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乡试的时候,乡试一共三场,分别在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Www..Com三场考试考察的内容也是不一样的。
颜熙轻轻松松考了前两场,今日已经是八月十五,最后一场了。
她的心情很轻松,反正自己不求第一,今年浙江录取九十个,考前九十名就行啦,则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身为女子,颜熙比较头痛的是进考场之前的搜身。皓明王朝为了防止作弊夹带,搜身极其严格,要求考生敞开上衣露出胸膛。这可真挺麻烦的,男子露出胸膛还能当做潇洒不羁的美男秀,可颜熙一个美娇娘,这可怎么办呀?
关于这搜身,颜熙自有对策。唯一让她苦恼的是,恰好考试前一天乔隐突然出现,非要送她去考试,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她便顺势让乔隐扮作她的随从。颜熙自然不会完全信他,作为条件,她把陆麟和冰儿扣下来交给了客栈掌柜,托他带给师兄祈跃作为人质。其实颜熙是想托祈跃查清乔隐的事情,想必师兄能懂她的意思。
前两场的搜身都没问题,今天她更是如法炮制,玩得驾轻就熟。她在脸上抹了些药灰,扮作一个垂危患者的样子。乔隐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扮作随从,那是驾轻就熟且相当敬业。
到了贡院,她一下马车就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在乔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踉踉跄跄地走到队伍的末尾。
前面一大串考生在那儿排着队等着搜身呢。他们一个个解开衣裳,露出胸膛,左手拿着笔砚,右手提着鞋袜,光着脚在考场门口各种哆嗦。
“唉,如此搜身,真是有辱斯文!”一个士子两手满当当、双脚光溜溜地感叹道,那模样甚为滑稽。不过大家都滑稽,前后看一看也就心理平衡了。
站在颜熙前面的那个考生一回头看见了她,立马眉头紧皱,把身子往前让了让,尽量离她远一点。他在心里暗暗咒骂:“真是晦气,撞见一个快死的病鬼!”
很快,搜身的队伍便轮到了颜熙。为免作弊,三场考试负责搜身的人都不相同,所以今日搜身的并不认得她。
那人一见颜熙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不由得恼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前面的考生都做好准备了吗?快,还愣着做什么,衣服脱掉!”
颜熙缓缓抬起头来,吓了那搜身的一大跳。只见颜熙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咳咳……本公子……咳咳……”
一旁的乔隐涕泪俱下地说道:“大人!我家公子半个月前心口中箭,眼看着再难生还,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拽了回来。可他偏偏坚持要来考试!前两场考试他都撑下来了,可是身体情况也每况愈下。求求你了大人,快劝劝我家公子让他别考了吧!”
丫的,原来是个快要死的货!搜身的皱了皱眉头,让到一边,捏着鼻子说道:“心口中箭也没用,脑门中箭都没用!快解开衣服!”
乔隐面上涕泪横流、实则内心畅快地替颜熙解开衣襟,露出了裹着厚厚束胸布的胸膛,只见心口处有一个可怕的红色血印,旧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新的血迹还在隐隐渗出。
那搜身的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他别过头去不耐烦地说道:“快穿上快穿上!进去!”颜熙今日束胸布裹得格外有技巧,再加上一团发黑的血迹煞是吓人,搜身的也没仔细看,自然瞧不出颜熙是女子的事实。
正在乔隐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替颜熙系好衣服的时候,马公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哎呀,怎么是你啊?啧啧,真是想不到,你也落得这番下场!”
颜熙闻言,迷蒙着眼吃力地回过头,努力地睁大眼看着马公子,瞳孔散乱,难以聚焦。
马公子只觉得被她一双空洞的眼睛盯住实在可怕,心里凉飕飕地慎得慌。“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射的箭……你死在里面也别来找我啊!别来找我啊!”
“休得胡言!”一位容貌清矍、目光锐利的中年官员走了过来,他身穿七品官员的官服,皱着眉头对马公子呵斥道:“哪儿的小子,对病者半点仁爱之心也无!”
颜熙认得那是今日的主考官,翰林院编修,赵慎赵大人,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真是惹麻烦啊!自己本来低调混进去就完了,这下可好,惹上了考官。真是,姓马的你简直比乔隐还烦人!不过赵大人那句“仁爱之心”,也确实是好笑极了。
马公子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答道:“学生,学生是杭州府的秀才,方才是无心之失,还大人请不要责怪。”虽然马公子的父亲是四品知府,而赵慎只是七品的编修。但人家是京官啊,而且正好主管这次乡试,眼下马公子可不敢得罪他。
颜熙“咳咳”了几声,气若游丝地说道:“别……别怪他……”
“唉”,赵大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对颜熙说道,“你既然已经来考第三场,看来劝你回家是无用的。也罢,你先进去再说。”
颜熙努力地点了点头,口中挤出两个字来:“多……谢……”说罢,她便颤颤巍巍几欲跌倒地走进了考场。身后的乔隐还在哭喊道:“公子保重啊,公子千万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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