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悄声道:“墨爷,那白面书生用的什么法子能坐在树叶上?”
“傻瓜,轻功不懂吗”
等他们真斗起来,鱼儿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只见那白面书生运气于胸,念动咒语,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一方水团,水团在他双掌之中缩成一个水球,接着用力推出,很快半空中筑出一道透明的幕墙。
这是一堵水墙,水墙越来越厚,慢慢凝结成冰,厚厚的冰墙如泰山压顶直逼坐在榕树枝丫上的钟馗道长。
底下的看客裹紧衣服只觉得寒气逼人,鱼儿坐在二楼窗口同样感到全身发冷。
“玄冰掌?”钟馗道长:“裘掌门果然身手不错,不过这些只能对付普通人,在老夫身上没用”
他从后背拔出一把七星宝剑,穿上一纸符箓,念动咒语,眼中寒芒带着一种挑战的意味。七星剑刺向冰墙那一瞬间,‘啪’的一声,冰墙坍塌,支离破碎,如同一根针扎破气球,化为一团冰雾。
与此同时剑光一闪,剑气穿过冰雾,桂树上的白面书生被一股大力反震,身形一晃,他强吸一口气,运力于掌将剑气压住。
两人相隔百米悬于半空,却已然交手。
白面书生掏出一只玉笛,吹奏起来,鱼儿觉得稀奇。
“这人居然还有闲情吹笛?”
墨九星低着头只顾喝酒,却没去看他们。醉月楼里酒水是免费供应的,在这里吃住喝都不用花钱,只要跟掌柜的说一声,想喝多少都有。
很快鱼儿便听出笛音不对了,一开始轻缓,像小溪中潺潺的流水;过后声音却越来越急,好似千军万马充满了杀气;再后来愈演愈烈像海啸和风暴。
树下的看客一哄而散,纷纷躲避。
主持人钱师爷和裁判蔡大人俱皆变色,捂住耳朵匆忙躲进地下室。
鱼儿的心脏也受不了,跟着上楼的殷捕头转移到地下室,到了地下室才发觉里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各武林门派的弟子,还有道人,酒楼的厨役,全跑了进来。
外面的笛音传了进来,最后一个跑进来的是唐老先生。
殷捕头大喊“快,快把门关上…;…;会死人的”
这哪是什么笛音,简直就是魔音。
鱼儿现在才明白,同样是掌门为什么道家门派会有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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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贮满了酒坛,这些江湖人士无处下脚,许多都站在酒坛上。
厚重的石门关上,仍就有笛音传了进来。
蔡大人在众侍卫簇拥下,躲到了地下室最里面一间。
他又惊又喜,拉着一个崂山派弟子问道:“你师祖爷吹的什么笛子?”
“回大人,师祖爷吹的不是笛子,是箫,崂山玉箫”
殷捕头:“裘掌门果然吹的一手好箫,此人加盟何愁妖患不平!”
那崂山派弟子突然道:“不对,还有一种声音,好像是古筝”
“古筝?没有啊…;…;”
“你仔细听”
果然,外面又夹杂了一阵古筝的声音,一开始很低沉,低沉却很有穿透力,过后越来越明显,古琴琤琮,甚至还在箫声之上。
殷捕头:“是太乙真人的古筝,他与茅山派哥仨干起来了”
…;…;…;…;
地下室的群豪听着听着不免叹气,许多都打了退堂鼓,后悔来赶这趟浑水。
殷捕头明白众人的心思,“诸位武林豪杰,这场比试只是决出元帅,皇上说了谁能杀了妖王,谁就是国师。到时候裂土封侯每个人都有机会,还有就算杀不了妖王,杀了妖王手下的大将、小妖精,也都有不同的封赏”
一人问道:“杀个小妖有什么封赏”
殷捕头:“靠,你没看告示吗?”
“杀个小妖最少也是子爵,赏银千两”
告示上的确这么写的,但从英雄大会主持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又不一样。
众人眼里又发出那种野兽一般的光芒。
这场比试最后被殷捕头叫停了,因为一直到下午也没分出结果,大家都已经饿了。
醉月楼的厨子忙碌起来,蔡大人吩咐加餐,他怕夫人在家久等,急急忙忙回府报喜去了。
钱师爷因为去地下室跑的慢了一点,心脏有些吃不消,也早早歇菜回去休息了。
殷捕头留下来作东,好好犒劳各路英雄。
这顿酒一直喝到夜深,方才散去。
墨九星并不想凑这个热闹,天一黑,他就回到官府安排的客房。
鱼儿后来才知道,道家四大掌门比试的时候,墨爷根本没动。他没去地下室,也没去别的地方,仍旧坐在窗前喝他的酒。
下午这顿酒饭一开始没有章法,酒楼上下大厅里都闹哄哄的,各门派的人乱坐,划酒猜拳,筹觥交错。
墨九星与鱼儿坐在角落里一个靠窗的位置,旁边桌上挨着一紫脸江湖刀客,听口气好像是巨鲸帮沙坤手下的舵主。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瘦子,正是当初在路上抽鱼儿马鞭的那个。
除了巨鲸帮的人,这一桌还坐有淮南鹰爪门薛刚麾下的二位大汉。
鱼儿怕那个瘦子认出来,背转身子催墨爷换个地方。
墨爷低头喝酒却没看他。
但听那瘦子抱拳道:“鹰堂主,今日这场比试大开眼界,贵帮主夺了武场第三名,可喜可获,将军一职是跑不掉的…;…;来,兄弟敬你们一杯”
原来座上的是鹰爪门飞鹰堂堂主,旁边一人是他的副手。
鹰堂主喜上心头,“马舵主,休夸我等,你家沙帮主也是过了两关的,比别的还好说,若是单论毒沙,谁也比不上马舵主你”
二者肉麻的互相吹捧起来,听得墨九星直皱眉。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好酒好菜却堵不住姓马的一张嘴。
他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吹牛。“刚才太乙真人对茅山兄弟那场比试,你们可曾听出来?”
鹰堂主:“愿闻其详”
“告诉你们,真人名为弹琴,实际比的是内力…;…;”
姓马的说得眉飞色舞,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紫脸汉子和旁边桌上的人都伸长脖子听着。
墨爷却不动声色,依旧低头喝他的酒。姓马的瘦子说到痒处,见墨九星一苗子居然无动于衷,顿时不乐意了。
几杯酒下肚,便过来找岔子。
他一拍墨九星肩头,“兄弟,哪条道上的?”
这一拍之下暗中使了七分力,谁知墨九星纹丝不动,连头都没抬一下,更没有理他。
这下激怒了姓马的舵主,“妈的,当老子放屁”,他一巴掌拍过去想打掉墨九星的斗笠,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对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顿时他一张脸痛得变了形,冷汗都流了下来。
瘦子刚一张口,还没惊叫出声,一个肉包子飞过来塞住了他的嘴。
“你说话就是放屁”
墨九星冷冷道,他起身离席,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走出了大厅,鱼儿慌忙跟了过去。
他直接上三楼去找殷捕头,殷捕头抽身陪他喝了几杯。
三人一起去了小包房。
“你想找萧大人,得等几天,他出外有事去了”
“他去了哪里?”
“去请一个人,很快就会回来。不过现在这里不归他管了,现在蔡大人说了算”
听他的口气,朝廷的任命似乎有变动,具体什么他却不肯讲。
殷捕头喝了几杯,又去招待别的人。
鱼儿道:“墨爷,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去找萧大人”
墨九星低头道:“既然他快要回来,又何必去找,咱们就在这里等他”
醉月楼鱼龙混杂,一顿饭有好几桌起了纷争,大打出手。
到晚上这一顿有了讲究,武林门派的弟子酒宴分在一楼前厅;道家门派的弟子分在一楼后院,毕竟他们是吃素的,上菜也方便;各门派的掌门人则分在三楼,各有一间雅座。
墨九星分到了一间小包房,房间虽小却还算舒适。
他似乎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一直以来他是那种宁愿孤独的人。
所以他睡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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