她觉得她的下颚都要被他掰下来,她很疼,很想叫他停下,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
不、没有,没有!
猫猫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仇钺坐在她身边看着手机,估计是察觉她醒来了,立马放下手机看过来:“醒了?”
他还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这次很棒,睡着了很安静,身体没有异样。”
本以为这么说会让猫猫开心,谁知道下一秒猫猫就突然暴起,在他身上使劲挠着。
可能是这会的仇钺又恢复到了她熟悉的样子,让她有安全感,让她敢放肆,让她敢……将梦中那些不安和恐惧释放出来,于是仇钺就遭殃了。
不过猫猫并没有亮爪子,她就是纯发泄地用人的手去挠他:“你怎么能那么对我,我怎么会背叛你呢,你怎么能不相信我,你坏蛋,你弄疼我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还以为她是不是身体又被控制了,刚想阻止她的仇钺,才碰到她的手,一听到她说“你弄疼我”,吓得立马松手。
等了会,觉得她说的和他现在做的很可能是两回事,他才再次上手,将发狂的猫猫制住,强制性地摁进他胸口锁住,不让她乱动。
“是不是错噩梦了?梦都是假的,别生气,别害怕,他们既然能操控你的身体,就很可能给你一些影响,做些投放假信息的梦,别去相信,想都不要去回想,嗯?”
随着仇钺在耳边的话,猫猫慢慢冷静下来,不是因为他话的内容,而是那熟悉的只对她温柔的声音,终于让她找回了点安全感,和从梦中回到现实的踏实感。
然后又忍不住委屈地趴在他怀里哭:“我刚梦见你被人害了,然后你居然觉得是我背叛的你,你凶我,你还弄疼了我,你好坏……你那样都吓到我了,呜呜……”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根本一头雾水的仇钺,没弄清楚真相就先认错。
猫猫哭了一通后冷静下来,吸吸鼻子,觉得不太好意思,她也觉得梦里发生的应该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受了影响,朝仇钺发泄。
她脸红红的,羞臊地摸摸刚才被她挠过的地方,小心地问他:“疼吗?”
“不疼。”他抓着她乱摸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温度很高,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之前降下去的体温不知何时又飙升了。
“怎么又发烧了?难受吗?”仇钺担忧地恢复自身原本冰冷的体温,然后拿冰凉的手捂着她的额头脸颊。
猫猫懵懵的,但除了有一点点懵外,好像都还好,她说:“我梦里又大火,是不是梦里烤出来的,所以才发热?”
仇钺哭笑不得,但她这个样子他想笑也笑不出来:“再吃点药吧。”
他刚喂猫猫再喝了点妹妹制的药剂,想哄猫猫再睡会,徐境就打电话过来:“仇哥,出事了,出现了很多低等僵尸,正在肆意地咬人。”
一点都不想再睡的猫猫赶紧掀被起床,边催着仇钺:“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帮忙。”
“……”仇钺无奈叹气,也起身找了件外套给猫猫披上,“一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嗯。”猫猫应得挺痛快的。
他们来到徐境说的那条街,这条街是夜市,所以大晚上的非常热闹,出事的时候这里挤着几百人,状况突然发生时,跑都跑不掉,除了被突然冒出的僵尸咬,还有踩踏事件。
仇钺跟猫猫到达现场时,地上倒了很多人,一些僵尸还在四处游荡,有些刚被传染的连僵尸都还算不上刚死的尸爬起来,寻找着新鲜的血液。
徐家和另一个来帮忙的世家子弟,现在正极力去控制这些僵尸,僵尸一直被人畏惧,恐怖程度是那些小幽灵根本没法比的,哪怕只是低级僵尸,另外还得分派出人手去处理那些被咬过的人,赶紧打血清,说不定还能救下一命,已经转尸的更要趁着对方“新生”还弱的时候解决掉,否则彻底成为僵尸后,又是一个不好料理的家伙。
仇钺冷眼扫视一圈后,气沉丹田,低喝一声,声波传出,所有在动的僵尸都瞬间停止,借着这个时间,徐境等人加快速度将这些僵尸收服。
不过仇钺并没有加入,他站在原地,微微昂起头:“在我面前躲什么躲,出来!”
这话刚落,左右两边同时爆弹过来两道黑影,眨眼间就到仇钺跟前,仇钺搂着猫猫将其带到自己身后,然后正面刚上两个黑影。
猫猫站稳后抬头一看,跟仇钺对上招的,可不就是两个僵尸,只是他们看着虽然比低等僵尸灵活,但面上僵硬的神情,肢体虽然力气大,却也并不是特别轻巧,两个标志性的黑眼圈更是还挂着眼睛那里。
看这样子,应该算是刚步入中等僵尸行列,属于中等里最菜的,可高级僵尸都不是仇钺的对手,怎么就派来了两个中等僵尸?
等猫猫在一看,发现了不对,这中等僵尸好像被用某种秘法强行提升了实力,他们动作是不怎么灵活,力气却大得吓人,身体也坚硬得堪比高等僵尸,因为仇钺一掌拍过去,都没能破开他们纯粹的身体防御,当然,仇钺他还能亮出他的爪子来。
猫猫看得有点紧张,她知道仇钺很厉害,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他吃亏,仇钺则眯了眯眼睛,勾起嘴角嗤笑:“不错,倒也很久没有好好放开手脚打一场了。”
猫猫看到仇钺整个人的状态猛地提升好几倍,身形速度也跟着提升,比之前更快,打出的力气也更强,指甲都没亮出来,就将其中一个僵尸的胸口撕开!
见状,猫猫自觉地往后退开,给他们让出空间,免得仇钺顾及她,然后束手束脚的。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徐境被重新恢复行动的几个低等僵尸包围,就上去帮忙,她可做不到仇钺那样,所以她一上来就先亮出自己的爪子,借着徐境缠住某个僵尸,从后面一把扣住其的脖子,扒过来用力摁到地上。
指甲插进低等僵尸的脖子里,那似乎算是一个命门,那低等僵尸战力瞬间降低,挣扎着却无法爬起来,猫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就是折得有点皱了,所以她才要先让这僵尸不能动,才好处理这些符纸。
符纸是最近她跟仇钺学的,正好看看能不能用。
她揉开其中一张,对着躺在她跟前的僵尸的额头上一拍,那僵尸瞬间停止了所有的行动。
猫猫“嘿”了一声,没想到还挺好用。
徐境见了,也朝她比了比大拇指,然后踹开一只僵尸跑到猫猫身边:“也分我点,仇哥就是仇哥,他们家的符纸都是最好的,想当年仇哥他爸爸还没退休的时候,多少人重金只为求一符。”
“退休就没人找他要了?”听仇钺讲,她这个未来公公现在也很厉害啊。
“不是没人要了,是现在完全找不到他了,想要也没门路啊。仇哥的符是得他爸爸真传的,但仇哥给符从来只看心情,他后来又跑到q城那小城市里半隐居,发出公告谁也不许去打搅他,去一个打一个,久了就没人赶去了。”
徐境感慨着:“我也想要,可仇哥不会随便给我们这种阴阳世家的人符纸,他说的是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传承,给了他们很可能会混淆彼此的传承,我们祖宗也很同意这点,可要我说啊,哪个好就传承哪个才是真的,一味守着那些没什么用的,就算传到几百代有什么用,只会被那些崛起的世家打败好吧。”
猫猫看着徐境一边感慨,一边将从她这拿去的符纸抚平,然后偷偷地藏进了兜里:“……”
这样光明正大地顺走真的好吗?
翻了个白眼,猫猫不理徐境,去找其他的僵尸,反正符是她自己做的,是不是都灵还不一定呢,她可没跟徐境说过,那符是仇钺做的。
猫猫跟僵尸们干架,本来还好好的,她越打越嗨,帮忙制服了不少低等僵尸和几个新生的尸,可突然的,头猛地一晕,她一个跄踉差点摔倒。
她勉强稳住,然后往地上一蹲,可那晕眩非但没有过去,反而越发严重,她呼吸有些重地抬起头,寻找仇钺的身影,看到他在前方,就颠簸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
他说过,一有不对劲就要马上告诉他的。
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远了,走了半天都走不到他身边,眼看着晕眩越来越厉害,她浑身发烫发热,身子疲软地再走不下去地跌坐在地上,只能看着仇钺的背影,眼前越发的模糊起来。
“铲屎的。”她发出气音般的声音喊着。
那声音很弱很弱,可仇钺就是听到了,一脚踹开了僵尸,迅速地回头,就看到坐在地上的猫猫。
“猫猫!”
仇钺朝她喊着,正要冲过去,那俩不依不饶的中等僵尸再次过来,仇钺没功夫跟它们玩了,一只手瞬间亮出了黑色的爪子,然后直接从两只僵尸的包围中冲过去。
这边,仇钺跑到了猫猫跟前将猫猫抱住,在他身后,两只僵尸都被劈开成了两半。
“猫猫?”仇钺查看着猫猫的情况,发现她浑身烫得不像话,就是一滴水落到她皮肤上,都会发出“滋滋”声响的那种,换做正常人,这种温度,人早就烧坏了,“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猫猫?”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有些慌地拿出妹妹的药给她喂下,本来至少还剩个半瓶,全给她喝了。
“怎么样?”
猫猫缓了缓,觉得好像是舒服点了,就抬头看仇钺,对他笑笑,想安抚他自己没事,可仇钺见了,神色却更加凝重。
因为此刻猫猫的眼睛,是红色的!
“怎么了,仇……仇钺!?”猫猫突然惊慌地叫起他的名字,因为她发现自己突然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在同一时间,她的手已经朝仇钺攻击过去了。
“猫猫!”仇钺抓住她的手,可她还在奋力挣扎,嘴里却又惊慌地喊着他的名字,问他自己怎么看不见了。
仇钺想办法控制住了她的身体暂时无法动弹,再一把抱住猫猫,知道她应该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没事的,这是一时的,很快就好,我就在你身边呢,不怕。”
仇钺暗暗喘着粗气,空出一手将一把红线甩了出去,缠绕在还在处理僵尸的徐境腰上,一把将徐境给拖了过来。
徐境还以为又来了哪个厉害的僵尸要绑架他呢,看到仇钺时,气冲冲的脸色马上变成谄媚:“仇哥?”
“地址呢?”仇钺怒喝,“让你调查的曲小优留下的那个地址呢?”
徐境第一次被仇钺这么凶,吓了一跳,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他派去调查地址的人打去电话。
其实早该将地址给仇钺了,只是先发生了僵尸在夜市闹事的事,只通知了仇钺这个,都忘了告知仇钺地址的事了。
他将查出来的确切位置告诉仇钺后,刚想跟仇钺解释下,仇钺却根本没时间听,抱起猫猫,连不可在人前施展过于强大力量的规则都忘了,一个蹦跳就跳上了附近一栋大楼的楼顶,几个起落人就不见了。
徐境呆呆望了半响,直到一只僵尸都快咬上他了才醒过神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苦恼着,他把仇哥给惹生气了,看仇哥刚才那气性,难搞哦。
……
仇钺将猫猫背在自己身后,猫猫的手脚都捆着红绳,紧紧缠在仇钺身上,让身体想动都动不了。
猫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现在眼睛看不见,感知不到手脚,就只剩下耳朵还能听一听,嘴巴也能说一说,不然她肯定得崩溃。
“我们这到哪了?”
从她眼睛看不见后,仇钺问徐境要了地址后,就带着她一阵狂奔,先是抱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换成背的,然后又跑了很久,跟爬山涉水一样。
她不知道,事实确实是爬山涉水了。
以仇钺自身跳跃的速度,自然比坐车要快n倍,早就出了帝都,过了一座山,趟过了河水,又爬上了一座山,在猫猫问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就停在一处山洞跟前。
山洞看着像是自然形成的山洞,没有什么框架造型,就一个人形大的不规则黑洞,外头还爬满了藤条。
“猫猫累了就睡会。”仇钺望着洞口的眼睛冷酷森寒,对猫猫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单单听他的声音,是绝对想不出他此刻的神情的。
“我有点睡不着。”猫猫低落的说,“仇钺,我想你了。”
以前天天见,不知道想,现在看不见了,她就老想着再看看他的样子,自带了美颜光环,觉得仇钺长得真帅,真好看,想着想着就会难过,她会不会以后都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不知道,她越难过低落,她身体就越烫,要不是仇钺皮糙肉厚,这温度谁都扛不住。
仇钺一边安抚她很快一切都会过去了,一边心中也困惑,他似乎对这种可以灼伤人的温度有些熟悉?
“猫猫再忍忍,很快就能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猫猫想,也对,铲屎的从来不会骗她,她想朝他笑一笑,她觉得自己一定笑了,却不知道自己嘴角到底上扬没有,因为她发现,连嘴巴都开始有点麻了。
仇钺调整了下背着猫猫的红线,就踏进了山洞。
山洞前段是比较狭窄的,后面慢慢地宽阔起来,地面并不平整,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但如果猫猫的嗅觉还在的话,就会闻到很多不同的“人”味了。
洞长大约两百米,仇钺看到了尽头,一走出那通向另一个地方的洞口,仇钺看到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地方。
这里曾经什么样的不得而知,但现在,这里全是被大火摧残过的痕迹,一堆又一堆焦炭,不知过了多少年,烧毁过的草木都没再长出来。
仇钺脑子里出现片刻的头晕。
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而是突然间脑子里多了好几个片段,挤得他脑子疼,可认真去想,那些片段又模糊开来,无法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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