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从眼皮底下过,一路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赵奕衡捏着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直到这热闹的街道上寂静下来他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d7%cf%d3%c4%b8%f3
他自觉得不是个委屈自个的人,既然选择了放手自然便也没有再纠结的意义,面色扯出一抹觉得还算过得去的笑意,昧着良心还恭祝一句:“愿你永远幸福快乐。”
赵奕衡心里想着要放手得干干净净,可到底心里头还是难受的,几杯马尿下肚整个人便越显出吊儿郎当的模样来。突然闻得有人提起穆家的姑娘,他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得一回。
后头邻桌的两个大男人吃着小酒叙着话儿,对着那早已远去的送亲队其中一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还道安国将军的女儿是何等有骨气的,却不想同京都里头那些个攀龙附凤的贵家小姐差不多。”
另一人给他斟满酒也跟着笑一回:“可不是,我可听说那穆家大姑娘同这宸王殿下的亲事还是穆家大姑娘自个去求来的。”这人啧啧出声:“想不到穆家世代都是有骨气的,到得这一辈竟然是这种窝囊的。”又笑道:“以宸王殿下那样的心性容貌,想来应下这门婚事必然还是觉得甚是委屈的。”
委屈?赵奕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越发烦躁起来,穆明舒是他求而不得的,想不到如今到得赵奕彴跟前竟然还叫他委屈了。
穆明舒对赵奕彴一见钟情,赵奕衡是晓得的,甚至还是他给牵的线,倘若当初在那场宴饮上,他没有存那些个龌蹉的心思特特引她去偏僻的地儿去,只怕她也见不到那天人之姿的赵奕彴,断然也不会将一个颗也错付了。
赵奕衡晓得因着他一句话竟然叫穆明舒就这样落到赵奕彴手上,他还很是后悔了一番,后悔归后悔,他也尝试过去争取的,只穆明舒一双眼儿似瞎了一般,心里眼里俱都只有那个长得跟个女人一般的赵奕彴,哪里还看得到自个。
赵奕衡还觉得委屈呢,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皇子了,他有心计会权谋,暗地里为着穆明舒也做过不少事儿,可他连人家正眼都没捞到,如今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他人做妇。
他将心里头那口气强压下去,决定要将穆明舒当作一个陌生人,酒盏上斟满上酒,赵奕衡对自个说,天下美貌女子尽数,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想来他自个也是个拎得清的,可便是他这样拎得清的性子竟然在酒楼里头同人家打起来了,也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人家说了穆明舒一句:“怕是赶着投怀送抱,为达目的使出浑身解数同宸王殿下有了首尾罢。”
喝了酒的赵奕衡闻言刚压制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冒了出来,他跟个疯子一样,抬手就是一个酒盏磕到那人的额头上,叫那人顿时破了相。
鲜血顺着那人的额头低落下来,叫那人惊得一回,猛的一拍桌子指着他骂:“臭小子,你他妈有病啊。”
赵奕衡侧眸,清冷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怕是对方也不是甚个普通人家,叫他这话一激,顿时便忍不住抬起拳头打起来了。
赵奕衡是独自一人,可对方却还带着家丁护卫,原本的两人单打独斗到得后头竟然成了众人殴打赵奕衡一人。
他喝了酒又打得一轮下来,整个人早已经显出疲惫之态了,身上挨了打受了伤,可发泄得这一回心里却痛快了不少。
墨石找到赵奕衡的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瞧着同那市井里头的小乞丐一样,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模样。
彼时他正将那群人打得倒了一地,自个翘着腿坐在长板凳上,叼着跟筷子就同那地痞流氓无二,他本想警告那些人一番,可又想着若是特特为着穆明舒,只怕又要累她的名声,索性甚个都不说。
倒是那被打的人趴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指着他:“你晓得爷是谁吗?竟然打爷,你不想活了?”
赵奕衡藐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也不说话,见墨石过来双手抱胸问他:“什么事?”
墨石低着头上前两步,将宸王府外头发生的事儿说得一回,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那穆家大姑娘素来一心只想嫁给宸王殿下,如今公又然要退婚,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闹的哪一出赵奕衡也不晓得,可他听到这样的消息却是喜得一拍手忙站起来,没有抓住重点的问:“你是花轿往回走了?真的吗?”
见墨石点头,他面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意,一拳头打在酒楼上头的八仙桌上,喜滋滋的抬步就往外头走。
穆明舒的行为确实很奇怪,可此时的赵奕衡只顾着高兴了,哪里还去想那些个,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一回穆明舒退亲回来他怎么也要想些个法子好将她留住才是。
赵奕衡只想着穆明舒退婚了,压根没想到穆明舒为何退婚,他站在街口看着方才还敲敲打打的送亲队静悄悄的走回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头脑一热竟然是趁着人流钻进花轿里头了。
他一上花轿便又有些不敢对着穆明舒,周身的疲惫倒是都显了出来,他有些无赖的将整个人靠在穆明舒身上,也幸得面上的污糟掩盖住他的脸红。
赵奕衡这两年来,第一回听见穆明舒同自个说话,说的便是那句:“你是何人?”
他叫这句“你是何人”气得内心捶胸顿足,想不到他在穆明舒跟前晃得这两年,竟然连个脸熟都没混到。
抱着这样不甘的心,他发挥了自个那极具不要脸的本质调戏了穿着嫁衣的穆明舒。
他也没有想到这会子坐在轿中的穆明舒同以往那个穆明舒很是不相同了,不过这样的穆明舒也越发叫他喜欢起来。
男人对女人,有些东西自来是控制不住的,就好像他对穆明舒的感情一样,面对她的时候不仅自个的感情压不住,便是连那些个**也都显了出来。
赵奕衡亲了穆明舒,还袭击了她的胸,偷盗了她的肚兜,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儿,上头绣着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
自来只爱素色的赵奕衡第一回觉得大红色真好看啊,特别是穿在穆明舒身上,衬得她的肌肤白里透红的,他的心思越发龌蹉起来,便是连夜里头做梦都是将穆明舒压在身下的情景。
一连许多回夜里头起身换裤子,赵奕衡心里头那股子要将穆明舒压在身下的念头便越发越强烈了,便也是为着这样一个念头促使着他暗下做出安排来。
显然当今睿王殿下的娶妻路也不是那样简单的,他花费了那许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布置这一场因为自私而升起的阴谋,却中途还蹦出那许多未知的阻碍来。
可赵奕衡到底如愿了,他将心里头的那个小仙女娶回了家,将她宠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赵奕衡终于觉得穆明舒于他而言那就是一枚毒药,一旦沾染上便再也戒不掉。
年少时对一个女子的欢喜,可日子久了,他终于晓得那样的欢喜不单单的是欢喜,更是爱。
所以当穆明舒在产房里忍受着痛苦为自个生儿育女的时候,他心里叫那股子感情填充得满满的,只觉得这大抵是他父皇这一辈子都没有享受到的幸福。
可是他前脚才感受到的幸福,到得后脚便险些失去。
穆明舒几度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对于他来说不仅是穆明舒徘徊在鬼门关前,便是他自个也好似在鬼门关前走上一趟一般。
两人几度春秋,有吵架,有冷战,甚至有误会,可是终究都解开了,他当上了大都的皇帝发誓要给他们母子这天底下最好的,他要做一个这世间最强大的男人守护着他们。
可谁能想到赵子悦遇险他一夜间便多了许多白发,不过区区半年穆明舒也气绝。
似乎先头那么多年的美好都如泡影一般一戳就破了,赵奕衡一夜间白了两鬓,他紧紧的抱着穆明舒,不止一次的想要同她一块去了,陪着她一起前往地府寻找那个没有福气的孩子,一家人重新在地下重聚。
然后他这样的愿望并没有达成,他活着了,痛苦而又折磨的活着,每天都活在记忆里。为着报仇,他几度重病,却是死撑着一口气,便是这口气才有机会叫他能重新享上天伦之乐,尽管那个时间长了点。
他从病中挣扎起来,千里迢迢的赶赴边城,只为见她一面,即使她已经认不出自个,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身为帝王自来没有人对他有真正的感情,赵奕衡觉得自个大抵是十分幸运了,不仅成了这天下的霸主,还遇到一个自个喜欢,又喜欢自个的女子。
不,或许不是喜欢,应当是爱!
如此便是觉得将来老了,死了,这辈子倒也无甚遗憾了,不过却还想着下辈子还能同她相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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