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芳被吓得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威胁之词,但很快,她便又勃然大怒,她是这个家的女人主之一,没有理由害怕这个窝囊废。
刘先芳再次指着陈安壑的鼻子,大声骂道,“姓陈的……”
“够了。”
赵紫莹愤怒的看着刘先芳,让她不得不讪讪闭上嘴巴。
陈安壑看着刘先芳,缓缓说道,“赵家对我有养育之恩……”
刘先芳又急吼吼说道,“姓陈的,你也知道赵家对你有养育之恩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听我说完。”陈安壑打断刘先芳,淡漠说道。
刘先芳不甘示弱说道,“你说,老娘听着呢。”
“我在赵家生活了十七年,你从来都没给过我一分钱,也从来没关心过我半句,而且,在这十七年里,你也没挣过一分钱,严格说来,赵家对我的恩情都与你无关,但你毕竟是赵叔叔的妻子,我算你三分之一……”
刘先芳再次打断陈安壑,怒不可遏问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
“赵叔叔对我恩重如山,无法用金钱衡量,我也不会用金钱去玷污赵叔叔的对我的一片真心,但算给你的这三分之一却可以用钱来衡量。”陈安壑面无表情问道,“你也很乐意我用钱买断这些恩情,对吗?”
“你这废物,你有的起钱吗?你拿什么买?”刘先芳不屑说道。
陈安壑淡漠说道,“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多少钱,你才会不觉得我欠你的?”
“五千万。”
刘先芳摊开右手,讥讽说道,“姓陈的,你不是很牛吗?那你倒是拿出来呀?”
“一个月内,我给你这些钱。”陈安壑紧盯着刘先芳,缓缓说道,“给完这笔钱,我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你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陈安壑淡漠,让赵紫莹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刘先芳再次抢过话头,讥讽说道,“姓陈的,大话谁不会说……”
“够了。”
赵紫莹再次怒声喝道,总算让刘先芳闭上了嘴巴。
因为赵恒宇和赵紫莹的缘故,不管刘先芳势利也好,毒舌也罢,陈安壑都能一忍再忍,但刘先芳的冷血无情,却让他彻底失望。
就算养的是条狗,十七年时间也该养出感情了,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陈安然承认,他的隐忍确实让刘先芳和赵紫莹受到了许多嘲讽,可这三年来,他任劳任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们母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刘先芳不感激半句也就罢了,竟然做出让人如此心寒之事。
你视我猪狗不如,我怎会当你是至亲?
从此以后,我对你的照顾都与你无关,只因恩情和承诺。
“紫莹,我出去走走,你早点回家吧。”陈安壑无声叹了口气,说道。
赵紫莹一脸歉意说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安壑转身而去,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显得格外的孤单落寞,让赵紫莹莫名心酸,像是吸入了什么刺激性的气体,呛得人想哭。
……
夜风微凉,荒海清冷。
陈安壑站在海边孤山上,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好好享受美好人生去,别辜负了大好青春。”突然,一道女性声音清晰传入耳际。
陈安壑猛地转过身来,兴奋喊道,“洁姨。”
一道全身黑袍的人影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在陈安壑十米开外止住脚步,黑色面纱遮挡的面孔中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清冷。
“洁姨,我爸妈……”
蓦地,一道锐利寒芒凭空出现,洁姨的身影化作无法捕捉的残影。
陈安壑全力飞身而退,可眨眼过后,他的脖子上还是架着一柄雪亮的短剑。
“弱者,猪狗而已。”
话音刚落,洁姨就闪电般收回短剑,瞬间融入无边夜色,彻底失去了踪迹。
陈安壑紧盯着洁姨消失的方向,死死紧握着双拳。
这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在那个局里,弱者如猪狗,只能任人宰割。
陈安壑的爸妈和赵恒宇都是局中人,他们的死也都是诈死,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陈安壑和赵紫莹。
陈安壑曾立下誓言:纵使拼尽一生之力,也要破开那个局,但现在,他却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
入局的条件有三:财需撼动天下,力敌洁姨一剑,且有陈赵后裔。
经过八年多的努力,陈安壑确实很有钱了,足以在东海横着走,但离撼动天下依旧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至于力敌洁姨一剑,刚刚已经验证过了。
陈赵后裔是三个条件中最简单的一个,但却又是三个条件中最复杂的一个。
只要搞定赵紫莹,要孩子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一旦有了孩子,他就的分出很多精力给孩子,这会大幅拖慢其他事情的进展速度。
另外,当他和赵紫莹的关系真的亲密到了那种程度时,赵紫莹必然也会知道很多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把她拖入这个漩涡,这是陈安壑不愿意看到的。
同在一个屋檐下,赵紫莹知道太多,就很难瞒死刘先芳,而以刘先芳的尿性,她很快就会搞得天下皆知,陈安壑就会变得引人注目。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注意的人多了,许多秘密慢慢就暴露了,一旦引起局中人的注意,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爸妈和赵叔叔的付出也就付诸流水了。
……
实力不够,还需隐忍。
陈安壑回到家时,没心没肺的刘先芳已经睡着了,但赵紫莹却依旧等在客厅中。
看到陈安壑,赵紫莹赶紧站起身来,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紫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陈安壑率先打破沉默,柔声说道。
“我……”
赵紫莹有许多话要说,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对不起。”沉默了两秒,赵紫莹才轻声说道。
陈安壑认真说道,“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用给我道歉。”
“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赵紫莹仰着脸,表情倔强,目光坚毅。
陈安壑知道赵紫莹是什么意思。
陈安壑和刘先芳的关系,相当于其他家庭的婆媳关系,婆媳关系不好,儿子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赵紫莹正在扮演这个角色。
“你不用替她向我道歉,你也不不必担心,她是你妈妈,是赵叔叔的爱人,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为难她。”陈安壑保证说道。
“对不起。”
赵紫莹紧咬着下唇,嘴里渗入一股血腥,她将嘴唇咬出了血。
鲜血顺着唇角慢慢淌下,滴在赵紫莹胸前的衬衣上,可她却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倔强的看着陈安壑。
陈安壑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突然间,他有些害怕跟这个倔强的女人对视了。
“你希望我怎么做?”
陈安壑转过身去,背对着赵紫莹,他害怕面对赵紫莹时,无法狠心拒绝她的要求,但刘先芳的所作所为却又真的寒了他的心。
赵紫莹沉默了。
陈安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可却换来了那样的结果,换成是谁,都会愤怒、憋屈,还有绝望和心寒。
陈安壑没有暴怒,还保证不对刘先芳怎么样,这已经很大度了,她哪有资格要求更多?
可一边是妈妈,一边是丈夫,赵紫莹是真的很希望两人能友好相处。
“对不起。”赵紫莹看着陈安壑的背影,诚挚而又倔强说道。
替母道歉,是她唯一能做的。
赵紫莹的倔强,让陈安壑的心又轻轻颤抖了一下。
陈安壑终于缓缓转过身来,轻声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谢谢。”
接受道歉,既是原谅,赵紫莹不禁大大松了口气,也终于肯缓缓低下头去。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陈安壑的心,悄然变软。
无论刘先芳对他做了什么,都不是赵紫莹的错,她的倔强坚持,只是在做一个女儿和妻子该做的事情,身为丈夫,作为男人,陈安壑没有理由,也不应该让妻子如此为难。
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解决。
陈安壑坐下身来,认真说道,“紫莹,我们好好聊聊吧?”
“好。”
赵紫莹坐在陈安壑对面,表情严肃,却又充满期待。
她很想解开这个男人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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