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刀下去,那条虫子已经快到膝盖了,萧何终于将它给捉住了,只是康宁的小腿却被他斜七纵八的切了个稀烂。
虽然不好看,可却如庖丁解牛般熟练,他避过了所有要命的筋骨。
“还好么?”他清理一遍,给康宁包扎好,只是床单上已经不忍直视。
“老,老大?”康宁头上的毯子已经被拿下,眼眶红红的,头发已经完全汗湿了。看得出来方才他疼哭了,他颤抖着嗓音,看着萧何给他松绑,又瞥了眼腿上已经包扎好的伤。
“我还可以再叫你一声老大么?”声音很丧,意味着他现在很难受。
“只要你想。”
“好。”康宁点点头,“老大,下次动手前能说清楚么?”
“嗯?”萧何偏着头,像是不明白。
“我tm差点以为你要灭口的,吓死我了知道么?”他吼一声,却见萧何不理他目光正观注在血染床单上的一个盖子里。
“以后你能说明白点么?”虽然疼可康宁还是耐不住好奇,一边抖着如同筛糠的身子一边看那小盖子里正插着一根银针。
银针洞穿着一条半厘米左右的小黑虫子,黑虫子正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出去也是越争扎就越能看到它身上泛起的细细绿色烟雾。
“这什么?”康宁看看自己被裹成木乃伊的腿,又看看那恶心的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裹了阎魔汤的银针,针是言姐帮我带过来的旧物。为什么会有它,我不记得了。”
“那虫子不会?”
“我不吃人肉的。”他知道康宁的顾虑,只是说到这,他突然打住开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改口,“除非,真是饿急了。”
“大哥,你不会?”康宁脸色变了,可有想到今天这种突发状况。“你是故意赶我走才这样说的吧?”
“不是。”他摇头呆呆的坐着,像个无助的小孩眉头皱的比山高。
过了许久他才道,“直觉告诉我,我吃过人肉,应当是肉汤被人强迫灌进去的。但是,记忆却告诉我,这是没有的事。”
“不是吧?”康宁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害怕再说下去萧何又变态一回将自己咬上一口。“大哥,这虫子是什么啊?”
“直觉告诉我是蛊。”萧何越说眉头就皱的越深,“她是一进来就抢的你?还是?”
“当时我以为你回来了,边上突然多了个人影我也就没多想。”想到这康宁还觉得有点恶心,因为他上衣上正粘着那女鬼的血迹,像是死了很几天了都有点发臭了。
“知道她低头看我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他心有余悸道,“后来我就喊了一声,她力气很大,我推不动她反倒被撞到窗户这了。
视盘机里面有声音,她回看了一眼,嘴里像老鼠似的叫了一声就去扯电线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我都被吓傻了。等到她再冲过来的时候,就是准备带着我跳楼的。我就一直巴拉着窗户,然后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她身子摔成了两截。一截栽进了树冠,一截只剩下个头还缠着我腿。
还好大哥你及时赶到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知道了。”萧何沉默道,“明天早上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腿吧。别在跟着我混了,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直到你刚才出事,我才晓得有那么多人在暗中观察我,有人想害我,有人也想保护我。虽然不明白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要的都是我一个人。”
萧何长吁口气,“我想明白了,最开始我感觉到异样的时候,那死掉的八个人,可能都是有各自势力的。
就像方才进来的女鬼一样,能被我看见的,都不是活人了。”
“大哥,你没中邪吧?”康宁云里雾里的听着他神神叨叨,“我要是搬回学校了,没人替你挡剑,你还能活下去么?”
“能吧。”他又叹气。
言禾将他安排到学校除了无聊点,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萧何更加认识到了自己和同龄孩子的区别。他太老成了,老成的有点不像话,就算他是靠跳级读完的大学。
可是,心,是不该这么老的。
如今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又开始老了,担忧的事情很多,可是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他,很矛盾。
“砰砰砰。”这次又是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萧何这次起身,将窗户关上。发现楼下的小区里已是亮起了一闪一闪的警示灯,想必是楼上那位不知何意的目击者报了警。
“我去开门。”萧何再度环视一下四周,特意去卫生间转了一圈将门窗都锁好才踱到大门那去。
“您好,请问您是萧何先生么?”萧何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门外站着两位警察,可是警察的身侧却是站着快递员。
“我是。”先说话的是快递员,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袋。
“您签个字吧。”快递小哥递给他一只签字笔,他扬扬手里的布袋,里面还装着四五件文件。“我还有几份文件要送,您快点。”
“谁送的?”萧何住这里的事目前还只有言禾知道,言禾若是想寄什么文件直接过来就好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至于那个将女儿扔在医院不管不问的周晟,现在应当还不知道他住这。
“我只是送快递的,还真不知道。”快递员很抱歉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您要是寄同城,可以找我们。”
“谢谢。”萧何皱了皱眉。看看手中的名片又看看邮件,上面只写了收件人的名字,或者说寄件人的名姓有人刻意用水性笔划掉了。
“小伙子,你叫萧何么?”其中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
“找我有事?”萧何正撕着快递的手一顿。
“楼上、还有监控拍下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都说你这有问题。”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进去吧,有点乱。”见避无可避了,萧何也只好让了条道。
虽然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但是,他没杀过人。
“叱。”两警察瞬间吸了口凉气,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而且明显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这屋住了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没事找事的闲谈着,因为他觉得只来两人有点小瞧了眼前的年轻人。
这,或许是个杀人的惯犯,心理素质还极好的那种。
萧何走在两人身后,不疾不徐,眼见着就进了卧室。
康宁或许是折腾累了,再加上又留了不少血,已经昏睡过去。
可是,警察不认为。因为他身侧还有刚松绑的麻绳,已经染成红色的床单和垫絮,看上去像是被萧何勒索不成,撕票了。
“撕拉”一声响,走在前方的两人更是开始惴惴不安,心中呐喊着他们只是小片儿警。
“叱!”萧何望着信封中的内容,眉头紧锁着。
这次,抽冷气的不是他们,而是萧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