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关于领域的猜想,基本都是对的,法师有不同的等阶,不同等阶的法师对元素的操控有不同的优先度,而在一定距离内,一个法师可以取得相对于低阶法师的绝对元素控制权,这片区域就是所谓的领域,也就是第一类领域。很明显这种领域是有高低之分的,法师等阶越高,领域就越强大。但事无绝对,有些人可以在特殊定义的空间内拥有比自身等阶更高的元素控制权,这种特殊定义的空间,被称作第二类领域。而第二类领域中,最实用的也就是像张健现在手中的定义为武器的领域了。
“你。”张健指指伯爵府的那个人,有指指地上的那个,“你们是一伙的?”
“不是!”那人第一时间想要撇清关键,但随后才发现自己是处于一个被审问的状态,“大人饶命,这都是伯爵大人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张健撤了撤身上的衣服,虽然上面的血液都已经被刷新掉了,但改变不了它已经成了一件破衣服的事实。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图温主持的,小的只负责来挑衅。”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吗?”张健想了想,放弃了换衣服的打算。“我有什么值得一个伯爵老爷惦记的。”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伯爵大人似乎和什么人打了个赌,说是……说是……要废掉大人。”
“打赌?”张健觉得有些滑稽,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张健目光扫过伯爵府的这些下人和这些官兵,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
“萨尔瓦托主教。”
“我在这。”
“抱歉在你的地盘上杀人了。”
“一两个不碍事的。”
张健:“……”差点忘了,这个主教也不是善男信女。
“如果你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人的话,我倒是真的可以帮忙?”萨尔瓦托主动开口。
“怎么处理?”
“在脸上烙一个记号,贬为奴隶。”
“烙一个记号就可以?”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他们烙一个主教私有奴隶的记号,如果他们逃走,我敢保证连国王都不敢收留他们。”
“听起来不错。”
……
……
烙印记的过程很顺利,官兵连同伯爵府的家丁一共四十一人,通通都被烙上了奴隶印记。萨尔瓦托的手法老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对方的配合——刀架在脖子上,没法不配合。按说张健和萨尔瓦托这样做不是没有隐患的,几个下人还好,但把还在籍的士兵充作奴隶,这已经不是胆大妄为可以形容的了,不过这件事张健本来就没打算善了。
在委托萨尔瓦托照顾难民之后,张健向外面走去。
“你去做什么?”萨尔瓦托问道。
“你要阻止我吗?”
“算了,你先去吧,其他的等回来再说。”
……
……
继厄比伦之后,有一个被灭门的是莱维特伯爵,说是灭门有不恰当,莱维特家的人并没有被杀光,反倒是军中几个和莱维特有关联的人被做掉了。按说这次张健做得更过分,连一个正当理由都没给,只是对在场的人说了一句“私人恩怨”。但是不同于上次,这次反倒没有人来找张健的麻烦了,一天之内杀掉四个高级的法师和战士,虽然使用了一些偷袭之类的手段,但这种实力是不容置疑,更何况他现在还和一个主教搭上了关系,想要惹张健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你很强。”萨尔瓦托看着张健的眼睛说。
“是他们太弱。”张健有些不以为意。
“你就这样把自己绝技的原理说出来没问题吗?”
“这不算什么,我现在反而对你的秘密更感兴趣。”
“你早晚会知道的,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你的问题。”萨尔瓦托倒了两杯热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张健,“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说实话,不知道。我把可能知情的人都审过了,但还是不知道莱维特伯爵是和谁打的赌。”张健摇摇头,可惜那个伯爵本人是一个高级的剑士,靠偷袭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决,根本就没给张健机会审问。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现在,你的敌人,是所有人。”
“哦?”张健做出一个吃惊的表情。
“你的行事风格,不可能不得罪人,但如果是之前的你,最多会被人敌视,但是现在,有太多的人把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就比如说,斯托恩。”
“为什么?”
“因为力量,你现在有力量了。”
张健:“……”张健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向往和平的人,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弱小的时候难免会被人欺凌,但强大了之后呢,不但没有取得取人的认同,反倒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忌惮,不,倒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别人,仔细想想,自己也从来没有把事情往和平的方向推动,没有选择过原谅,哪怕那些杀人者、食人者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发誓痛改前非。
张健和厄比伦没有血海深仇,张健之所以会杀他,其实只是为了粮食。未来——张健不知道战争中的平民有没有资格去想未来,张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一块面包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六万五千斤粮食,能决定的恐怕不是一个两个人的生死。
——有些东西并不是无价,只是人类下意识地排斥把它放在价值的天平上而已。比如说生命,在张健心里或者说在战争之中,值六万五千多斤粮食的生命,太少了。
“有时候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说清楚的。”张健游戏自嘲地说道。
“有些问题就算不去想也不代表它不存在,虽然偶尔装聋作哑也没什么问题。”
“偶尔?”
“每个人终究都要面对这些问题中的一部分,到底是哪些问题取决于你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商人要关心各种货物的价格,但农人在意的价格却只有粮价和日用品的价格,但却还要考虑劳作与收成,在商人和农人眼中,世界是不同的,实际上,每个人要面对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张健:“说得好!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道理学习过教义的人都说得出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理。”
张健哈哈大笑:“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的敌人。”
“对,我的敌人。”
“现在你的敌人有很多,但这些人都等着别人对你下手,所以你现在的情况反倒是安全的,我们可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未来真正有实力很争斗的是……”
……
萨尔瓦托说了很多,如果不是其中涉及大量玩家参与的事件,张健甚至会以为萨尔瓦托事先知道了剧情。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追随你。”
“为什么?”
“我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实现我自己的愿望而已。”
“那就是合作了?”
“是追随,我现在老了,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厮杀了,只能在这耍耍嘴皮子,所以我从你那得到的将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