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十指锁爱的月票啊!么么哒!)
反抗军的驻地位于一处盆地之中。
为了照顾这些镇民的速度,当夏洛特一行在老板娘琳达的带领下来到盆地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这处盆地十分隐秘,只有一条易守难攻的通道可以通入盆地,反抗军还在此设立了吊篮等备用逃生设施,算得上一处天然的驻军之所。
通道外部有繁茂的灌木与藤蔓作为天然的保护色,山谷外巨树遮天蔽日,唯有一条小径可以看出人类活动的踪迹。若不是有琳达的带领,夏洛特还真找不到这处驻地。
他毕竟不是黛芙妮那样的森林游侠,对于追踪这一块本就是他的弱项之一。
通道蜿蜒曲折,几人顺着通道连续拐了好几个弯,至此,人为的痕迹越来越重。除了四周悬崖峭壁上那生命力顽强的藤蔓花草外,路径上已被行人践踏出一条泥石的小径。
再进入百米左右出现了第一个哨岗,那是用木制结构搭建的五米左右的军事堡垒,上设警戒塔、钟楼、射击墙,下设木制包铁大门,那赫然是一个简易的城门。
这样的哨岗往后每隔两百米一设,整个通道蜿蜒曲折接近千米。反抗军虽然装备简陋但军容整齐,隐隐能够看出一丝强兵的气象。
——这支军队应该是以老兵为骨架搭建。
看到反抗军的那刻,夏洛特就在心底下了这样的结论。
严密的警哨将众人拦在第一道哨岗之外,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后,简易城门才为众人打开。当先走出的是一名年过半百的军人,他头发灰白,岁月在他干燥的脸上留下痕迹,眼袋很重但黑色双瞳却精神奕奕。
他身上穿着的是方便行动的贵族猎装,猎装浆洗得发白,却打理整齐。足下的马靴磨破了皮,黄色的土渍后露出茬茬的绒毛。
全身上下唯二擦得澄亮的是胸前佩戴的家族徽章与腰间挎着的佩剑,佩剑剑鞘雕刻着战争的图纹,剑柄用牛皮包括,护具微翘,其上没有一丝珠光宝气。
这与他整个人的形象十分相符,若非他的穿着服饰,洛丽塔与薇薇安差点以为他是一个在土里刨食的老农。
第一次见到奥斯丁子爵的那刻,夏洛特就在心底对他做出了务实、严谨的评价。
这无疑让素未谋面的法师对他好感大生。
但很可惜的是,接下来夏洛特却发现他表错了情。
迎过来时,奥斯丁子爵先是疑惑地打量了他好一阵,逐渐脸色变得有些晦涩。他走到几人面前,先是拥抱了琳达安慰了她一番,在琳达颇不适应地摇晃身子挣开拥抱后,他才打眼看上夏洛特。
“这位是冬堡伯爵夏洛特.克莱德曼,丽贝卡殿下的血脉后裔!”
琳达颇为郑重的介绍却被奥斯丁子爵无视,他嘴角很是明显地撇了撇,又朝明显不属于夏洛特一伙的镇民扬了扬头。
“那么,这就是护送你的英雄吗?”他依次拍着每个人的肩膀,朝每一个人说上一句‘好样的’、‘辛苦了’、‘洛森特需要你们这样的勇士’之类的话。让那群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的镇民兴奋地挺起胸膛的同时,却刻意忽略了夏洛特的存在。
这让夏洛特代表友好的微笑僵持在脸上,那双褚红的瞳孔冷淡中带着恼怒,原本的微笑也化为了抿着薄唇的淡漠表情。
夏洛特可以体谅平民对他的无礼,因为他不可能要求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优秀的素质和亲切的微笑。但他无法忍受同为贵族的奥斯丁子爵的无礼举动,那对他个人、乃至家族而言都是一种最赤裸、最粗暴的羞辱。
在他今生二十余年的生命中,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与神袛也对他保持了足够的重视。说实话,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近乎羞辱的对待。
法师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反抗军领袖感观降到了冰点,他决定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不过在那之前,艾儿已经先一步行动。
连眨眼的时间都欠奉,原本站在夏洛特身侧的艾儿已经闪现到奥斯丁子爵的身后,而直到这时,奥斯丁才刚刚来得及握住剑柄。
身后的反抗军士兵纷纷拔出武器,却因艾儿手中闪烁的银屑小球而投鼠忌器。而银发双马尾的可爱幼女则朝周围的士兵呲了呲牙,又朝夏洛特露出灿烂的笑容。
夏洛特原本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刚刚那刻他还真担心艾儿会一不做二不休将奥斯丁解决。不用怀疑!艾儿真干得出这种不计后果的蛮事。
“哼!某人不知哪里来的假清高!以为有一群破烂军队就了不起了吗?”这是来自牙尖嘴利的洛丽塔的嘲讽。
“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这是面露不快的薇薇安得体的讽刺。
“别动哟!不然你的肚子就会破个超大的洞!”这是可爱幼女绝无夸张的嘻嘻警告。
奥斯丁相信她的威胁并非玩笑。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夏洛特冷淡地耸了耸肩。
奥斯丁握着剑柄的手松弛,他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部下不要紧张。这才沉着冷静地看向夏洛特,“伯爵,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
夏洛特示意艾儿放开奥斯丁,当艾儿不情不愿地收手后,周围的士兵又有了蠢蠢欲动的倾向,但却被奥斯丁很快制止。
——倒不失为一个知进退的老家伙!夏洛特在心底冷笑。
他继续说道,“我曾听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于强者,理应保持最基本的敬意。那么,这个解释不知子爵是否满意?”
奥斯丁子爵毫不退让地盯着法师褚红色瞳孔良久,这次一字一顿地反问,“那么,如果那个强者是见死不救的混球呢?”
夏洛特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原本还能保持基本的平静的奥斯丁子爵突然用手一指夏洛特,“少在这惺惺作态了!克莱德曼家族的背信者!若不是你们,我们的赫伯特王怎么会战死沙场!荣耀的莱斯利家族怎么会毁于一旦!你认为我还有任何理由欢迎、甚至信任你们那虚伪的家族吗!?”
全场皆静!
底层的士兵和平民自然不知道战争高层次的东西,他们皆以惊疑、且逐渐变得不信赖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贵族法师。
夏洛特同样惊骇莫名!
奥斯丁子爵没有说谎的必要,除非他愚蠢到担心夏洛特会篡夺他的军权,但这却几乎不可能。因为在局势糜烂的现在,他没理由拒绝一个潜在的强大盟友,为了所谓的权力而走向自我毁灭之路。
因此这话从奥斯丁子爵口中说出才充满说服力。
“……您到底在说些什么?”
等意识到时,夏洛特才察觉自己吐出的话分外的干涩无力。
他意识到埃罗萨、不!父亲很有可能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