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章 梦醒(1 / 1)

<>?、、、、、、、、、、和蒋长扬去给老夫人辞行的时候,杜夫人没在老夫人身边,听说是病了。老夫人蔫坏,明明知晓此刻杜夫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牡丹和蒋长扬,偏假装什么都想不到似的,不怀好意地建议道:“你们去看看她。”

蒋长扬不是喜欢看这种无聊热闹的人,牡丹更不想对着蛇似的杜夫人。那纯属浪费表情和时间。二人正想怎么拒绝,一夜没睡,黑着眼圈的蒋重疲惫地道:“时辰已经不早,他们还有事要,耽搁不得。”

“不是让闭门思过一个月么?能有什么急事?依我说,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丹娘昨日伺候得我很舒服。”老夫人很不高兴,都到了这个时候,蒋重还护着那个搅精。按她的想法,就算是顾着前情不能把杜夫人给休了,也要臊臊杜夫人的脸皮,怎么让杜夫人难过就怎么做,好叫杜夫人刻骨铭心一回。做了这种不顾死活的丑事,害了一家,不但不来赔礼道歉,还躲起来装病!

自己伺候得她非常舒服?是为了气杜夫人吧?牡丹忙道:“禀祖母,昨日孙媳妇就和您说过的,要去参加一位故人的洗宴。这不,礼都还在家中,没收拾出来呢,又要写礼单,又要寻盒,媳妇还得换衣服,不能丢了家里的脸。”

蒋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何氏还算懂事,没想跟着一起搅。可圣上不是让蒋长扬闭门思过么?他还要到处窜?蒋重沉重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刚刚出了这种事,能够不出门最好就别去。”

他若是知道牡丹是要去景王的外室那里,恐怕会被吓得坐立不安,一定会力阻止吧。蒋长扬不以为然地敷衍了一句,带着牡丹行礼告退。

老夫人心疼地看向蒋重:“你也别担心,等过些日,圣上息了,自然会重新启用你的。”

蒋重不敢和她说实话,只得苦笑一声,敷衍道:“也许吧。”

老夫人便和他量:“我想了大半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年纪大了,你两房妾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云清丫头又脸嫩,都不适合管家。不如,让义儿早点成亲吧?”

蒋重默了片刻,点头同意了:“我这就去和她说。”

忽然听得外头一片脚步声乱响,柏香满脸惊恐地流着眼泪跑进来,“啪”地一下跪在二人面前,颤抖着嘴唇道:“不得了了,夫人悬梁自尽了!”

蒋重和老夫人都被吓得手软脚软,同时道:“怎样了?怎样了?”

柏香道:“幸亏得是发现得早,灌了姜汤,醒了。奴婢不敢让人知晓,让松香守着,奴婢就赶紧过来报信了。”

“你做得很好。”蒋重不由多看了这刚被自己罚过,脸蛋还肿着的丫头两眼。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国公府的人都没脸出去走动了,这丫头行事很得体。

一哭二闹上吊,已然哭过闹过,这便该上吊了。一听说人没事,老夫人松了气就开始冷笑,这是没招了?便板着脸道:“好好儿的,她上什么吊?”真要想死干嘛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死,偏要等到人都在才死?

柏香犹豫片刻,低声道:“早上起来还好好儿的,后来说想吃燕窝粥,松香去厨房,没拿来,又听了几句闲话。夫人平日虽然和气,实则心气还是很高。”

听了闲话就想不通了?昨天还在呼风唤雨,今日就被人踩踏了,哄谁呢?谁知这闲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也是自编自导的。心气高?那就是说平日的谦逊和气都是装的咯?老夫人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杜夫人假,当下也不耐烦去看杜夫人,冷眼看着蒋重道:“你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儿你自己去教,教教她什么是妇德。真要闹得阖府不得安宁,败家了她才满意?”

蒋重无话可说,自去了。柏香是早得了吩咐的,便跪在老夫人面前哭求:“求老夫人息怒,好歹去看看夫人罢。她说她委实冤屈,连您都恨上了她,她觉得没活头了。她兴许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可她待您,委实是一片真心呀,这是日月可鉴的。”

这便是婉转地提起当初的割肉事件了,老夫人沉默许久,道:“非是我忘了她的好,而是她这次做得过分了。她犯了错,却不肯认错,还这样一哭二闹上吊的,实在是让我失望了。我是对事不对人的,此风绝不可长,不然一个个都跟着,要乱套了。”坚决不去。

柏香无奈,只得回去复命。却听老夫人又在后头道:“你告诉她,她若真是想要家里人还记着从前的情分,就安安分分的。不然休怪我不情分!”

却说蒋重到了杜夫人房里,但见杜夫人妆也没化,散乱着头发,脸儿蜡黄蜡黄地仰面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泪流不止,脖上还留着触目惊心的一道红痕。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他过去拿来看了,却是蒋长忠写来的。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明知她不会是真的想死,可看到她这副惨样,就算是有装的,最起码也有八分是真的惨,蒋重有再多的愤怒此刻都没法说出来。只默默往她床边坐了,良久,方道:“你这是何苦?”

杜夫人不语,也不睁眼,只是眼泪越发流得厉害了,几乎是以泪洗面。

“你也不用这样寻死觅活的,下午我让人去请你哥哥过来,咱们当面说清楚。”蒋重突然发现,杜夫人手腕上带着的金镶玉镯是自己原来送她的,她已经多年没戴,说是年纪大了,花式嫩。这会儿见她突然翻出来戴上,心里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杜谦有没有把推给萧家那件事办妥了?他要和杜谦说什么?杜夫人有些害怕,嘶哑着嗓流泪道:“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然人老珠黄,儿也不争气,对你和国公府没用了,反是障碍。你们说是怎样就怎样,我都认,全是我的错,只求你念着昔日的好,对忠儿多一分怜悯,让他有饭吃有衣穿。”

蒋重的心情万分复杂,难以言表,长长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揉了揉阳穴,疲惫地道:“我岂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若非你此番做得过,我……”

杜夫人突然翻身坐起,眼泪涟涟地朝他扑过去,紧紧抱住了,肝肠寸断地哭道:“阿重,阿重,我冤枉,我真的冤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心里难受,恨不得死了才干净,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了,你说怎样就怎样,你知道我愿意为了你去死的……”

蒋重的体内有两个他,一个让他抱住杜夫人安慰她,另一个却理智地告诉他,他应该有所保留。他任由杜夫人抱着坐了一会儿,到底起身硬着心肠道:“你好好歇着吧,这事情我自会做个了断,你若真是无辜的,冤枉不了你。忠儿该有的少不了,不该有的也得不到。”

眼看着蒋重去,松香同情地看着杜夫人。夫人这一次可亏大了,闹了这么一大场,什么都没得到。却见杜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转瞬不见。然后杜夫人竟然安安心心地睡着了,全然不似昨夜那般翻来覆去,恨不得把头发揪光的样。柏香却是冷眼看着,杜夫人最起码已经又讨回蒋重一半的原谅了。

果然没有多少时候,厨房就送来了最好的燕窝粥,还连连赔礼道歉。杜夫人没吃,安安心心地躺着睡觉养颜。下午时分,听说杜谦来了,与蒋重在书房里关着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又特意去和老夫人赔礼道歉,又来看她,她羞愧地捂着脖不见。杜谦站在屏风外头狠狠骂了她一顿,骂得她眼泪涟涟,泣不成声。这回倒是老夫人出声相劝了,让杜谦别骂了。紧接着老夫人又进来看杜夫人,说是冤枉了她。

杜夫人谦卑地接受了老夫人的慰问,内心得意万分,这定然是事情办妥了。果然稍后就传来风声,道是杜谦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果然把这事儿推给了萧家,有证据有真相,包括蒋长扬与景王过从甚密那话都是和萧家有关的。第二件,就是杜谦保证,会替蒋重设法,争取早日回去。但蒋重的态有些模糊不清,可老夫人却是真的动心了。所以才会有了后来老夫人来看她那一件事。

但最该出现的蒋重没出现,她一直等到傍晚,蒋重才来,没说冤枉了她的话,也没表现出想要利用杜家的关系赶紧回去的意思,而是非常镇定地通知了她两件事,先是他会给蒋长忠年的时间,和杜谦尽力培养蒋长忠,看蒋长忠的表现;其次是今年就把萧雪溪和蒋长义的婚事办了,迎娶萧雪溪过门,到时候帮她理家。

第一件事很好,最起码蒋长扬不是最理想的人选了,蒋长忠的机会非常非常大,杜夫人几乎已经确定这世之位是囊中之物;但第二件事很不好,为什么已经证明是萧家干的,还这么着急地把萧雪溪娶进门来?还要分了她的权?这是什么意思?蒋长义也有机会么?她猜地看着蒋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虽然妥协了,但他已经不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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