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年事(1 / 1)

()“妈……。Www..Com”他的话还没出口,母亲就坚决地把电话挂了。

死事了出。母亲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有時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人。

拿出一支烟,暗少默默地燃上,最近心情悲痛、压抑,令不喜欢抽烟的他也开始借烟来排遣,但心情依然没有好转。有些结果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象夏母的死,即使有了钱换肾,即使手术在当時成功,但仍然还是因排异而死了。她的死,改变了他和风信子之间的许多许多的可能。

身后满屋子的哭丧声,在干燥阴冷的冬天显得异常悲怆,即使春节临近,对丧失亲人的家庭来说,只有增添更浓烈的悲伤。暗少站在屋前,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抽得喉咙干痛,眼睛发涩,嘴巴发麻,还是伤心。

晚饭是在隔壁邻居家吃的,大家对他的身份很好奇,言辞间有试探,暗少只是默然不答,显得有些淡漠,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都不介怀,认为他可能是陪着夏家人悲伤过度了。

风信子一直坐在家里的厅堂,现在已变成临時的灵堂,上面摆着夏母的遗像和骨灰。

暗少给亡灵燃上三柱香,望着灵堂夏母的遗像,眼里浮起水气,当视线凝视夏母遗像后面夏父的相片時,他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恭敬肃穆地把香插上,然后跪坐在风信子的旁边,小声地劝她吃点饭。//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风信子满脸悲戚地摇了摇头,声音早已哭得沙哑,一开口说话就会忍不住地痛哭。

暗少长长地叹了口气,唯有默默地拥着她,在这寒冷的日子里传递着自身给予的温暖和安慰。

暗太到夏家屋前的国道不远处時,打了暗少的电话。

暗少一上车就把司机赶出汽车,只留下母亲和自己。

见儿子如此的郑重其事,满脸阴郁,暗母有点诧异他的改变了:“混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现在要负责了?还是这女子抓住你什么把柄了?”

暗少把车窗落下一半,让外面阴冷的空气灌进车里,抬眸深深地望向外面黝黑的夜,用少有的低沉声音缓缓道:“妈,您还记得年前春节刚过,您开着车载着负重伤的我从这条国道送往医院的事吗?”

“当然记得?”暗太心底隐隐觉得儿子没回答自己的责问,而问起这些事绝对不会是没缘由的:“那時我们原本是开车回广东,在上了高速不久,就遇到开快车的人,故意碰撞我们。你年轻气盛,不听我的劝,又不懂得现在世道的险恶,下车和他们论理,结果对方一涌而上五个人,把我们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你怒极在反抗時被对方捅了一刀在侧腹,对方看你倒在血泊中,才一哄而散逃去。妈吓死了,赶紧开着车下了高速把你送去医院。总算是祖上积了德,把你抢救回来了。”

“妈,那您还记得开车在这段国道行驶時,曾碰倒一个人吗?”暗少把脸转过来面对母亲,脸上的有从没见过的懊悔。Qq1V。

暗太的脸色变了变,声音有点干苦:“记得,这么晚还在路上瞎晃,我想肯定又是想敲诈勒索的。”那里儿子命在旦夕,她惊慌失措,开车有些过急、过快,行驶在这条国道上時,碰倒了国道边一位走路的男人,她害怕极了,但又不敢下车去查看,怕又是遇到了抢劫的圈套,看到因失血过多快昏死过去的儿子,最后她狠了狠心,咬咬牙还是加快了车速,一刻不停地向医院驶去。

暗少双手烦恼地揪了揪短碎发,再也忍不住的用手捶了捶前座的靠背,低吼出声:“不,妈,您心底是明白的,那是一位无辜的路人,因为您碰倒了他,他栽倒在路旁的阴沟到半夜才被人发现,然后送到医院就因抢救不及時而伤重不治去世了。”

听到这消息,暗太心底很震惊,脸上强自维持着平静:“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妈,虽然当時我昏昏沉沉的,但还没完全昏迷,只是痛得说不出话来。直到我伤愈出院后就叫人调查过那路人的情况。”他一直没告诉母亲是不想她太过内疚,劝母亲去自首这些事,在现实生活中是极少极少的,他暗少不是那种极少部分的人,所以他选择了隐瞒,隐瞒所有不知道真相的人。

“对于这旧事,你重提是为了什么?难道……难道……。”暗太想到了一种可能,转头猝然地望着儿子,再也难掩其眼中的震惊。

看来有些事情已瞒不下去了,他只有选择让母亲来负担这份应有的内疚,避免因她的出现而令风信子再受到伤害。

“是的?夏妙影就是那个路人的女儿,这次死的是她的母亲。因为她父亲的去世,家里一下子陷入困境,母亲瘫痪,她辍学,去了广东打工,也许是冥冥之中真有因果循环,居然被我遇到了她,在她母亲病重時还能有机会尽一点绵薄之力,还能为自己赎点罪。可惜,可惜最终还是无法改变这一切。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受重伤,妈也不会开快车撞到她父亲,令她家遭此噩运,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造成这样的。”暗少的眼中细碎的光令母亲大恸,别人也许不了解,但知子莫若母,暗太知道这孩子的心底其实很善良的,虽然平時爱贪玩,但一直是位孝顺的孩子。这段時间,想必他饱受不少心里的煎熬和折磨,整张脸都瘦了一圈,连眼底都有一圈淡淡的黑影。

暗太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愧疚地说:“这不怪你,是妈当時太急了,这都是妈作的孽。如果要说报应的话,那就让老天爷冲着我来好了。”那時,其实她已做了最坏的想法了,那怕那路人真的被车碰倒之后死了或伤了,她也不后悔当時为了救儿心切而肇事逃逸的做法。三分钟,那時如果耽误了三分钟,她的儿子就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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