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方锐看到罗浩一干人等在门外闲聊,问道:“出什么事了?”
自钱太郎事件后,他被玉姬引来拓天茶行,足足一周未出,罗浩与阳品在门外等候,显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咦,你...”罗浩发现方锐的气质明显发生变化,深沉如水,平静无波。
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翻,说道:“简直就是变态中的无机肽,你问清楚那是什么阵法了吗?极天珠跟梦钟又是怎么回事?”
“有鸡,老老大怎么能无鸡呢!”马喜梅插嘴道。
“对对对,有鸡,你最有鸡。”庄家辉拉开挡道的马喜梅,走到方锐身前问道:“哎,老大,你问清楚了吗?那个真是杜婷?”
一连几个问题,方锐只好一一回答:“没说,不知道,自个问去。”
然后拉过阳品到一边去,说道:“说吧,什么事?”
阳品连忙将心里的担忧道出,完了被充道:“一个星期过去,方家并没有派人来凡城接管万方投资,而是任由阎迪胡来,会不会根本不知道凡城发生的事?”
“不会的!”方锐否定道:“姑且不论方家耳目众多,对凡城的事情了如指掌,单是一个小乔,就足够方家知晓。”
那天晚上,小乔醒过来后,偷偷遛走了,以她的性子,绝对会第一时间上报。
“那方家为何还没有动静,要换是我,肯定会雷厉风行,大军压境,定要将你撕成八块。”罗浩走上来插话道。
“你不懂,方家根本不看重人命,在他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任意拿捏的泥娃娃,之所以不来,恐怕是方守庭又有打算。”方锐不屑地冷笑,随后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道:“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挡路的蚂蚱,打断他的腿便是!”
“啊...对对对!”庄家辉走过来,嘻笑道:“那个,今天我们准备了一场湖边派对,这不,老大你出关了,我们得要好好庆祝一翻。”
“切,不就是烧烤嘛,说得那么文绉绉的!”马喜梅撇撇嘴,他就是不满庄家辉抢了他的马屁拍。
“嗯?有这回事?”罗浩疑惑看向庄、马二人,怎么刚才没听他们提起。
“哎是这样的!”马喜梅连忙拉过罗浩,附耳小声道:“最近老老大跟阎...阎薇关系很不和嘛,我们临时决定召开派对,让老老大跟阎薇和好,那怕是兄妹也不能见面就冷清尴尬嘛,对,还叫上贝嫂,大家多说话就好了嘛!”
“这...想是一回事,恐怕难尽人意啊!唉...”罗浩一听,转头望向方锐,脸露苦色。
天意弄人,世事无常!
另一边,庄家辉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方锐去参加什么派对,哪知道方锐一口就答应了。
阳品领悟方锐意思,带着刘燕和游美离开,最终方锐坐上罗浩的车,直往秀丽湖而去。
茶行里,拓天悠然自得地轻啜了一口茶,抚须自我陶醉道:“好,他终于梦醒了,梦醒了就好,也不妄我为你出来一趟,恐怕时间不多了,你可要快速成长才行啊!”
“唠唠叨叨的,喝完茶还不赶紧滚蛋!”突然,玉姬喝道。
板着脸,充满不悦,哪里还有方锐在时的温和贤惠。
“哎,你...”拓天怔了怔,不满地看向玉姬:“我说玉姬,你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没有我暗中相助,你能顺利逃脱魔障成就轮回吗?这里可是我的茶行!”
真是婢女大过主人婆,居然对他呼呼喝喝的。
“玉姬是你能叫的吗?别在我面前以老卖老搬上那套教育子孙的把戏,马上给我滚,就一破茶行,我能住在这里是给你八辈子的面子。”玉姬怒斥道:“还装模作样教方锐什么入梦悟星辰,你们这些观星者都是废物,这么多年过去,没点建树。”
“好好,那我叫你圣女总成了吧!观星乃悟道宇宙之规律,不入其中何来找出逃生之门?你妖族向来不屑我人族自然之道,但还不是抓走甲子纪时的观星者,窥探天机吗?”拓天不满,质问玉姬。
本想人族与妖族联合,共谋大事,却没想万万年过去,妖族依然对人族还有岐视。
刚说完,忽然拓天察觉不对劲,猛然瞪大眼睛看着玉姬,眨巴两下道:“不对不对,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恶语,怎么方锐却不是这种待遇?”
玉姬回道:“他是我钦点的当今妖圣,你觉得能跟他比吗?”
“什么...”拓天差点惊掉下巴,指着玉姬震惊道:“你们...你们完事啦?”
据他所知,甲子纪时妖霸天下,妖圣为天妖之首,当年天妖一族灭绝之始,当代妖圣战天战地,最终败在了天道之下而亡,而妖族中有一规矩,上代妖圣死后,由他事先甄选的圣女暂代妖圣之位,若是圣女找到夫婿,妖圣之位便顺理成章由夫婿接替。
也就是说,方锐是玉姬认定的夫婿?
这哪能不让拓天震惊,摆明了是妖来抢人啊!
“别啰嗦,赶紧滚蛋,别以为我现在修为浅薄就怕了你,若是我动用禁法,将你囚禁轻而易举。”玉姬下逐客令。
“我警告你,别再用你那套育儿经来误导方锐,你可知道他刚才看到什么门了吗?”
“什么门?”拓天脱口问道。
“是天门,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教他的吗?赶紧滚吧!”玉姬摆手赶人。
拓天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是当初那滴天髓击穿的苍穹之漏,他看到天外天了?洪荒宇宙,星河之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失神过度,怎么被赶出拓天茶行也不知道。
玉姬化作一团白烟钻进了品茶间顶上的破镜中…
燕京方家,一片占地极广的古色古香建筑,堪比古代王公贵族大院。
议事厅里,一名黑密短发的老者端坐主位,雷霆震怒、威风八面。
“成王败寇,方锐既有本事将方晴方沐打败,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此人正是方守庭。
“可是...爸,那是我的儿子啊,方锐居然不念血缘之亲将他杀害,目前晴儿也不知所踪,说不定已经遭受他的毒手,这种残忍冷血的畜生,一定要将他抓回来家法处死啊,呜呜...”堂下站着一名衣着雍容华贵,年约四十五的妇人哭诉道。
她身边站一中年人,俊脸蕴怒,眉角上扬,正是方忠,只听他说道:“爸,雅芝说得对,可恨的方锐简直畜生不如,害死我儿方沐,还害死伯母春萍杀害黑楼保镖,有录像为证,求你准许我将他抓回来处死吧!”
录像正是小乔传回来的,连日来他一直憋足了气,想派人将方锐抓回来,却被方守庭阻拦。
“闭嘴!”方守庭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指着堂下二人怒道:“这么多年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动作,方忠你鬼迷心窍不求上进,方礼的死难道就跟你没关系吗?自方信失踪后,为保地位听信谗言收买杀手追杀方锐,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吗?”
“赵雅芝你就是个贪毒浓泡,为求上位设计杀害方朗,为保秘密还扇动方忠杀害方礼,知道方锐未死,就先后派方沐方晴到凡城迫害于他,你才是扇起我方家风雨的祸胎。”
“杨春萍同样死不足惜,既然方朗未死却不好好培养,暗通黑楼保镖旷灵运害死婴时方晴,暗中寻婴替代,借此手将方沐培养成为我方家真正的废物,你们两个还蒙在鼓里。”
字字珠玑,如雷霆轰顶,让方忠二人震惊对望。
“方朗未死?”
“方晴不是我方家人?”
“哼!”方守庭冷哼一声:“你们二人只会养尊处悠,根本比不上杨春萍的心计与育人之术,只可惜方晴非我方家人,还是女儿身,浪费一棵好苗子,方忠,你即刻将方朗召回方家,我要亲自培养,再被你这个浆糊脑教导,我方家将会彻底败亡。”
“可是...朗儿在哪里?”方忠既惊喜又茫然。
死了个儿子,没想到老爹却告诉他还有个儿子,这怎能不让他惊喜,茫然的是,二十多年过去,儿子长啥样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蠢货,我方守庭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你跟方信相比连皮毛都不如。”方守庭怒容满面,说道:“你将公司里名叫浪方的青年,给我叫来!”
“是...”方忠抹了抹额上汗珠,急忙点头应允,转身离开,一心想着见儿子,已经将找方锐报仇的事全忘了。
由方守庭亲自培养,那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家主之位他是别想觊觎了,可是有了方朗,他大可以做个太上皇。
“可是...爸,沐儿不能白白死了啊,我身为母亲连他的尸骨也无法找到啊,呜呜...”赵雅芝立即拉住方忠。
她心里又悲又怒,相斗多年,没想到杨春萍比她高明多了,不但救回儿子之命,还在她身边安插强势后手,哪怕是扬春萍死了,她也想鞭她尸。
“够了!”方守庭喝止赵雅芝,怒斥道:“自古君王上位哪里不是尸横遍野,骨山血海?安守你的本份,或许还能保住你的身份。”
说罢,方守庭甩了甩手,转身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