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皇上终于是沉声开口:
“三阿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黄叶一个叛徒,记恨阿哥府,才会站出来栽赃陷害,也是合情合理。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另有蹊跷,朕,终会查出来个水落石出的。”
皇上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过,他身为九五至尊,有谁又敢对他质疑半句呢?
所以,所有人都闷不做声。
而那个依旧跪伏在地的黄叶,此刻面如死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着高位之上的皇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所有人当中,反应最强烈的当然是太皇太后了,她脸色阴沉,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可是皇上,哀家倒是觉得,这件事秦覆昔嫌疑实在很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把太皇太后的话直接打断了:
“母后请放心,太子遇刺的事情我自然会彻查清楚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因为心急,就冤枉好人不是。
这件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暂时下不得定论,只能从长计议。三阿哥,你可以带着你的福晋离开了。”
三阿哥本来也没想到,事情可以是这样的结局。
三阿哥惊喜交加之余,连连叩谢皇上,然后,带着秦覆昔和一众福晋离开了皇宫。
太皇太后虽然觉得心里不甘,手心攥得死死的,
可是,也不能和皇上对着干,最终负气离开。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三阿哥府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居住在冷殿的赫连明月,本来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一般都是一无所知的。
但是这件事,却有人特特跑来和她通风报信。
报信的丫鬟是一个叫做红女的福晋派过来的。
见了赫连明月,态度恭恭敬敬的请安:“福晋,奴婢给福晋请安。”
赫连明月懒懒的靠在冰冷的椅子上,皱着眉头问一句:“什么事,起来说话吧?”
丫鬟这才站起身来,然后开口道:“我家福晋让我来和赫连福晋说几句话。”
她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赫连明月听得仔细,等到她说完了,就下意识的皱皱眉头,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
“看样子,我们的三阿哥,真是对那个贱女人动了真情了,我真是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好了?”
丫鬟垂手而立:
“我家福晋当时也是气的不轻,摆明了那个秦覆昔难逃罪责,三阿哥竟然还在关键时候站出来,替她说话,摆明了就是包庇她么,试问我们府中哪个福晋,他如此相待过了。”
赫连明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口勃勃而起的怒意,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那个丫寰以为她没有什么交代自己的,打算要告辞回去的时候,她才终于再度开口。
“你回去以后,让你家福晋,今晚掌灯之后过来见我。”
丫鬟点了头,这才施了礼,然后转身离开。
赫连明月的邀约,红女自然不会不来。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只孤身一人带着贴身丫鬟过来。
然后又把丫鬟留在冷殿之外把风,自己一个人进了殿内。
毕竟,赫连明月现在身份尴尬,让别人知道她们有接触实在不妥,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红女并不想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所以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
“姐姐叫我来又什么事么?叫丫环传个话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方便过来的。”
赫连明月对她倒是热忱的很,拉着她的一只手坐下:“红女,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很能够说明一个问题。”
红女反问:“怎么问题?”
赫连明月叹了口气:
“三阿哥一定是给那个秦覆昔给迷惑住了,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得罪皇上和太后的危险,给那个贱女人出头了。”
红女当然是深有同感,脸色也不好看:
“这是肯定的,就恐怕我们这些姐妹,以后就只有受冷落的份了。”
赫连明月脸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可是我觉得事在人为么,我们如果费点心思,把那个女人解决掉,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红女自然也是对秦覆昔恨之入骨,听她这么说,马上有了兴致:
“这么说你是有什么好的法子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赫连明月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到窗子前,把窗帘拉开,望着外面有些阴沉沉的天色:
“据我所知,这个季节的莲花开的正好。”
红女不由得一愣,明明是在讨论要怎么对付秦覆昔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又说起来莲花了?
皱着眉头问一句:“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赫连明月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很有些深意:“
我的意思是,莲花开了,大家大概都会时不时的去莲池那边转转,这是很正常的。”
红女终于有些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找个机会,整整那个女人,让她下去莲池里面洗个澡……或者,就让她直接淹死到里面,再好不过了!不过,这可实在太冒险了点,我是无论如何不敢的。”
红女也不是个傻瓜。
她虽然和赫连明月一样,恨秦覆昔入骨,可是,觉得这么做是不行的。
杀人害命,如果真的被人查出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她才不会做那个出头羊,以身犯险呢。
赫连明月仿佛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了,握起来她的一只手。一副推心置腑的模样:
“那么做当然是不行的,我们两个这么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我的意思是,你想个什么法子激怒她,让她推你掉进水里。”
红女愣了一下:“苦肉计!”
赫连明月笑了笑:
“就是苦肉计。到时候,你一定记得拉着几个福晋一同过去,让她们见证一下,
落实了秦覆昔的罪名了,到时候红口白牙的,三阿哥就算是有心想要袒护她,不是也不行了吗?”
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