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矮胖青年则楞了楞,等意识到斐雯丽话中的意思后,整张脸都气出青白之色!
他指着斐雯丽的脸,苍白的唇哆嗦着骂道,“你、你这毫无教养!与奴隶为伍的奴隶公主!”
矮胖青年愤怒的辱骂声传遍大厅,原本正合着音乐替埃尔伯特与辛西娅打着节拍的贵族们诧异地转过身来,纷纷寻找着骚乱的来源处。
当看到食物区争锋相对的两组青年人时,他们全都忘了领舞的皇太子殿下,交头接耳、兴奋莫名地讨论着双方的争端。
“是皇太子一方的北境党,领头的似乎是冬堡伯爵!”
“还有三皇子一方的亲王党,那个被泼了酒的是塞西尔伯爵的嫡子,塞西尔子爵!这下有的瞧了,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起冲突!”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克制,他们难道不知道有些冲突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吗?”有华发的贵族老人痛心疾首地摇头。
矮胖青年塞西尔子爵热血上涌,父亲的娇惯让他完全忘了此刻的场合,他指着斐雯丽大声吼道,“你可真是粗鲁无礼!知道吗!哪怕是圣凯勒城贫民窟里的女侍,也要比你的行为温柔上一百倍!奴隶……”
他的话没能说出口!
一直捏着拳头的夏洛特再也忍受不了他对斐雯丽的恶意辱骂,他抬起手,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
去特码的贵族风度!老子一天到晚忍受着根源的威胁、无面者的阴云、陆斯恩的暗影,压力大得早已透顶!
别人强得突破天际,老子没办法,忍也就忍了!你特码是个什么玩意,区区一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垃圾贵族,居然也敢当着老子的面骂我妹妹!?
我不忍了!!!
“去死!”夏洛特原本英俊的脸此刻却额外狰狞,热血上涌之下额上条条青筋暴露,他抬手一指塞西尔子爵,夏洛特记忆处理术全力发动,虚幻的法术模型顷刻间便在虚空中构筑。
一道由黑暗力量构筑的箭矢顷刻间成型,以疾风之势直扑塞西尔子爵面目。这道法术的能级虽算不上多高,但只要命中,以塞西尔子爵那可笑的能力必死无疑!
谁能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在宴会中突然发难,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围观者均是目瞪口呆,眼看着那道幽暗的箭矢即将命中塞西尔子爵面目,后者看着那无声无息地黑色箭矢,吓得绿豆般的小眼中瞳孔涣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防御灵光闪烁,将将赶在暗黑箭矢之前套上塞西尔子爵身体。箭矢与灵光相撞,湮灭出一阵绚丽的花火,塞西尔子爵肥胖的身体蹬蹬蹬退后数步,一屁股直接坐倒在地。
关键时刻,埃尔伯特停下舞步,赶在箭矢命中之前救下塞西尔子爵。他推开喧哗不止的人群,大踏步走到骚乱的中心。
夏洛特与埃尔伯特对视一眼,后者看到站在身后的斐雯丽伸出手紧紧拉着夏洛特的衣袖,他眼神难以察觉地黯淡一瞬,然后整理心情,朝夏洛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埃尔伯特转身看向塞西尔子爵,沉声呵斥道,“塞西尔子爵!你可知道在宴会上辱骂一位公国公主,该是何等无礼的罪过!?”
他不等瘫坐在地、满脸惊恐的塞西尔子爵辩驳,大声说道,“我很遗憾!但因为你那不尊重埃罗萨公主的不当言论,我不得不以皇太子及宴会主持者的身份将你驱逐出场!卫兵——”
埃尔伯特话音未落,人群中就传出一个青年的声音。
“等等——”
原本就因梅斯菲尔德亲王一系的威势而有所犹豫的卫兵们立刻停止行动,看着同样身着金色礼服、披着披风、头戴皇子王冠的三皇子沃尔特分开人群走向骚乱中心。
三皇子沃尔特冷冷一笑,争锋不让地说道,“皇兄!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显然有失偏颇!”
“怎么说?”埃尔伯特冷着脸,寸步不让地反问道。
埃尔伯特一指站在舞池中的贵族们,沉声道,“在场贵族数百,我可以肯定人人都听到了塞西尔子爵那对斐雯丽公主的不当言论!那下流、无耻的词汇简直能让最冷漠的人脸红,我不认为我的处理方式有任何失当之处!”
劳伦斯也携着丽贝卡,与赫伯特一同下场。
威势不凡的埃罗萨之王比沃尔特足足高了一头,他俯视对方,冷冷问道,“莫非三皇子殿下认为塞西尔子爵的言论值得肯定?那我可得好好询问下在场诸位,请问帝国的律法与公正何在——”
沃尔特敢于与埃尔伯特打打对台,但一旦面对真正的强势者,这个外厉内荏的家伙很快就显出原形。他被突然间高声喝问的劳伦斯吓得倒退两步,一时间脑海里想好的说辞居然忘了个精光!
但幸亏他有个好叔叔,或者说是好父亲?
梅斯菲尔德亲王领着塞西尔伯爵一同入场,他抬起手,示意劳伦斯稍安勿躁。
“我想三皇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若论失仪,只怕冬堡伯爵的做法更加可怕!”
梅斯菲尔德亲王一指夏洛特,“就在刚刚,冬堡伯爵因为一时口角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取人性命!若皇太子殿下仅仅处置言辞不当的塞西尔子爵,而置妄图杀人者于不顾,我想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视公正与律法于不顾!”
贵族们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认同梅斯菲尔德亲王的观点。毕竟塞西尔子爵的做法虽然可恨,但夏洛特一言不合就悍然杀人之举,已经真正意义上触及到贵族们的底线。
“冬堡伯爵只是想吓唬一下塞西尔子爵而已!”
就在此时,埃尔伯特高声压住贵族们的议论声。
他将权杖重重一顿,尖端与地板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以帝国继承人、皇太子的身份与名誉担保,刚刚冬堡伯爵的法术不具有任何威胁性!”
全场肃静!
帝国名义上的未来之主以名誉担保,此时再去质询等于公然与皇室为敌。即便在场之人不乏野心之辈,也没有谁会傻到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还有什么疑问吗?梅斯菲尔德叔叔!”埃尔伯特寸步不让地看向梅斯菲尔德亲王。
梅斯菲尔德沉默半响,退后一步朝埃尔伯特躬身作出请的姿势。
“很好!”埃尔伯特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卫兵,听我命令立刻给我把塞西尔子爵驱逐出场!”
这一次,再也无人反抗埃尔伯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