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小鱼的再度打赏!这是感谢的加更!话说兄弟,悠着点,最近忙得很,没时间码字,存稿快没了啊……我估计是第一个喊书友少打赏的作者了吧……)
这时,南希逻辑分明地说道。
“其实你我都明白这个问题并无意义,对吗?如果艾特罗阿克之书无法苏醒,那制定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反之,如果她能苏醒,那时之眼也能苏醒,一切重头再来后,艾文将掌握时空重置这个绝对的主动权,我们制定的计划同样没有实施的可能性。你觉得重置时空后,我们还有胜算吗?就算有,斐雯丽会经历多少次死亡?会不会让命运刺青提前降临?而且就算一切都能如你所愿,可劳伦斯是传奇强者,对吧?按照你的理论,想要拯救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那塞西莉亚呢!”夏洛特吼道。
南希沉默了一会,她说,“塞西莉亚是个好女孩,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斐雯丽。”
“也比不上灾厄魔女的威胁。”黛玛冷酷地说道,“我已经听南希解释了一切,我和黛娜都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你们管这叫最好的结局!?”夏洛特猛地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歪倒在床下,他挥手挡开拉姆齐的搀扶,虚弱但愤怒地怒吼道,“看看吧!因为我的计划!萨瓦堡毁了!我的父亲快死了!塞西莉亚死了!伊迪离开了!艾文被驱逐了!死伤者不计其数!你们管这叫最好的结局!?我去NM的最好的结局!”
“冷静点,夏洛特。但回不回溯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萨瓦堡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份。”南希冷静地回答他那个问题,“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我会给你解药。”
夏洛特看着她们,黛玛、黛娜、南希,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决和肯定,就像参加圣战的战士,无视了所有的牺牲,始终认为自己所做的事业神圣而正义!
“拉姆齐,你曾说你要效忠我,你也这样认为吗?”夏洛特求助地看向唯一沉默的拉姆齐。
“我不想看您受苦,陛下。”拉姆齐鞠躬,“这就是我的回答。”
夏洛特沉默,过了许久,他倒退数步指着几人大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喝下那个解药!”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南希面色一沉,“夏洛特,你真的想无视大家做出的牺牲,让一切重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斐雯丽走向命运刺青的末路吗?回答我!夏洛特!”
夏洛特沉默了。
从未有哪次死亡重置会令他如此痛苦,他仿佛走在悬空的桥上,刚走到桥的中间,但两端却突然断裂,足下是万丈深渊。进是深渊、退是深渊,他突然意识到,无论他怎么选,他都已经无路可逃!
“夏洛特!用你的理智而非感性好好思考,你是法师,你应该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正确。如果时光回溯,我和黛娜、拉姆齐将失去这段记忆,我们无法支援你。你对抗不了魔女,她会把萨瓦堡变成她的血腥猎场!接下来冰风堡也无法幸免于难。”黛玛冷静得近乎冷酷,但这是身为冰风堡内环首席应尽的责任。
“魔女被姐姐压服,她发过誓不进入冰风堡一步!”
“可主人现在不在冰风堡,那冰风堡从此之后就闭关锁国了吗?再也不用发展了吗?”
夏洛特无言以对,良久,他瘫倒在地泪流满面。他感觉自己站在空寂的宇宙,周围什么都没有,清冷的宇宙里只剩下他一人,什么都无法依靠。
他以前所未有的虚弱抽噎,“他不是你的父亲,她不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你当然可以理智!但我!我做不到……”
“那你会后悔的!”黛玛冷冷地说。
“相信我!黛玛,相信我!我甚至可以交出灵魂碎片,换来萨瓦堡的和平!”夏洛特哀求道。
南希怒道,“那斐雯丽怎么办?是你对我苦苦解释,让我不再信任陆斯恩,可现在你却要放弃属于你的那份无限可能吗?”
夏洛特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他明白他已经完了,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选择。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天平衡量,唯有生命不行,哪怕再理智的法师也会被感情左右,强如陆斯恩和伊格尔也会被感情拖入死亡的漩涡。黛玛和南希看似冷静,但如果死亡的是斐雯丽、凯思琳、黛娜,那她们还能理智起来吗?
难堪的沉默在室内沉淀,对于夏洛特的拒不合作,黛玛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动了动唇,似乎想骂他‘废物’,但刀子嘴豆腐心的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来。
又过了大约三分钟,夏洛特绝望地抬起头来,他绯红瞳孔中倒映着房内的灯火,像是血红深渊中燃烧的幽火,与他对视的瞬间,莫大的悲哀几乎将南希吞没。
“夏洛特……”南希不忍地低下头。
“给我。”夏洛特幽幽说道。
“你同意了?”南希振奋道,但很快意识到不妥,尽量保持平静地将解药递给他,这是解决死亡重置点的良方。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夏洛特幽幽道,接过解药一饮而尽,“从今天起,我堕入地狱了……”
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不,只有艾文知道。那一刻,他再度经历了死亡重置,时空的回溯点就在刚刚。
他忘了死亡重置的必要规则,那就是每次死亡重置都将回溯到他能解决自己死亡宿命的时间点,留给他拯救自己性命的必要时间。换言之,自杀没用!
南希愿意给他解药,他不服下解药就等于自杀。
正如他所说,他已经堕入地狱了。死亡重置并不是什么权能,而是身为观测者的炼狱!除了拯救他自己的性命,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这就是他与艾文的宿命诅咒——孤独的观测者。
饮下解药,夏洛特被人引领着前往劳伦斯的房间,他像个失去了思想的幽魂,飘飘荡荡地走向那个让他畏惧的房间。
当战在门前时,他像是在冰川上被极寒侵蚀的遇难者,止不住地颤抖。那扇门后仿佛是命运的审判厅,他全身乏力,几度用力却推不开那扇简约的木门。
还是身边的侍从帮他推开了门,那名年轻的侍卫担忧地看着他,询问他是否需要搀扶。夏洛特没理他,他听不到这个侍卫的声音,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室内。
他看到正中间的床榻上,父亲劳伦斯坐卧在床上,丽贝卡扶着他的上半身,这个曾经像雄狮般强壮男人靠着枕头,面色苍白。见到夏洛特后,朝他招了招手。
夏洛特几乎想逃,迈着沉重的步伐摇晃着走到他床前,扑通一声跪下。
他沙哑着嗓子、哽咽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