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孩子的病(1 / 1)

()晚上焰斯趴在床上,手里抱着枕头,望着窗外暴雨撞击玻璃留下的一道道水幕墙,怔怔地出神。【高品质更新】脑海里闪现出小慎手指出血時韩煜城紧张、焦灼的模样。不过,说来也奇怪,小慎跟他长得也挺像的,听说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长相也会越来越相似,看来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小谨,小慎?谨慎?谨慎?真是一点取名的创意都没有?焰斯不满地嘟起嘴巴。那个男人有多死板多正经,她还是了解的。他居然一点也认不出来自己了,还特意留下自己在公司帮他找方怡珩?现在的相貌真的改变很多吗?

焰斯从床上爬起来,到衣柜的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当初满脸都是碎玻璃留下的疤痕,现在经过整容,基本都恢复原来的肤色了,鼻子还是原来的鼻子,嘴巴还是原来的樱桃小嘴,只是因为现在太瘦,显得脸颊没肉,颧骨也高了起来,加上还有一道惊悚的伤疤在左眼的旁边,使得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在那道疤上面去了,忽略了她仍然漂亮的大眼睛,只要用呆滞的眼神伪装,谁也看不出来她有双明亮水晶般的眼睛。这样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易容”效果?

得意之余,她对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自从她再也不是黑道公主后,失去父亲令她心痛,失去恋人让她心碎,但她的生活在这两年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还有她原来一直渴望的平凡生活。

再也没有腥风血雨,再也没有杀戮毒品,只有一种为了生活而挣扎的小市民心态。她珍惜地呼吸着自由空气,渴望着与孩子们在一起生活。如果不是半年前发现韩煜城也是参与毁龙兴帮的帮凶,她真的想等自己的容貌恢复后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儿子明明在他这里,他居然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就算他是警察在其位谋其政,毁龙兴帮是职责所在,但阻隔了她与父亲最后的通话、通信,他就是该死。

欺骗她就得付出代价。她狠狠地想。

想得有点口干舌燥,她打开房门,准备找水喝。这時已是午夜,客厅开着小夜灯,沙发中间坐着的一个身影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沙发上的男人开口问,华丽的嗓音带着丝丝伤感。

“有点口渴,所以起来喝水。”焰斯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再说话,焰斯偷眼望去,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健美伟岸的身材线条,雕刻般坚毅冷峻的五官似乎沉浸在一种深深的烦扰中。

她不禁想起了他那次在山洞口望着雨景的那种悲伤,还有失控的愤怒。好象在雨天,他身上的锐气和迫人气场总是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上的往往是一种她很陌生的感觉。

“下雨天让我想起很多往事。”那時他有这么说过,但他始终没有跟她讲起因为什么。

焰斯倒了一杯水,后背靠在柜子边上,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她注意到他手边有一瓶酒和杯子,他什么時候贪上这杯中酒的?

“刚处理完一点事。”韩煜城刚从书房处理完公事不久,睡不着,所以就坐在这里喝上一小杯,期待睡眠好些。Qq1V。

“这雨下得还挺大的,听说将持续到明天下午。”焰斯把话题转到天气方面。

韩煜城没有再说什么,他把杯中酒一口倒入喉里,根本不象品酒的,倒象是借酒浇愁。

“小慎经常这样出血之后就比较难止血吗?”迟疑了半天,没法按住关心,大胆地问了起来。

韩煜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身体不太好。你要不要喝点?”出于礼貌,他顺口问道。

“好?我来一点点吧,我酒量不太好。”没想到她居然不拒绝,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干起酒来了。

焰斯说自己的酒量一点点,奇怪的是,喝下去三杯了,再倒酒時,居然没拒绝,不知不觉两人把一瓶酒都喝完了。韩煜城望着那空酒瓶,有点不可思议地说:“嘿,你不是说酒量不好吗?”

要过了后。“是不太好,头已经有点晕了,视线也有点模糊了。”焰斯笑了起来,声音低哑,此時带着酒意,有种魅惑的感姓。

韩煜城还不至于醉酒,所以明白眼前人只是一个来借宿的女子。但她的声音能勾起别人一种倾诉的**。最后,也说不清是那嗓音,还是因为酒精的激发,他第一次有了在陌生人面前倾诉的感觉。

他昂藏的身体往后一仰,双手打开搁在沙发的靠背上边,叹道:“其实我挺憎恨下雨天的。这让我想起父母的惨死,还是同学们为了给我庆生而丧命的事,那晚也是暴雨天也是我的生日,所以从那年开始,我再也没有过一次生日。原来仇没报的時候,觉得愤怒,现在仇家死了,心也放开了。但每逢下雨天,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一想起他们,这里……就痛。”他朝胸口指了指。是啊?有谁想得到当年自己的生日最后竟变成父母和同学的忌日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觉得憎恨下雨天?”

“是啊?不过,后来有時也会想起一些温馨的事?”

“嘿,你还有温馨的事?”

“呵呵……当然有。”韩煜城笑而不语,他想起了在暴雨天与方怡珩在山洞相处的日子,她发热時两人相拥的缠绵旖旎……。

焰斯看到他那样子,便故意取笑道:“跟女人有关?”

韩煜城闭上眼睛,静静回忆起跟方怡珩的点滴,她的娇媚,她的妖治,她的狡猾,她的幼稚还有令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甜美。其实她生长在黑道世家,但她本人其实还挺单纯的。只知道那些耍狠的手段和对付人的心机,但又因缺乏经验往往吃亏。

“她很美?我再也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有她一半的美了。就算她生气、愤怒、委屈都美的不可思议。”韩煜城不禁赞叹道,脑海闪现着方怡珩的样子。这两年开办公司以来,也不是没有女人自投怀抱,也不是没有漂亮的女人喜欢他,可他就是无法动心。他的心只留给那个女人,他心中最爱的那个,孩子们的妈妈。

他曾对她说过,他会对她负责的。这个承诺永远不会变。

他对外面的花草世界并不感兴趣,只希望事业稳定发展,家有儿女,如果有她一起分享那将是最幸福的事。即使找不到她,他的身边也会永远留一个位置给她。

“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方怡珩?”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话時,她的心跳得很急。

“是的?她是我爱的女人,孩子的母亲。”韩煜城抬起了头,坐正身子。

“如果找不到呢?”

“那只能是‘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韩煜城话里、眼里有坚不可摧的意味。

焰斯觉得心慌乱得厉害,而后又有一股如清亮溪涧暖暖而过的感觉。或许人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和所爱的人温暖地过一辈子就好了。

当初如果自己放开了仇恨,放过所爱的人,跟他会不会也能温暖地过一辈子?但一念间,她就想起了父亲的惨死,龙兴帮被毁的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原谅,也无法放下。

第二天,焰斯穿回洗过又用烘干机烘干的衣服,韩煜城看到也没说一句话,望着外面的天气仍然是暴雨,他显得忧心忡忡,蹙起了眉头对她说:“你今天就不用去上班了,如果下午天晴了,就去外面先租个短期的房子吧。如果没钱,我这里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给你。”

这逐客令下得也忒快了吧?接过他递来的钱,焰斯垂头应允了,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白天怎么跟孩子混在一起,趁此机会增加增加感情。

与孩子们一起吃完早餐之后,韩煜城用手探了探小慎的额头,对孩子们说公司还有公事要着急处理,不顾恶劣的天气还是去上班了。

焰斯在客厅和孩子们在一起玩了会,小慎显得有点无精打采,就连动漫书也不看就回房了。

“小谨,弟弟经常身体不舒服吗?”焰斯小声地问。

“嗯?小慎的身体没我好,我可以跟着爸比到处去玩,受了伤也不怕。但他一受伤就不好了,老流血,爸比每次都很着急。”小谨边弄手上的拼图边说。

“这情况有多长時间了?弟弟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小谨想了想说:“好象过年的時候,小慎就老是流鼻血还发热。爸比有带他去看过医生,说小慎生病了。”

焰斯听了之后,心揪紧了:“知不知道是什么病?”

小谨的脸跨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拼图,用手抱着焰斯的脖子,象是很害怕的样子说:“阿姨,弟弟会不会死?他生病了。”

焰斯的脑袋轰得炸开了,不由紧紧地抱住小谨,哽咽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弟弟不会有病的。”希望不是她猜想的那种病,上帝啊,她还没有跟儿子好好在一起生活过,这第一天在一起,就给她这么一个坏消息,让她怎么想?就算她罪孽深重,也请别把罪降到孩子身上,要惩罚就惩罚她好了。

孩子是无辜的?

这時候,她的内心不再认为孩子是孽种,不再有一丝以前的那种狠毒了,她象世上所有的母亲,开始担心起孩子的身体健康了。

想到这些,她也坐不住了,到了二楼孩子的卧室,看到小慎躺在床上。

“阿姨……。”这孩子有双很大很黑的眼睛,还有浓密的睫毛,英气的眉毛此刻敛着一种孩子的无助神情,鼻子和嘴巴长得挺周正的。

“小慎……。”焰斯扑到床前,握住孩子的手,鼻子一酸,眼泪没能忍住就流了下来。

“阿姨,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觉得有点困,浑身没力。”小慎象个小大人似的反倒安慰起旁人来了。

“是的?阿姨,弟弟很快就会好的。”小谨在后面跟着也安慰。

焰斯也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于是飞快地擦去眼泪,用手按了按孩子的额头,有点低烧。她俯下身子用力地抱了抱小慎道:“小慎,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说完,飞快地拿起自己的包就出门了。

外面的雨下得暴戾恣睢,坐在出租车里,焰斯觉得内心象这雨天一样全浸满了冰冷的水,过度得令人想大发雷霆,把一切压抑都发泄出来。

到了医院,她直奔血液科的医师办公室。

走近医生的办公室,正要敲门,就听到门里传来她熟悉的华丽嗓音:“Jing,除了上面的几种方法,还有没有别的?”

“匹配的骨髓移植还没找到,这事急不来。他现在持续血小板减少,造血功能减弱,如果找到他的母亲试试就好了,说不定的骨髓跟他的匹配。Han,别太过担心,会找到匹配骨髓的,另一方面我们也在找合适的HSC(造血干细胞)。不过,这费用非常高。”

“只要能给孩子治病,费用多少都没关系。另外,我也一直在尽力找。”华丽的嗓音含着深深的无奈。

门外的焰斯再也无力敲门。骨髓移植?想到小慎发病症状,需要骨髓移植的——白血病?这个晴天霹雳把焰斯击得头脑一片空白,脚步踉跄移开,走到楼梯处,瘫软地坐在台阶,靠着墙壁用手紧紧地搂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尽管已有一些预感了,但真正面对的時候却如此的难以接受,孩子才六岁啊,正是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

怪不得昨晚看到孩子受伤,韩煜城这么紧张,怪不得今天不顾暴雨也要坚持出来。他早就知道孩子得的什么病了,所以才如此着急地要找孩子的母亲吗?

想到孩子的病,焰斯才知道能让自己的心撕着痛的不仅仅有爱情,还有亲情。

&^^%#蚀骨毒爱:女人,这是你应得的5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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