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的旋转眩晕过后,眼前出现一片湖泊,并非是冰天雪地的雪白,相反却如黑夜般漆黑。
岸边浅滩长满芦苇,漆黑的环境下显得单调,没有风声虫鸣,一切的感觉是那么孤寂,让人有种沉闷之感,仿如进入了一幅无声无色的画卷中。
“汪,汪汪...”
小狼看到方锐与阎薇,跑到他们脚下乱钻,欢呼起来。
好一会,沿着岸堤向前方跑去。
方锐拉着阎薇在后边跟着。
湖泊不大,也就几百米长宽,但是左右两边的外围蒙上了一层黑雾,似乎隔绝了什么东西。
当方锐伸手探进黑雾中时,瞬间缩了回来。
“是空间乱流,这里像是一个世界的碎片。”看着手上几条切割的细线,凝重道。
若不是他的鬼手有空间之感,恐怕一探进去就没了,这里的乱流比之古兽山遭遇的要强上百倍。
或许当鬼手能更进一步感悟到空间之道时,能在这种乱流下搅和一阵。
“是跟秘密空间一样的吗?你小心点。”阎薇担忧道,失明的她只能凭着听觉感知,听取方锐对环境的介绍。
“嗯,天无绝人之路,先看看能不能用芦苇织个竹排,对岸似乎有另一片世界。”方锐想了想道。
抬眼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对岸,明显是一座大山,虽然明线阴暗,却能判断出并非是冰封的,或许还能找到些药草。
“汪,汪汪...”
突然小狼大叫起来。
阎薇笑道:“小白在干什么,总是一惊一叫的。”
小狼一身的白狼毛,阎薇干脆给它起了个名字。
方锐正欲卷起裤脚下水收割芦苇,转头看向小白吠的方向,突然怔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岸边,搭着一座小棚,几根木桩加盖茅草顶,里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人,小棚旁边还放着一只小木船。
心时不由打了个突,刚才经过时明明没有看到有小棚和人。
“哦,没什么,我发现一条船。”方锐道,扶着阎薇走到小棚前。
这时才看清,原来棚里有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他们的方向,还有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留着短碎发的小女孩,身穿破旧的绣花小棉袄,下身穿一条素蓝色的破旧薄布裤,脚穿一双草鞋。
手背纹着一朵白莲的左手抱着一个用碎布织成的狗头布娃娃,布娃娃两耳上分别系着一个绿色或红色的铃铛,由于铃铛的牵扯下,耷拉下的耳瓣将双眼遮掩住。
“汪,汪汪...”
小白在棚前一直狂吠,似乎非常不友善。
“这铃铛?”方锐凝视着红绿两个铃铛,这不是拓天虚拓着的那两个吗?
一模一样。
“哥哥姐姐,你们想到对岸吗?”小女孩打量方锐二人几眼,甜甜地问道。
“嗯,小妹妹,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方锐问。
“这是哪里...”小女孩显得很迷茫地想了一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是过不了河的,这里的水浮不起任何东西,要不你们留下来陪凝儿玩吧!”
“水浮不起任何东西?这怎么可能?”阎薇一听,吃惊问道。
在她的世界观里,从未遇见过此等事,虽然看不见,可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嗯,姐姐是真的,我也想过河,但是船夫告诉我,这里的水叫弱水,只有当一个纪元的开始那一天才能浮起东西,其它时候哪怕再轻的毛发也会沉入其中,要不你们和我一起边玩边等吧。”凝儿上前亲切地拉着阎薇的手,满是期盼之意。
方锐见凝儿没有敌意,转头注视着船夫许久,船夫就像是石头般一动不动,手上柱着一根竹杆,任凭方锐从哪个方向看,却始终无法看清船夫的相貌,保看到一团黑色。
奇怪之下,伸手摘下几片芦苇叶,将之扔进水里。
果不其然,叶子直接沉入水中。
“真的如此,那该怎么过河...”凝望着叶子消失的地方,方锐陷入思考中。
小白见水心喜,一跃跳入其中,下一刻它就惊恐尖叫:“嗷,呜!”
还没叫两声就沉入其中。
方锐回过神来,飞身而出,伸手想将小白捞出来。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拍,小白沉下去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手探进其中就差一点点能抓住小白,最终无耐使出虚空星闪跳回岸边。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突然黑影一闪,一根竹杆伸了过来,将小白从水中托起,一挑,小白飞回了岸边,就像做错事的小孩,站在方锐身边发抖。
与此同时,黑衣人操着沙哑的声音骂道:“老夫一个纪元才渡一次船,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小心被淹死了。”
方锐上前将小白抱稳。
“汪,汪汪...”小白心有余悸地边咳边叫,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孩在诉苦。
“那到什么时候才是新纪元的第一天?”方锐问,从刚才的情况看,这水确实一点浮力也没有,根本过不了河。
“我也不知道呢,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了,每天都会用芦苇试一下,可是每次都不行。”凝儿回道,边说着,不自觉地陷入沉思中,似乎在回忆着脑海中深沉的记忆。
“很久很久?”方锐心惊不已,眼看小女孩的年龄可不像等了许久的人啊!
心念一动,方锐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立即走到一颗芦苇前,伸手握紧,向猛地一提。
“嗯?”
一下,两下...
不停地往上提,芦苇似扯不尽的绳索,拉上来好几百米都依然拉不尽,被扯上来的一部分折断沉入水中。
方锐心惊不已,这水也太深了吧,看似岸边,居然深不可测,到底是什么芦苇,长了多少年?
“哥哥,你们肚子饿了吗?这些芦苇杆是可以吃的,可甜了呢!”凝儿解释道。
看样子他们一直被困在这里,就以芦苇为食。
方锐时而看看芦苇,时而看看凝儿,又看向黑衣老者,总觉哪里有问题,一时间又说不上。
“弱水...”阎薇喃喃自语,她看不见,只能从听觉分辨和心里去感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寒梅千万只折一枝,每一次回眸都是一场遇见,每一次遇见都是等待了千年的缘,水真的就是水吗?缘真的就是缘吗...”
老者听罢,猛然转身看着阎薇,良久,突然道:“渡水如渡苦,渡厄亦渡难,渡人绝缘方得彼岸,你们这又是何苦呢,回头不好吗?”
方锐听在耳里,似有所悟,紧紧的搂住阎薇的肩膀,问老者道:“渡河,代价几何?”
老者缓缓转头看了眼凝儿,然后看向方锐:“只要船能浮起便是开始,渡船过河三上五除一。”
“什么意思,你要留下我们一人?”方锐立即警戒起来。
老者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没错,魂便是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