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他想要取得胜利,为弟弟、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来历不明、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趁着斑外出的时间,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身为母亲,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不同的你……吗?”斑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
“是的。”她扭过了头,面容含笑:“外在的性格不会有变化,我会一直如从前一般虔敬地服侍着您。只是我的身体内,有两个不同的我罢了。”
——这是她能想出的,同时体会两种人生的最好方式。
“温柔的你……与现实又冷酷的你吗?”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不小心被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呼了一声:“嘶……如果那个残酷又现实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我倒宁可你用那种真实的一面对待我。没有人需要虚假的温柔。”
泉的眼睫微微一扇,她合上了窗扇,转向宇智波斑,说:“那么……还请您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做泉。”
她纤瘦的身影,在宇智波斑眼里忽而变得遥远了一些。
斑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所认知的那样美丽而纯真,她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泉?”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当初她在听到“泉奈”时为何会惊诧的抬起头。
怕是把两个名字听错了吧。
他拆散发辫,松下了一头黑发。将那个名字反复地念了几遍后,他忽然自嘲一般笑了起来。
“认识了这么久……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啊。”
“斑大人,”她展露出艳丽的笑意,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原本……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夜色香浓馥郁,虽然是冬日,屋内却暖如春季。
怎么他大哥看起来土里土气的,结果什么都会玩?
因为柱间是个很好猜、耿直到有些单纯的人,扉间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接近柱间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他认为,接近柱间的女人必然是别有所谋。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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