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长庚渐行渐远的背影,顾青丝眸光闪烁。
这个男人,杀伐果决,若是有一日她离开了相府,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如何对付顾成风。
不过是顾成风罢了,顾氏一族除大哥和祖母外,她都巴不得他们下地狱。
这种想法,不过是将他们对原主的利用程度加深几倍还回去罢了。
她稳了稳心神,看向桌上那被她放下来的茶盏,又回忆起刚刚那一幕,竟是不住弯了弯唇。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面上竟是一片羞色。
该死的,又想到那登徒浪子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才如释重负。
如意赶忙推门进来,看见自家姑娘不像有事的样子……
等等!姑娘嘴怎么那么肿?!该死的,长宁王怎么能欺负她们姑娘呢?!
对,我们****、单纯善良可爱的如意姑娘认为那肿胀的红唇是吃辣椒吃来的。
“姑娘,你的嘴怎么了?!是不是长宁王欺负您了?!”
看着如意义愤填膺的模样,顾青丝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
心虚道:“没、没有。”
如意却快步走了上来,一脸担忧道:“姑娘,是不是长宁王逼您吃辣食了?”
顾青丝眼神略带尴尬,连忙摇了摇头。
却听如意道:“姑娘,长宁王若是欺负您,您不必藏着掖着啊,如意这就替您告诉太夫人去!让太夫人主持公道!不对,姑娘您要不……先喝口茶?”
说罢如意便着手茶壶,顾青丝伸出手拦了拦如意,如意不解。
顾青丝清了清嗓子道:“如意,你若是闲得慌,赶紧出去帮如尘晒晒草药。”
如意略微踌躇,道:“可是,您还没跟如意……”
顾青丝一狠心,似乎是豁出去一般。
“你家姑娘我是和长宁王比吃辣食谁最在行了,所以我也愿赌服输,好如意,你就别去告诉祖母了嘛……”
于是长宁王夏长庚在回府的半道华丽丽地打了个喷嚏,眸子一眯,到底是谁那么不想活了,敢在背后说他坏话。
不,事实证明,不仅仅拘泥于坏话。
顾青丝还小得意地让他背了锅呢,在顾青丝看来,那登徒浪子先占得她便宜,她如今这么说,也算是帮了那登徒浪子一把了。
幸亏夏长庚不知道她心里的腹诽,不然得给“气煞我也”。
于是大华朝的战神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的长宁王夏长庚接连二三打了好几个喷嚏,连一向最沉默寡言的穹空嘴角都压抑着一抹笑,频频侧目。
夏长庚便若那十二月的寒风一般,眼中带着刀子看向了穹空,穹空便再也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完了,回去又完了。
与此同时,在京都的某一处破旧的宅子中。
这里蛛尘满布,人烟罕至,甚至有那么几分阴森森的恐怖意味。
顾成风和顾成绝身着不起眼的白袍,打扮也平庸至极,他们二人此刻鬼鬼祟祟地走在这宅子的弄堂中,一边拨开那些破旧而凌乱的朽木椅子,一边心照不宣。
终于来到这宅子前,他们对视一眼,将破旧的门推开。
这里偏僻至极,连宅子的大门前都显得穷酸不已,甚至连门楣处都生了青苔。
却依旧不容小觑。
琉璃瓦虽说破碎不堪,但依旧是琉璃瓦,可以看出这道门并不是这宅子的大门,却能看出昔日的繁华与恢弘。
这里,乃是当年华朝没有建立的时候,前朝大臣一时权倾朝野所设。
说起前朝大臣,不,准确来说是权倾朝野的前朝大臣---赫连城。
他并非一个糟老头子,反之,他乃当时大夏第一美男子。
学识渊博,文武双全,门客众多,幕僚也数不胜数,即便是如此,大夏末皇帝依旧信任赫连城,赫连城手握虎符,权倾天下。
而便是大夏末皇帝最信任的赫连城,在不知不觉中,流连六宫,与众多嫔妃享有私情,当时的大夏末皇帝已经被赫连城给控制了心神,赫连城本身便是国师,大夏本没有国师,却因为赫连城,设了国师一官职。
赫连城危言耸听,颇有些指鹿为马的野心,大夏末皇帝昏庸无道,只顾求仙问道,整日在奢靡的炼丹房流连,最后造就赫连城坐上皇位,他也不闻不问。
直到赫连城野心膨胀,率领十万大兵,决意攻打皇城内,大夏末皇帝却早早地因为误食丹药而驾崩,一时皇宫内分崩离析,大华先祖,也便是当今华元帝的父亲,开国皇帝起兵与草莽,孑然一身勇,竟是将赫连城逼得节节败退。
于是有了今日的大华朝。
至于赫连城,一代国师,竟不明不白地死于乱世。
这乱世,也是他一手造就。
如今赫连城在京都内的这处宅子,也被太祖皇帝给查封了,只留了个后门……
罢了,都是往事。
顾成风每每忆起这些,都有些唏嘘。
顾成绝自然知道自个儿的大哥在想些什么,便拍了拍顾成风肩,叹息道:“大哥,都是往事了。”
顾成风苦笑一声,旋即道:“呵,三弟,走吧。”
顾成绝微微颔首。
二人快步走向里面,也无心这些破旧的场面。亭榭也好,走廊也罢,他们都无心去惋惜。
直到在一处厢房前停留,顾成风才理了理衣襟,整装以待,将门扉轻轻打开。
一进门,便是满面灰尘扑面而来。
顾成风扇了扇灰尘,才沉着面色走向内里。
那人负手而立,身形用黑袍裹着,但肃杀之气,却扑面而来。
饶是顾成风十几载为相,都险些被这股肃杀之气给威压到了。
他稳了稳颤抖的声音,道:“成风见过长老。”
那人没有转过身来,顾成绝也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道:“成绝见过长老。”
那人方才出声,声音却意外地年轻。
甚至还带了一丝低沉。
“不必多礼。”那人终于转过身来,身材颀长,双手依旧背在身后,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颇为瘆人。
顾成风这才恭恭敬敬道:“敢问长老这么匆忙地找我们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那人轻笑,却是说不出来的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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