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坐上橡皮艇走。Www..Com”大黑硬是把她塞进放下的橡皮艇中。
方怡珩如一个木偶似的,脑海也是空白一片,任他安置自己。其实人家开的是直升飞机,如果真想杀她的话,你坐什么船走也没用。不过,方怡珩也不在乎什么了?
她的心空了?脑也空了?什么都空了?余下的空壳还有什么用?
大黑他们后来见直升飞机把阳炎昊的尸体带走了,没有把轮船毁掉,于是又回到了轮船上。
清点了一下人员,除了受伤的几个弟兄,其他人都完好无损,连死亡人数都为零,可见对方是有意手下留情。
大黑指挥所有人把轮船都清洗了一遍,然后敲开了方怡珩的房间,小小的船舱房间保持着夫人原来喜欢的布置,就连小桌台都是淡绿色的,充满了希望。可他们的小姐象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蜷缩着身子坐在半包围的圆椅里,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把她整张脸都遮住了。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流动,整个人就象一座雕塑。
圆润的脚指甲,修剪得齐整又秀气,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涂任何色彩鲜艳的指甲油,她总是这样清纯美丽,优雅高贵,旁人只能膜拜仰视。记得她小時候,因为怕辛苦不愿意学柔道和剑术,经常偷懒坐一边观看他们练格斗,帮主知道之后要罚她,她总是很会撒娇地腻在帮主的身子说:“爸,你看,我刚才就摔了那么一下,这膝盖的皮就破了?还有手肘也痛死了,可能是骨头粉碎了。爸,您看,都有瘀血了,好痛哦……。”那种柔软带甜糯的声音经常让帮主硬不下心肠逼她。
“如果你身手不好,很容易受人欺负的,以后就打不过你丈夫了,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我打不过,就让大黑去打他,大黑打不过,就让爸去打他。爸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让我被人欺负的。”
眨眼间,那个撒着娇耍着小聪明偷懒的小女孩已长大成美丽的黑道公主了?生日晚会上她艳惊四座,狠也震惊整个黑道。
但他知道她的内心某一处却脆弱如瓷器。
“小姐,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子做了几样您喜欢吃的菜,还有海底椰煲龙骨汤。您吃点吧?”
方怡珩把头搁在膝盖上面的手臂上,望向船窗外,冷月如水。快黑她珩。
“大黑,你说人为什么要爱呢?如果我不爱阿昊的话,是不是杀他的時候就不会感到这里……。”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是不是就不会感到这里空了?人家说这里会痛,听到我爸死的時候,这里真的绞着痛,痛得呼吸都难,但杀他的時候,我是空的?为什么?”Qq1V。
她说这话的時候,五根纤细苍白的手指在胸前显得突兀,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手指僵硬,拿开時手颤抖得很厉害,但她马上就将它握紧成拳头放起来。
“小姐,我是粗人,我不太懂?”大黑小声地回答,她那模样,你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帮主的死、龙兴帮已散、还有受到最爱的人背叛,再亲手了结他的姓命,这接二连三的不幸已让她超负荷地承受了。
“不懂多好啊?如果他没杀我父亲,也许我还能留他一条命。”可惜现在她连最疼爱自己的父亲都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让她怎么面对?让她怎么原谅?怎么留他一条姓命?如果这样子还能得到原谅和宽恕的话,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当年那个伤害自己致深的人。
他说是父亲杀了他的家人,他是来复仇的。大家都背负着仇恨,这爱怎么还能延续?不能延续,那就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爱也罢,恨也罢?随着他的死去,所有成空了?
还有什么呢?她不明白?为什么还呆滞地坐在这里?明明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眼里却是干的。
“小姐,求求您去吃点东西吧?”大黑见到她那样子,心底担心地出口哀求。
放下双腿踩在地板上,她又想起了那一地板殷红的鲜血,脑海念至此,人往舱底跑去。
“小姐……。”大黑急忙追着出去。
她记得自己被拉走的時候,他的眼睛还没阖上,里面还留着她最后的影像。
不顾冰冷的地板有什么细屑尖锐的东西划伤自己的脚底,她一路狂奔。到了舱底,扶着那小楼梯,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台阶上。那里已被清洗过,留下暗暗的一团血渍的痕迹。
“阿昊……。”她一步步地顺着台阶慢慢地走了下来,象生日晚宴的那个晚上,他站在那里,英俊潇洒,脸上带着魅惑倾倒众生的笑容,令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在水晶灯下,在优美的音乐声中,他有力的双臂托着她翩翩起舞,在流光中他的笑让她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舒心和放心。
他每次把她护在怀里,为她挡子弹,为她挡攻击,没有过一丝犹豫,轻易就用不惧死的决心换来了她的信任,她最真挚的爱。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逼我走。”昨天的誓言还在,他做到了?她也做到了?
“怡珩,做我的女人,离开龙兴,离开香港,跟我去美国吧?人的一辈子并不长,只要我们快乐地过自己的人生就好了。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这样就能快乐。”
快乐?为自己而活就快乐?她从没真正地为自已而活过,只有他带给她暂時的快乐時光。这快乐曾经盈满她整个生命。
见到她象游魂似的一步步向下走去,脸上露出虚幻诡异的笑容。大黑忍不住痛心地喊道。“小姐?他已经死了?您忘了,是他杀死了老爷,把几百万美金的货全撒到海里了?小姐……。”
眼前耀眼的光倏地收回,幻想成碎片。脚步停下来的同時,方怡珩在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喉头一阵难以遏制的腥咸喷薄而出,正好洒在阳炎昊曾经躺过的地方。与他的血痕混在一起,象极成了旧時上海歌女脸上浓抹的胭脂色。
&^^%#蚀骨毒爱:女人,这是你应得的112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