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鹰酒吧。
方锐慢慢醒来,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罗浩不知道他住在旗港花园,只能搬来这里。
贝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醒了,叫你别再用那凝丹的力量,你为什么不听,还好老罗用银针帮你镇压魔性,否则你就变成一具杀人狂魔了。”没好气地瞪了方锐一眼。
“你...”方锐欲言又止。
他不在乎什么魔不魔的,因为他看到此刻的贝娜没有易容,脸上的伤疤仅用一边的长发略幑遮掩,依稀可见。
贝娜摸了摸右脸,神色正经道:“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只在乎你的看法,我要做回我自己。”
起身不理方锐的回应,边去开门边说道:“你昏迷两天了,他们都在等你呢!”
打开门,就见郑友,白玲珑,还有庄家辉正焦急地在外面踱着步。
贝娜走出,三人都忌惮地退开一步,眼睛偷偷往包厢里瞄一眼。
“他醒了,你们进去吧!”贝娜冷冷道。
“额...娜娜小姐,我...”郑友这两天也知道了贝娜是易容,奇怪之余对她那道疤痕惋惜,心疼与爱慕之意更强,只是每次看到贝娜,他都有种天生的弱者,说话打结巴。
“滚!”贝娜可不给他好脸色看。
郑友吓了一跳,灰头土脸地跑进包厢里。
“老大,你好了没有,出大事了!”边走边喊。
方锐坐好,看着来人的神色焦虑,肯定没好事。
“你们还来干什么,若是被方沐发现,谁也没好果子吃。”
“唉!别提了,我被金星解雇了,算是当了出头鸟。”庄家辉叹了口气,但是他倒不在乎这些,继续说道:“哥们,现在京剧社又对阎薇封杀了,还搞到满城风雨,明天是最后期限,他们要逼着阎薇去京剧社下跪,你还不快点处理。”
“对不起老大,我家老爷子不知道犯什么抽,下令整个郑家不得干涉此事,我也是偷偷遛出来的。”郑友抱怨道。
“嗯,我爷爷虽然没说不帮忙,但是也没有表态说帮忙,我求他去找那几个老头谈,他没理我,对不起!”白玲珑道。
“唉,玲珑你做得很好了,你动用自己的网络力量对京剧社泼脏水,只可惜也被牵连了,现在同样被封杀了。”郑友接话道。
方锐皱紧眉头,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方沐从中搞的鬼。
庄家辉想了想补充道:“听说连阎叔和陈姨也受到了牵连,几乎被整个凡城的人给孤立了,家里被人泼粪。”
这事要放在往常,他肯定提着摄枪边笑边拍,然而此刻他沉默了。
就在这时,马喜梅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见方锐哭丧着脸道:“老老大,不好了,万老大他昏迷过去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方锐心底一沉。
经过马喜梅交待才知道,原本昨天有人在vivin搞事,万健带着一帮兄弟去找对方算帐,却突然冲出一个中年人,三两下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万健重伤,他怕方锐担心本不想告诉他,但是今早终于还是挺不住,吐血昏迷。
方锐猜测肯定是符强干的,这显然是一连串的阴谋,阻止别人帮阎薇,逼上梁山。
“你们先回去!”留下一句话,方锐开车往凡城医院去。
还好,经过一翻抢救,万健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气息微弱地躺在病床上。
正好罗浩来看黄欣,方锐叫他帮忙检查一下,再给万健吃上一颗药,万健的脸色顿时好上几分。
罗浩现在一副身心放在黄欣身上,已经许久没炼丹药,方锐也无奈。
“要不要帮忙?”罗浩问。
方锐摆摆手:“不用了,你最近最好盯紧黄欣这里,秀丽湖那边我会派人帮你看着的。”
说罢走出病房。
贝娜跟着走出来,毫不在意走廊上的人对她相貌产生的异样目光,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阎薇是她的闺蜜,不管从哪方面出发,她都感到难过与愤怒,必须要给阎薇出出气。
只是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办法。
方锐也感觉头疼,若是陈丽在的话,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些办法。
然而一想到陈丽,他的身体自然地顿了顿,站在医院外,抑头看着天空,心里早就飞到了荷塘。
那一幕幕宛如昨日惊艳的昙花,却让他不舍地回味。
“丽姐,你现在哪里?你还好吗?”心有追忆,凝丝牵挂。
“怎么了,要想事也别在这里晒太阳,到车里。”贝娜见方锐呆呆地抬头望天,小声提醒道。
一路上的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她倒不在乎,可现在隐隐听到那些人说方锐就像个呆子,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方锐回过神,果然今天的太阳很毒,晒得脸也有些生疼,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里,突然心生一计,脸上浮现一抹狠色:“走吧!”
边走边掏出手机,给马喜梅打了个电话。
“想到什么办法吗?”贝娜追问,她察觉方锐似乎想到解决办法。
方锐钻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冷冷道:“方沐振臂,那帮老家伙跳得欢,但是金钱与荣华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刚钻进副驾的贝娜怔了怔:“你打算将他们全杀了?”
难怪刚才从方锐与马喜梅谈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听道方锐要马喜梅找到京剧社那些老头的住处,并放言威胁。
她对杀戳一点也不在乎,只是奇怪方锐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兹事体大,恐怕这样会连累到阎薇。
“不,有种叫死了更好的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滋味。”方锐自信地冷笑,开车离去。
...
夜里,秀丽湖边的垂枊被秋风吹得轻轻摇摆,发出沙沙之声,却显得独白孤寂。
方锐静静坐在石凳上,眺望湖面。
月光倾泻而下,给在微风吹起的波纹染上一层晕黄,迷朦的粼粼光芒,如梦似幻,飘渺入胜。
方锐无心欣赏,收起目光,站起身,化作一道黑影冲进黑幕中。
vivin公司大堂,阎薇、阎雄、陈兰、何月、庄家辉端坐其中。
商量了一个晚上,不得其法,空气中似乎凝聚了一种压抑的气氛,死气沉沉。
“要不,我明天去跪吧,死老的总比年轻去丢脸的强。”阎雄咬了咬牙道。
找关系托上托,哪怕许以重金,都没人给他面子,外面充鼻的粪臭味就像是一种示威,他急得满脑子浆糊,一筹莫展。
“不行!”阎薇断然拒绝,先不管阎十三告诉他的秘密,阎雄怎么说也对她有养育之恩,对方显然冲她来的,可不能记阎雄去顶,哪怕去了也没用。
“要不,要不我们逃吧!去斗城或是江尾城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就不信他们能找到咱们。”陈兰很郁闷,没想到刚好转地突然天降横祸。
要阎薇去下跪?那以后根本就不用在凡城立足了,vivin更加做不下去,那她的美好生活自然就告吹。
更不用说一下跪就注定与豪门世家无缘了,以后出门也得捂住脸。
“我今天找过方锐了,他醒了过来,我已经将消息告诉他,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庄家辉说道。
“可是时间这么短,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他还被方家打压呢,能抽出身来吗?”何月沮丧道。
其实她内心已经动摇,可以说是心灰意冷。
原以为跟阎薇、贝娜合伙开了这家培训机构,只要努力经营便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没想到贝娜做了甩手股东,阎薇这里总是摊事,一次比一次严重,此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以预想,过了明天,vivin将会名声扫地,不管阎薇去到哪,别说是没脸见人,还会有势力针对她,将会寸步难行。
而她,只能随波逐流,活在阎薇庇护下的她,若是独干,既没钱又没名,万事起头难。
更重要的是,现在庄家辉的工作也无缘无故丢了,说不定还与这事有关,以后两口子生活总不能一同坐天桥底吧。
好不甘心一生清贫,她要努力证明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去金星选秀的打算。
“月月,月月...”庄家辉见何月发呆,轻轻推了她一把,说道:“别灰心,前路漫漫雨纷纷,我们就蓑衣袈身顶风干,万绿丝绦总有能垂岸的一条。”
“嗯,或许吧!”何月轻嗯一声,然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起身离开。
夜深,庄家辉怕路途有危险,便送何月回去。
“薇薇,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方锐?”阎雄试探问道,现在只能将渺茫寄托方锐身上。
“哎,你还提他干什么,都离婚了,你是不是想带他回来,又想打我是不是?”陈兰当场发飚。
必须得阻止这个苗头。
“不用,我自己事不求他人。”阎薇淡淡道。
说罢,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或许心里还有期待,但是她不想跟方锐再有瓜葛,哪怕是兄妹。
她怕自己又控制不了潜意识的感情,在兄妹与恋人之间,根本没有第三种形态。
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她抬头看着顶上月亮,还记得在33别墅那晚上,跟方锐在天台上看着头上的月亮、星星...
眼中不自觉地流出晶莹的泪花:“半月乌云半月华,一瓣阴影一瓣裟,阴晴圆缺时有尽,不见君影双生花…你,还好吗?”
柔情细语,融化了秋意的哀思。
泪水滑过脸颊,摇摇欲坠,最终滴落窗台,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被冻结。
vivin对面的一条走廊角落里,方锐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
秋风入耳,心如刀绞!
“吾背愁肠卿绽芬芳,许你一身公主盛装!”
黑夜中,一双眼珠乌光绽绽,闭合之时已消失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