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然把玩着青花瓷杯,漫不经心的道;“我对破阵一窍不通。”抬眸看向阴纪军。“有劳你了。”
站起身来,挥手间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入黑色手镯中。跟一个讨厌的人喝茶,实在影响她的心情。
阴纪军站起身来,带笑道;“我对破阵略有研究,你跟我来就是。”
转身看向身后一片荒芜的土地,严肃的道;“此乃地烈阵,天降天雷,地冒天火。行走间变化多端,奥妙无穷,但是只要我们找到阵眼,加以破坏,就能破除此阵。在此之前我已经仔细推算过,阵眼大概在西南角方位,我们现在就去?”
司然只能点头。
“我记得你是变异风灵根,你来抵御天将天雷。我乃水土双灵根,水正好克火,我来抵挡地冒天火。你我配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阵眼。”阴纪军侃侃而谈,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导。说的有理有据,令司然拒绝不得。
司然;早知道还不如隐身了,老天看不得她悠闲一会。直接祭出蚀骨鞭,化成巨蛇盘绕在两人的头顶上,以行动代替了她的回答。
阴纪军满意的一点头,随手拿出盘状的飞行法器,率先一跃而上,随即低头注视着司然。
司然脚尖一点,飞掠站在阴纪军的左侧。
阴纪军立刻施法,身上蓬勃而出的水灵力直接包裹住整个飞行法器的底部,抵抗地面随时会涌现的天火。斜睨了一眼头顶上方,司然控制的巨蛇绕在他们的头顶,遮蔽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曲手一点。
飞行器载着两人,穿过荒芜土地的上空,瞬间飞向西南的方向。
两人一个抵抗天雷,一个抵抗地冒天火,配合的天衣无缝。
地烈阵大的出奇,飞行了大半个时辰,依然处于阵法中心。
渐渐的,司然突然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对劲,调动体内的魔灵之气居然越发的力不从心。就算拿蚀骨鞭抵抗天雷消耗大量的法力,她也不至于才抵抗大半个时辰,出现枯竭之象,分明——中了他人的暗算!
司然侧脸,睥睨的扫向阴纪军,左手掐诀的瞬间,罩住两人头顶上的巨蛇忽然一个俯冲,张着巨大的蛇嘴攻向阴纪军。自己脚尖一点飞行器,腾空跃起的瞬间落在一方纱巾似的飞行器上。
阴纪军从容不迫的直接用飞行器挡住了攻击而来巨蛇,凭空飞跃站在半空中。看着飞行器落入巨蛇的腹中,对着司然怒目而斥。“茹好,你魔怔了?为什么攻击我?!”
“你心知肚明,还敢装蒜?!”手指冲着巨蛇一点。“去!”凌厉的眼神扫向阴纪军,渗出杀意!随即吞下一粒普通的解毒丸,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阴纪军赶紧祭出本命法宝万幽梅瓶飞窜上高空,急速自转的瞬间,万幽梅瓶上,梅树上一朵朵花骨朵般的粉色梅花突然绽放,瓶口中释放出一阵阵发出鬼哭狼嚎的黑雾,眨眼间凝聚成巨大的恶鬼,迎击巨蛇,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这时,司然的脚底下突然地冒天火,赶紧祭起万年玄龟甲抵御天火。
阴纪军看着天火被万年玄龟甲抵挡在边,脸色阴云密布。“这是隗桑的法宝,他到舍得送你!”法宝越多,消耗的法力越快,哼哼!
司然面无表情,心中有些焦急。她体内的魔灵之气越来越难调动了,坚持不了多久,她必败无疑!神识探进妖兽袋中,梼杌跟钦原都在突破进阶的紧要关头,打扰不得!小九也是!道天依旧隐匿无踪。
‘师尊,我中了何毒?’先问清楚在做应对!
青影;‘不是毒,跟软筋散有些像,让你力不从心,越来越难调动控制体内的魔灵之力,到最后施展不出任何法术,渐渐手脚乏力,任人宰割。没有解药,药效过去自动解除。’
不是毒又有何区别?任人宰割?休想!司然邪媚的双眼泛着狠意,死死的盯着对面与她打斗的阴纪军。
是她大意了!明明吃得喝的都是她自己的东西,她却不知自己何时中招!
某不是阴纪军殷勤的帮她倒茶时趁机下的手?肯定是!
脚下的地冒天火一旦消失,司然立刻收起了万年玄龟甲。控制着蚀骨鞭化身的巨蛇攻击阴纪军控制的恶鬼更加的频繁猛烈!
阴纪军一瞧,肆意张狂的大笑。“茹好,你越是催动法力,越是全身乏力提前发作。何必赋予顽强抵抗?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苦苦追求你一百多年,你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想跟你双修,结成道侣。我是真心爱你,你就顺从我吧,别再跟我斗了,万一伤了你,我于心何忍?我会心痛万分的。”
随着阴纪军的话,司然的脸色越加的阴沉。他分明是窥欲闫茹好的噬魂大法!还想把她当鼎炉使用,此人可恶,该死!
忽然掉头驾驭着纱巾飞行器就跑,一下子飞掠出去数百米。攻击阴纪军法宝的巨蛇瞬间化为蚀骨鞭,不在于恶鬼缠斗,紧追司然而去。
千载难逢的机会,阴纪军岂可任由她逃了?掐诀一招手,恶鬼化作黑雾钻入万幽梅瓶中。瓶上的绽放的梅花一朵朵依次闭合,变成了花骨朵,没入他的丹田,瞬间疾驰飞掠,紧追不舍。
佛修成空看见这一幕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一段经念完,佛修成空随手掐诀对着阵法中的阴纪军一指,随即他就跟隗桑一样变的极其倒霉,无论是天雷还是地冒天火,只攻击他一人!
飞逃的司然越加感觉力不从心,连蚀骨鞭也无法掌控,只能收回体内。
当她察觉到地烈阵的阵法不在攻击她,却专门攻击追她的阴纪军,给了她更多逃生的空间跟时间,不禁想起了凶煞殿殿主蔺子君的话。
看来果真是佛修掌控十绝阵不假,他们只帮弱者,怪不得伤亡不大。
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跟阴纪军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双修!
司然见到掌控阵法的佛修有意救她,心生一计。突然弃了飞行器,落在地上,用双脚狂奔。
阴纪军再次躲闪过天雷,看见前头的美人连飞行器也不用了,好言劝道;“茹好,别跑了,今个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别在浪费力气!”话音刚落,地上突然涌现天火。
阴纪军赶紧施法把自己包裹在温润的水系防护罩中,飞窜出天火的包围。
“该死的秃驴!敢坏我好事!”阴纪军低咒一声。他接连遭天雷劈,地冒天火烧,前头逃命的司然却什么事也没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然的脚下突然出现数根土刺,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一息之间,阴纪军追了上来。“茹好,你看你连脚下有异物都躲不过去了,没力气吧?我疼你,我抱你起来。”
“滚远一点!”司然站起身来,怒目而斥。对着阴纪军一甩衣袖,衣袖中突然飞出一根金针,瞬间刺向他致命的眉心。
看着刺来的金针,阴纪军瞳孔一缩,狂傲的眼底出现一某慌乱,祭起防护罩的瞬间头一偏。
金针居然视他的防护罩如无物!瞬间从他偏过头的左侧前头皮穿插而入,从后头皮穿刺而出。
速度快的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只感应到流血,但是差点被穿脑而过,差点而死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他整个人,心惊胆战的怒火冲天。
“闫茹好!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打残你当鼎炉!”
万幽梅瓶瞬间破体而出,瓶上粉色的花骨朵瞬间绽放,黑雾钻出瓶口的瞬间凝聚成恶鬼。
不装痴情汉了?呵!司然危险的双眼一眯,暗道好可惜!双手突然变幻掐诀。“千剑万化诀!”
正要动手的阴纪军,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万箭穿心般的致命寒芒,扭头一看,心中大骇!
“剑修?怎么可能?!”金针不见,漫天的飞剑朝他围攻而来!
司然趁他回头的瞬间,疯狂运转体内的魔灵之气,瞬间倒退几百米。
阴纪军不敢在有丝毫藏拙的心思,手指一点,本该攻击司然的恶鬼瞬间挡在他前面。飞身上前,张口吐出一个个厉鬼扑向漫天的飞剑!
厉鬼与飞剑相撞,厉鬼毫发无损,飞剑却陡然消失!
“哈哈哈哈,原来是……”幻术。
去死吧!司然手中捏着一叠火焰符,扬手间砸向阴纪军。厉喝一声;“爆!”
轰!所有的火焰符同时爆炸,铺天盖地的燃起夹杂着绿色火苗的火焰,比地冒天火还要厉害三分!
司然眯着眼,迸射出凌厉的锋芒,目不转睛的盯着阴纪军被漫天的火海淹没。
“司然?!”
司然条件反射一般的回头,瞬间呆滞!
一身归剑宗服饰的云歌站在天地间,风卷起她的衣角,背后的长发飞舞。神色冷若冰霜,眼底却泛着痛苦,迸射出不敢置信的纠结仇恨。
她一步步走来,眼中只剩下身披闫茹好皮囊的司然,眼神凌厉如刀,仿佛已经刺穿了闫茹好的臭皮囊,见到了藏在里面的司然本人。
紧追而来的隗桑瞬间停滞了追杀的脚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是仙尊的亲传弟子,一个是凶煞殿殿主的徒弟,两者之间不可能该有交集,可此情此景却根本不是这回事!
隗桑瞬间隐匿,藏在暗处窥伺。
“你视而不见,还追杀于我?!”一声咆哮质问,响彻天际,回荡在天际间,盘旋与两者之间,久久不息。
“我……。”司然蠕动着嘴唇,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此情此景此地,根本不是她跟云歌相认的地方!
望着云歌逐渐封冻的绝望眸光,司然心中痛的有些窒息。为什么不等她重铸肉身以后在相认?为什么老天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她?!
云歌静静的凝视着司然很久,很久,忽然——转身就走。
司然望着云歌转身决绝的背影,再也顾不得其他,心中一慌,跑了过去。“云歌!你听我解释!”
云歌瞬间转身,神色依旧冷若冰霜,眼底却泛起一丝惊喜,嘴角微微的翘起。
司然奔跑过去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云歌的背后,一个烧成焦黑的人影,踉跄的爬起身来。凝视了她一秒,当转向看见云歌的时候,眼底突然泛起一个红色的小点,瞬间蔓延占据整双眼睛。
魔心咒突然生效!
“云歌!小心!他要自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震天动地,回响在整个天地间回荡。
云歌望着奔来的闫茹好眼中的惊慌失措,仿佛遇见了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只来得及祭起防护罩,回头的瞬间……轰!
“云歌……!”司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瞳孔中倒映着阴纪军在云歌回头的瞬间近身自爆。
一个化神中期的修士自爆,连司然也被波及,身体下意识凝聚最后的一点法力,祭起万年玄龟甲,人却依然因为在自爆的威力范围内,受到自爆的威力巨大冲击力,被甩出去数百米。
司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万年玄龟甲没有了法力的支撑,瞬间隐退。
司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喉头发痒,仰起上半身。“哇……!”扭头张嘴对着地面喷出一口鲜血。因为万年玄龟甲的保护,她的内腑只是受了点轻伤。
她顾不得身体受了伤,外衣因为刚才自爆的威力变得有些破烂肮脏,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自爆的方向。
老远看见云歌躺在爆炸中心的地上,一动也不动。
四周全是自爆过后的残肢碎体,一脚踩上去黏在鞋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