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不平则鸣,到处宣扬吕洞宾喜欢牡丹一事,很快天庭诸仙大都知晓此事。
王母娘娘盯着牡丹冷冷地问道:“说实话,你与吕洞宾可有私情?”牡丹慌忙跪下,信誓旦旦地说道:“绝无此事!我与吕洞宾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何来私情一说?”
王母娘娘僵硬的阔脸渐渐松弛下来,探身拉起牡丹,握住牡丹胖乎乎的小手,动情地说道:“牡丹啊,嫦娥、青鹤都离我去了,这宫里就你在我身边最久了,说实话……我一直很喜欢你。”牡丹想起嫦娥和青鹤的遭遇,眼泪汪汪。王母娘娘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如果违反天庭律例,我一样不能留你。”
牡丹急忙磕头,流着泪说道:“牡丹不敢,牡丹与吕洞宾绝无私情。牡丹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服侍娘娘,其他的一概不会想,不敢想,也不能想!”王母娘娘笑了,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做到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牡丹破涕为笑,道:“牡丹记住啦!”
闲暇时,牡丹偷偷地拿起一面铜镜,冲着铜镜中的自己笑。艳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心跳加速。眼前浮现出吕洞宾那风流倜傥的身影,心里自言自语道:“原来吕洞宾喜欢我啊,我又何尝不喜欢他呢?”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在心里扎下了根,像她在蟠桃园里偷偷种下的那株桃树,发芽、生长、开花……
太白金星听说吕洞宾、肥遗、吴刚服用火龙金丹一事,大为震惊,急忙造访兜率宫,询问此事。太上老君道:“这事是真的。肥遗的确服用过一粒火龙金丹。”太白金星一脸失望,道:“坏事啦!如此一来,肥遗必将练成绝世神功,假以时日一定会危害天庭。你是知道的,我本来主张诛杀他,玉帝不同意,才让他转世地狱的。”
太上老君道:“前几日吕洞宾入地狱找到他,把道教内力功法传授于他,帮他疗伤。看来这事是错上加错啊!”太白金星沉默了半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让洞宾再带一粒丹药与他服下,使他体内功力逆转,气绝身亡了事。”太上老君摇头道:“逆转功力的丹药我倒有,只是……此事让洞宾去恐怕不妥。他与肥遗素有交情,既然传授肥遗道家内力功法,又怎么会亲手废掉?再说我这个徒儿从来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人,让他去保不准还会再生事端。还是安排其他神仙去吧。”太白金星点点头。
太上老君取来两粒丹药递给太白金星,道:“这是冰魄定神丹,专治走火入魔,治病也能致命,他与火龙金丹是相克的。肥遗服下它,一粒则会失去内力,两粒便能丢掉性命。”太白金星接过金丹,愁容满面,道:“道教、佛教很多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而我却不行。未雨绸缪,为了天庭,长久之计还是除掉肥遗为好。”
星月宫内,姜子牙接过冰魄定神丹,为难地说道:“找到肥遗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服下。”太白金星道:“很简单,上兵伐谋,用计策!”姜子牙告辞而去。
姜子牙找到千里眼和顺风耳,两位神仙确定了青鹤和肥遗的所在位置:青鹤藏身于不周山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内;肥遗在不周山之巅,桂花树旁。
青鹤自被肥遗搭救之后,逃入地狱。地狱茫茫却不知去往何处?只得没头没脑地狂奔。无休无止地跑啊跑,跑累了之后,突然想起肥遗来。他会怎样?是他救了我,我不能一走了之啊。收住脚步,便推测起肥遗的种种结局:被天庭诛杀的可能性最大;转世地狱是求之不得的结果了。如果他转世地狱,我一定要找到他,至少应该向他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否则就不是我青鹤了。我现在该怎么做呢?先要打探清楚肥遗的下落。到哪儿打听?首先是泰山,其次是不周山。不怕天庭追杀我吗?青鹤想到这儿,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真是笑话!天庭要想追杀我,还会找不到我的藏身之处?”
这样一想反而轻松了,于是来到泰山。青鹤不敢去黑龙潭,就在泰山之巅及其周围,踌躇徘徊。许久都没有遇到一个仙人,不得已,匆匆去了不周山。
来到不周山,青鹤循着“轰隆隆”的响声,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山洞藏身。寂静黑暗的地狱里,这“轰隆隆”的响声听起来倍感亲切,青鹤断定这响声是夸父向山上推石发出的。想到这不周山上有夸父、吴刚两位上仙,青鹤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也许,夸父和吴刚已经听道了肥遗的消息。
青鹤的心里充满了期待,纵身一跃便能见到吴刚和夸父,可是这一跃太难了。青鹤害怕,整日窝在山洞里盘算什么时候上山;见到吴刚、夸父怎么说?见到天庭的上仙怎么办?
姜子牙急急忙忙下了地狱,找到青鹤藏身的山洞。站在洞口,模仿肥遗的声音喊道:“青鹤,我是肥遗,出来吧!”此时青鹤就在洞中徘徊,刚刚下定决心上山,正欲出来。听到“肥遗”的喊声,不假思索,兴奋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肥遗……肥遗……”
青鹤跳出洞来,看到姜子牙堵在洞口,浑身战栗,转身欲逃。姜子牙道:“青鹤,不要害怕,我不是来追杀你的。”青鹤转回身来,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冒充肥遗?”姜子牙道:“我怕你不出来见我。”青鹤道:“您贵为上仙,我是一个丫鬟,找我干啥?”
姜子牙道:“我现在是受天庭派遣巡视地狱,顺道告诉你一件大喜事。”青鹤一愣,欲言又止。姜子牙道:“王母娘娘颁下懿旨,不再追杀你,也不再让你转世。”青鹤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哽咽道:“娘娘……到底还是……念着青鹤的……”姜子牙道:“是肥遗跪求太阳向王母娘娘求情,王母娘娘开恩啦!”
青鹤焦急地问道:“肥遗呢,他现在怎么样?”姜子牙道:“他已经转世地狱了。”青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慌忙问道:“转世成什么?”姜子牙道:“蛇,双身蛇大黑蛇,一个头两个身子。”青鹤顿时木雕泥塑一般。姜子牙道:“肥遗用的转世图本是你的。”青鹤痛苦地仰起头,泪流满面。
姜子牙掏出一个精致的方形小盒子,递给青鹤,青鹤木然地接了。姜子牙道:“这里面有两粒丹药,服后强身健体,能够抵御地狱的阴森凄冷。我带着自己用的,留给你吧。”青鹤小声道:“谢谢。”姜子牙又道:“两粒一起服用,效果会更好!”
姜子牙告辞离去,青鹤喊住他。姜子牙转回身,青鹤问道:“姜上仙,能告诉我肥遗在何处吗?”姜子牙等着就是这句话,道:“肥遗就在这山顶上那棵桂花树下。”青鹤似乎不相信,问道:“这山……不周山……桂花树下?”姜子牙点头道:“是,就是。”
青鹤纵云跃上山巅。山巅之上,桂花树下,肥遗在闭目打坐练功,吴刚在砍树。青鹤一眼便看到了肥遗,肥遗察觉到有人造访,睁开眼,青鹤已经飘到眼前。肥遗愕然起身,看到青鹤的脸上没有疤痕,还是那么俊美,双眼泪流。
青鹤抱住肥遗,肥遗拥紧青鹤。青鹤喃喃道:“终于见到你啦!”肥遗道:“没想到能在这儿见面。”青鹤道:“你不是转世成蛇了吗?”肥遗道:“是啊,多亏火龙金丹的功力,我现在才能以本相示人。”
青鹤想起姜子牙留给他的丹药,急忙挣脱肥遗。掏出小盒,忙不迭地打开,捏紧两粒丹药递到肥遗嘴边,道:“快快服下!这是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肥遗一听是丹药,满脸兴奋,拿在手中,便见这丹药通体金黄,酷似火龙金丹,问道:“哪里来的?”青鹤略一迟疑,道:“玉清宫里的。快快服下吧!对你恢复功力大有益处!”肥遗不假思索,高兴地服下一粒。青鹤催促道:“两粒一起服下效果会更好,快服下!”肥遗又服下另一粒。
第二粒丹药下肚,肥遗心痛如焚,身躯一挺,大吼一声,跳了十余丈高,跌落在地。一条双身大黑蛇横在青鹤面前。
青鹤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那蛇扭曲几下,暴怒地拱起身子,摇摆着三角头,眼射寒光,奋力向着青鹤扑去。
“救命啊!”青鹤大喊一声,跑到吴刚左侧,抓住吴刚的左臂摇着。
那条双身蛇无力地摔在山岩上,痛苦地蜷成一团。
吴刚瞅了一眼,心里一阵抽搐,沉吟道:“放心,他伤不了你了。”
青鹤战战兢兢地来到肥遗近前,站了片刻,眼里噙着泪,大声哀求吴刚道:“吴将军,快救救肥遗!”吴刚长叹一声,道:“这太白金星也够阴毒的了,让肥遗兄转世为这样一副尊容。”旋即,吴刚还是一如既往地砍着树。
青鹤见吴刚无动于衷,急得哭了起来。吴刚道:“哭有什么用啊?你先看看他是死是活。”青鹤忙止住悲声,蹲下身去,右手悬在肥遗的头上,颤声问道:“怎么看?”吴刚道:“只需看喘不喘气便可。”
青鹤皱着眉,右手试探着捂到到肥遗的嘴上——气息全无。青鹤无助地站起来,哽咽道:“……他……死啦!”吴刚叹了口气道:“肥遗兄死而无憾了。有你在他身旁,他也该冥目啦!”吴刚说完这话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
青鹤不解地问道:“为何这般狂笑?”吴刚道:“笑肥遗兄可怜啊!做梦也想不到竟会死于你青鹤之手。青鹤啊,如果不是我在此劳教砍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血祭肥遗。”
青鹤尖叫道:“不是我!”吴刚冷笑道:“不是你是谁?肥遗好好的,吃下你的丹药就死啦!”青鹤绝望地坐在岩石上,哽咽道:“姜子牙……是姜子牙给我的丹药。”吴刚大吃一惊,骇然道:“姜子牙?青鹤,你说说怎么回事?”青鹤道:“姜子牙给了两粒丹药,说是强身健体的,两粒一起吃效果最好。我惦念着肥遗,所以让他全吃了。”
吴刚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为什么说是玉清宫里的?”青鹤道:“我担心说姜子牙给的肥遗不肯服用。”吴刚道:“什么时候的事?”青鹤道:“刚才不久,我拿到丹药就跑上山来了。”吴刚道:“你怎么知道肥遗在这儿?”青鹤道:“是姜子牙告诉我的。”
吴刚豁然醒悟,伤感地说道:“起来吧青鹤,不要伤心了,是天庭要除掉肥遗。谁也救不了他!我们有谁能够逃得出天庭的手心?”
青鹤把肥遗抱在怀里,道:“吴将军,我要带肥遗下山了,找个好地方安葬他,你不送他一程?”吴刚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送肥遗兄最后一程呢?没有办法啊!我只有这样不停地砍下去才能感动天庭,才能早日得解放!”
青鹤流着泪抱着肥遗下山去了。
青鹤抱着肥遗来到栖身的山洞,把肥遗放下。青鹤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双手挖着坑。坑挖好后,青鹤双手托着肥遗,用脸颊贴了贴肥遗柔软的身躯,悲痛欲绝,泪如雨下。青鹤喃喃自语道:“肥遗啊,我知道你喜欢我……尽管我不喜欢你……但一想到你舍身相救……纵然将身相许……可……你在哪儿呢?”
青鹤正欲将肥遗放入坑中,肥遗的身躯突然蠕动了一下。青鹤高兴地叫起来:“肥遗!肥遗!你还活着!”青鹤抱着肥遗跑出山洞,发现山洞外面和里面一样漆黑,青鹤收住脚步。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情景,确信自己的判定:肥遗没有死。
青鹤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救活肥遗!
青鹤抬头仰望了天庭一眼,低头盯着怀中的肥遗,小声坚定地说道:“肥遗,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要救活你!”青鹤又把肥遗抱回山洞,放在一平坦处。
青鹤一面抚摸着肥遗的身躯,一面哼唱着天庭的小曲,希望以此来唤醒肥遗。除了休息之外,青鹤从不间断。小曲唱遍了,便给肥遗讲天庭的故事。故事讲到搜肠刮肚,就再唱小曲,周而复始,从不止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