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几十里处,荒草漫漫,鲜有几户人家,一条窄窄的小土路夹在高高的杂草之间,延伸至不知名的远方。
嬴语冰站在小土路上双手叉腰,忍不住抱怨道:“这该死的镇南王和赵长老那个烂人,让本公主我受了这么大的罪!一有机会,我一定让父王将他俩千刀万剐!”
她正咒骂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半空中划过,落到嬴语冰的面前。
“哦?公主?你要将谁千刀万剐啊?”赵长老灰白双色的眉毛故意动了动。
我晕啊!赵长老,怎么又是你这个比屎壳郎还要恶心人的家伙?本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沈千尘便留了你一条小命,我们也跑出来了,你却还是紧追不舍,你特么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公主的存在?!
说实话,公主嬴语冰真恨不得把这个赵长老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通。
可她并没有那么做,因为这个赵长老毕竟是青云门的一位长老,又是门中镇南王李泽厡一派的主力,在宗门内部还是有一点儿影响力的。
嬴语冰掩饰住不满,假装笑意道:“赵长老,为何到此地停留?”
“语冰公主,”赵长老低下头,整了整乌色长袍,然后抬头用毒辣的目光盯着嬴语冰,“我来,就是想把这两个人带走,但愿公主最好不要插手此事,能告诉我他们的所在之地。”
“呵呵,”嬴语冰侧过脸去,冷笑了一声,“赵长老,我好像不止一次地说过这两个人是不能带走的吧?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把这都忘了?”
赵长老脸上闪过几分不悦,灰白杂色的小胡子一动一动的,用威胁的语气说道:“公主,你可要想好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他把殷血佩举到嬴语冰面前。
殷血佩中泛起一圈圈血色涟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赤色光芒,一缕缕血色气体在玉佩中来回游动,仿若一条条红色的小鱼在深不可测火海中挣扎翻腾。
天哪!这殷血佩的魔力已把赵长老的修为增加到了极限。完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魔力爆发了,那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嬴语冰想到这里,月眉相挤,一种难以掩饰的忧虑浮现在她娇媚的俏脸上。
赵长老见状,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呢?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奸诈的光不小心流泻出来,说道:“公主?怎么?要改变主意吗?”
“这……”嬴语冰略一思忖,顿了顿,“赵长老,你就不怕使用殷血佩这种魔性宝物影响到你修仙的本源吗?”
“怕,怎么不怕?”赵长老的那张嘴脸此刻像极了街头耍赖的混混,“但是,从我得到殷血佩的那一天开始,就早已决定把这些忘掉了。”
红孩儿和牛魔王站在离嬴语冰只有几米的杂草间,草尖刚好盖过他们的头顶,起了很好的保护作用。二妖面色凝重,把赵长老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尼玛,赵长老,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老子留你一条活路,你不懂珍惜,现在又拿着一块玉佩瞎得瑟。活腻了,就特么直接说,别整天给啥不要啥的活着!竟还威胁一个小姑娘,真是够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红孩儿真是气不过了,这几天身体内转化的妖力在微微催动着,虽然不多,但足以让赵长老瞬间毙命!
“孩儿,还是不要管这事吧。”牛魔王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到秦国地界就杀生,着实不妥。何况这是他们国家内部的事,自己和红孩儿只是一个路人。
“爹爹,”红孩儿没有想那么多,“我已经把十六公主嬴语冰当做我的好朋友了。朋友有难,哪有坐视不管之理?”
“好吧,”牛魔王佩服自己儿子的仗义,“既然你一再坚持,那就给他点儿教训吧。”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嬴语冰歇斯底里的咆哮。
“赵长老,你如果想把他们抓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嬴语冰自小在深宫长大,她早就明白,勾心斗角的宫中,谁敢轻易拿出真心待人?而凭着自己这尊贵的地位与身份,身边自然多的是讨好奉承自己的人,以求自己在父王面前多说他们好话。而真正的朋友,到目前为止,或许就只有红孩儿一个,即使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觉得这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红孩儿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儿小感动。两世存活,第一次有种被友爱包围的幸福感。
“语冰公主,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你知道的,如果杀了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还怕大王对我施以酷刑呢!”赵长老深知其中利害,如果今天不是公主挡路,那或许自己现在手上早就沾了血了。
红孩儿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像只雀鸟一般利索地从荒草之间一跃而起,最终站到赵长老的面前。
“呵呵,来得正好!我正想着找你呢!”赵长老阴笑了一下。
“不劳您费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红孩儿也学会了这虚伪的交流方式,“那你就来抓我吧!”
“好,这是你的意思,没办法,我只有选择尊重,”这赵长老还真是满脑子的无赖脑浆,“嘿嘿,把你抓了,那一个就好找多了。”
红孩儿面容平静,心里暗道这赵长老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死期快到了,还真是可悲!
“呵,那就不要再废话了吧!”红孩儿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殷血佩!”
赵长老大喊,接着猛地一甩乌色长袖,那血色玉佩便出现在半空中,上下浮动。
“收血!”
赵长老指着玉佩低吼道。这一刻,他自我感觉极其良好,觉得自己牛叉得一塌糊涂。
血色玉佩瞬间张开了一个大口,一道三尺粗的红色光柱从口中射出,直直地射向红孩儿所在的位置。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红色光柱刚一接触到红孩儿的皮肤便又迅速反射了回去。紧接着,这殷血佩一下子黯然失色,从半空中坠落,最终掉到小土路上,溅起了一层层落寞的飞尘,失了之前的光彩,现在跟普通的玉佩已没什么两样。
“怎么会这样?”赵长老的期望随着殷血佩一起华丽丽地跌到地上,失落的同时,他也大为错愕,这块曾收了几百人血的玉佩居然在一个小屁孩身上失了效,可以说这一点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赵长老,”红孩儿用余光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黯淡无光的殷血佩,眼含讽刺之意,“你视若旷世珍宝的这块玉佩也不过如此嘛。”
赵长老的眉头拧出一个明显的“川”字,他心中疑云难以消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