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一轮细细的弯月隐在闪烁的群星之中,还时不时藏到游拽的云朵之中。使得一望无际的广阔雪原越发显得安静神秘。
杨耀宗与阿伊骑在黑曜身上,只听得黑曜疾驰蹄踏雪原发出的踏踏声音与耳畔呼啸而过的呼呼的风声。
阿伊一直默不作声,只是专心的催促着黑曜赶路。
不多时两人就追赶上前行的大军,于是就放缓了黑曜的行进速度,缀在大军的后方。
在黑曜飞奔的时候,杨耀宗一直紧紧搂着阿伊的腰,此时速度放缓下来,杨耀宗就松开了手,却又不知道该抓哪里才好,只好去抓黑曜的缰绳。
阿伊负气的松开缰绳,却是迅速矫健的在黑曜身上掉转了身子,倒坐在黑曜身上与杨耀宗对视。她这时才发觉杨耀宗竟然穿着突厥衣服,一顶圆形高尖样式的突厥帽子正稳稳的戴在他的头上。
阿伊越看杨耀宗的突厥装扮心中越是爱恋,心中的气愤便已消了一大半,却只恨杨耀宗为何不是一个真正的突厥人。她情不自禁的搂上杨耀宗的脖子,主动的吻上杨耀宗。
杨耀宗向后躲一下,依旧被紧逼的阿伊吻住,他含糊的道:“我们骑马呢!”
“你可以让黑曜停下来。”阿伊不管不顾的道。
“我可以让你停下来吗?”杨耀宗松缓了缰绳。
阿伊停止了亲吻,无力的趴在杨耀宗的肩头喃喃道:“那个人是廖七娘对不对!看她如此关心你的样子,她也是你的女人了对不对!”随后又直起身子对上杨耀宗复杂的目光哂笑道:“你在担心我会杀了她对吗?”
杨耀宗将身子挺的趣÷阁直,蹙眉看着阿伊,他没有答话,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此担忧。
阿伊紧盯着杨耀宗道:“我若说我会杀了她,你会怎么办?”
阿伊看着夜色中杨耀宗那闪亮的星眸渐渐冰冷下来,越发显得深邃。
她的心不由得酸楚疼痛起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凝滞,另得她喘气都有些困难。
就在她缓缓的松开环住杨耀宗脖子的双手,就听杨耀宗坚定的道:“若是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阿伊眼中氤氲,紧跟着问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已经知道我要杀她,为何你不先杀了我!”
杨耀宗皱皱眉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更不会杀你。”
“为何!为何!”阿伊狠狠的锤了杨耀宗的胸膛几下,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杨耀宗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阿伊紧搂在怀中柔声道:“若是看到你们彼此伤害,不如让我死掉。这样我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心也不会疼。”
“你就是这样自私!你一死了之了,难道我与她们就不会心疼了吗?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即便你死了,我也希望你变成鬼,哪怕是厉鬼来夜夜缠着我,我就是夜夜生活在梦魇中也愿意,直到你将我折磨的随着你死去!杨耀宗今生你遇到了我!就注定要与我纠缠一生,不!是以后的生生世世!你我都要在一起纠缠!我不死你就不可以死!我若死我一定会拉上你一起去的!”阿伊越说越激动,空阔的雪原似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杨耀宗感受到阿伊的真挚情感,两手紧紧的环抱住她的蛮腰,深情霸道的主动亲吻上她的樱唇。
阿伊同样霸道的回应着杨耀宗。
黑耀驮着深情相拥热吻的两人,漫步在雪原之上,仿若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一马两人,再无其他。
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阿伊甜蜜的柔若无骨的瘫在杨耀宗的怀中柔声道:“我们回营吧好不好?”
“嗯?”杨耀宗轻嗯一声。两人已经耽误了许久,早已看不到前方的大军。
“我……我那是与你的廖七娘置气才故意如此说的!“阿伊难得的羞赧道。
杨耀宗甚是宠溺的低下头蹭蹭阿伊的娇俏的鼻尖笑道:”我答应你不靠近战场,我们就远远的看着。“
阿伊感受杨耀宗的温情与宠溺,只恨不得时间都停止在这一刻。她轻轻啄了下杨耀宗的唇道:”前几日斥候重新标记了这里的地形地势,我知道一处地方适合观战,我带你去。“
说完就轻盈的调转了身子,抓紧缰绳,带着紧搂着她的杨耀宗纵马疾驰。
阿伊带着杨耀宗来到一处高地,在此处可以恰到好处的看清战场的全况。此时二人刚刚站定,就看到数万只点着火的箭支冲向天际,将战场照的通明,向着葛逻禄部坠去。
紧接着一拨两拨三拨的紧密的箭雨在葛逻禄部人的惨叫及呼喝声中随后而至。西突厥的大军也随着箭雨英勇的冲向了葛逻禄部。一时间喊杀声与火光充斥在葛逻禄部中。
杨耀宗用手将阿伊的耳朵捂住,让她的玉颊贴在自己的胸前。
阿伊两只手分别按住杨耀宗的两只手,将杨耀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仰起头微笑着看面色严肃的杨耀宗道:”你怎么了?“
杨耀宗道:”我不想让你再看到这漫天的战火,听到这惨烈的喊杀哀嚎之声。“
阿伊紧紧的搂着杨耀宗,只恨不得将自己与杨耀宗融为一体。她颤声道:”这就是草原,自我出生,我就看惯了战争与杀戮。这对于你看来是太过残酷,但这对于我们就是生活下去的方式。一个部落想要强大兴盛,就要靠着不断的征伐来获得显赫的地位与威名,那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甘心为你效力,愿意与你联盟。在草原没有人会同情怜悯弱者,弱者只会被无情的残害践踏奴役。“
杨耀宗叹口气道:“打天下你们的方式也许是正确的,但坐天下如果还靠着威慑与武力来统治管理你们的新突厥汗国,你认为你们的新突厥汗国可以存活多久?只怕你哥哥将来继承了王位,一生都会疲于四处征战。他是你唯一的哥哥,你难道不为他担心吗?”
阿伊期望的看着杨耀宗道:“你那日所言的我皆都听进去了,不过要实施起来却很有难度。世代已游牧为生的牧民是不会放下他们根本立命的存活之道去学什么手艺,去某处安定下来做什么营生的。你既然能提出这个想法,一定会有实施的办法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