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布控的警察撤走一部分后,两个留守看护现场的警察缩小了警戒区,然后开始驱散人群。
张舒雅跟曲劲逸这才允许进来,他们奔到沈清面前,十分担心地扶起还在悲伤的她。
“你没事吧,沈清!”曲劲逸问。
沈清还没有回答,站在一边的乔乔生气地说道,“她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事的是我哥。”
“你哥又怎么啦,不就是一声不吭地走了吗,过一会他就会回来。”曲劲逸怼了乔乔一句,又开始询问沈清。
乔乔见曲劲逸这样,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就嚷,“曲劲逸,我告诉你,我哥要是不能平安地回来,我找你是问。”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他过来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找沈清要人,”乔乔抱着双臂看着沈清,“是你喊我哥过来的吧?沈清我说你怎么回事,出趟门左手拉个曲劲逸右手还要拉上我哥,你如果不喜欢我哥就跟他解除婚约呀,为什么要搞这些事情,如果我哥有一个三长两短,你良心过得去吗?”
沈清低下了头,轻声对乔乔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没发话的闵元春冷哼了一声,“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人?沈清,你也是一个要脸的人,等闵城回来后,自己跟他分手吧,不要害完你妈又来害我们家闵城!”
闵元春说完叫了一声乔乔,两个人朝派出所方向走去。
沈清被乔乔跟闵元春这么一训,围观的吃瓜群众就又开始议论了。
“那女人是谁呀?”
“看来是沈清的未来婆婆。不是说让分手吗?”
“对对对,刚才还在嚷,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天呀,死了一个又失踪了一个,这个凶手太可怕了。”
“怎么都跟清叶子的女儿有关系,这个沈清漂亮归漂亮,但也是一祸星!”
“就是,所以说红颜祸水!”
……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曲劲逸有些听不下去,他叉着腰站在这些人面前。浑世魔王似地大手一挥,吼道,“妈的,你们还有完没完,是你们家祖宗不见了还是你们家祖宗死了,要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有事去忙没事滚蛋!”
这些大嫂们一听曲劲逸开骂,撇着嘴回了两句,纷纷都散开,还真的是各人回各家。
张舒雅扶着身心交瘁的沈清,对她说道。“沈清,我相信乔闵城不会没事的,你不要太着急,我们先到派出所去看看,说不准邻县那边会有消息。”
沈清点点头,跟着张舒雅坐上了曲劲逸的车,然后一起去了派出所。
刚到派出所,沈清还没有下车,就见罗伟带着几个人匆匆地从派出所出来,然后飞快地奔到停在派出所外面的几辆警车里。
先到派出所的乔乔跟闵元春也奔了出来,她们一脸焦急地看着这些警察,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怎么啦!”张舒雅奔到一个以前一起共事的民警面前问。
“邻县警察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在公路上发现两辆车,其中一辆就是监控器上那个教授的车。”这个民警简短地说了两句,可能是害怕罗伟发现他多嘴,连忙摆手钻进了车里。
下一秒,这些车呼啸着驶去派出所。
“我们跟着他们!”曲劲逸朝张舒雅摆摆头,示意她快点上车。
乔乔见状,也朝他的车奔了过来。
“带我们一起去?”乔乔对曲劲逸说道。
曲劲逸哼了一声,“你们又不是没有车,要去自己去。”
说完他就要关车门,乔乔却拉住他的胳膊。朝自己的妈妈喊道,“妈,我们坐他的车,他开车快!”
说完就钻进了车里。
闵元春担心乔闵城的安危,也顾不得自己作家的身价,也随着女儿钻了进去。
曲劲逸不干了,他抱着双臂斜睨着两母女,有傲慢的语气的说道,“你们进来干什么,反正我们这车人在你们眼里都是一些不管乔闵城死活的人,你们那么在乎他,自己开车过去呀!”
“曲劲逸!”乔乔朝他大吼。
“开车吧,曲劲逸!”沈清坐在副驾驶上轻轻地拉了一下曲劲逸。
曲劲逸不满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在说沈清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嘀咕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欠乔闵城什么,明明是他一声不吭地找过来,现在还让别人以为是你的错,像个傻瓜是的也不知道回一句嘴!”
嘀咕完,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像飞似地开了出去。
车一直尾随前面的警车,行止邻县时,那些警车停了下来,然后罗伟与邻县的警察交流了几句,大家都拔出枪朝一片荒滩奔去。
张舒雅下车后就跟之前的同事打电话,很快她得到消息,乔闵城有可能跟着那个凶手进了荒滩的最深处。
“那里面有个废弃的砖瓦厂,不过地形很复杂。”张舒雅跟沈清介绍,以前她当民警时跟邻县配合一起案子时去过,那砖瓦厂简直就是一座迷宫。
“我们过去吧!”沈清说道然后转身对曲劲逸吩咐道,“带上你车里的急救箱。”
曲劲逸因为喜欢飙车也喜欢打架,沈清怕这个家伙有一天发生意外,所以帮他买了一个多功能的急救箱放在他的后备箱里。
现在乔闵城说不准需要这个。
曲劲逸听话地拿出急救箱背在身上,然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棍,他怕万一遇到那个凶手会有交锋。
曲劲逸、张舒雅跟沈清下了荒滩,乔乔跟闵元春也跟了过来。
曲劲逸回头对乔乔喊,“乔乔,你能不能心疼一下你妈,这么大年龄还跟过去,万一跌一跤怎么办?”
“我们不要你管!”乔乔回敬了一句。
沈清再次拉住曲劲逸,“曲劲逸,闵阿姨跟乔乔比谁都担心乔闵城,你就不要说她们,快点走吧!”
“她们有你担心吗?”曲劲逸反问沈清。“听到他死了的消息,你都昏过去了,没用的家伙!”
曲劲逸说完,扛着他的东西大步朝前走。
五个人赶到砖瓦厂时,警察进行对砖瓦厂附近进行了布控,罗伟见沈清她们过来,整张脸都黑了。
“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担心他!”
“现在情况不明,还不知道凶手在不在里面,这四周都很危险,你们过来不是添乱吗?”罗伟大手一挥,叫来一个警员。“把她们全部带到东南角那间破屋里,你在外面警戒。”
罗伟话音一落,闵元春就扑了上来,她抓住罗伟的胳膊问道,“警察同志,有没有看到我们家闵城?”
“这位大妈,我都说过了,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的警员已经进去搜查了,里面地形很复杂,你儿子在不在里面我们也不清楚!”
“请你们一定要找到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有事呀!”闵元春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所有做母亲大概都会如此,罗伟也能理解闵元春的心情,他好言相劝道,“大妈,你不要着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请你配合我们,只有配合我们,我们才有办法去救他对不对?”
罗伟的话音刚落,砖瓦厂里面就发出“呯”地一声巨响,罗伟把闵元春一推,掏出手枪就对准出口的方向。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沈清被曲劲逸护在身后,她也万分紧张地盯着出口,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乔闵城能含笑着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像过去一样跟她打声招呼。
喊她一声沈清!
“沈清!”是乔闵城的声音。
紧接着,罗伟飞快地奔了过去,然后外面围着的警员也奔了过去。
在一片混乱中,沈清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积压了多少情感,只是觉得能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这一切就足够了!
“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罗伟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大喊道,“受害人流了很多血!”
沈清马上反应过来,她从曲劲逸身上拉下急救箱,三步并成两步地奔到那群人之间,她一边喊着我有急救箱一边放开人群。
警员自然地散开,沈清挤到了乔闵城的身边,她先是贪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再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没事,就是被他砍了一斧子。伤到了腰!”乔闵城用手捂住后腰,笑着对沈清说道,“那家伙伤得更严重,现在还在里面躺着。”
乔闵城话音一落,罗伟就用对讲机通知里面的人员,让他们全力搜寻里面的嫌疑人。
“他在最里面的一个小隔楼里。”乔闵城跟罗伟介绍,“不过里面像个迷宫似的,很不好找,等一下我带你们进去。”
“好,你先处理伤口。”罗伟马上示意手下找些东西让乔闵城躺下。
几个人从砖瓦厂里找来一些破旧的垫子,然后把乔闵城扶着躺好,沈清拉开他身后的伤,一见那血口子又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乔闵城,我讨厌跟你缝伤口,所以请你不要再受伤好不好?”她大叫地训斥着但是手上并没有停,她快速地拿出医用手套戴好,然后对伤口进行消毒与缝合。
几分钟后她帮他包扎好伤口,乔闵城忍着痛站起来准备再一次进去。
这次,闵元春不愿意了,她上前拉住乔闵城,对罗伟说道,“罗警官,我们家闵城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让他再进去,再说抓犯罪分子是你们警察的事情,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派人把他送去医院。”
“妈,我没事,”乔闵城想拉开母亲的手,他劝道,“再说沈清已经帮我处理了,她是医生……”
“她是什么医生,她只是一名法医,你必须跟我的去医院!”
“不。我要带警察进去找到那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杀死沈清妈妈的人!”
“那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岳母!”
“现在已经不是了!”闵元春回身看着沈清,“沈清,请你告诉他,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清看着乔闵城,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谢谢你,乔闵城,不过我劝你还是去医院,刚才我看了你的伤口,就这样的深度及你衣服上的血来判断。你失血过多,再进去恐怕会昏倒。”
沈清说完对罗伟说道,“罗警官,我想我们可以根据乔闵城一路上滴的血迹找到那个人,所以乔教授还是让他尽快就医,这是一名法医的忠告。”
罗伟听完点点头,他朝手下吩咐道,“你们两个带乔教授去医院,其它的人跟我进去。”
罗伟说完,闵元春跟乔乔马上就架着乔闵城往外走,那两个警察也一左一右地护着他。
乔闵城喊了沈清一声。
沈清朝他微微一笑,“谢谢你能活着出来,所以请你去医院吧,算我求你!”
乔闵城看着沈清,他不在说话,任由闵元春跟乔乔把他拉走。
沈清回过身看着出口,她没有再回头看乔闵城一眼,也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曲劲逸扛着棒球棍问沈清,“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清看了看四周平静地说道,“从乔闵城的伤口上来看,他跟那个人交手肯定有些时间了,他花了大力气从里面走出来。可见这里面的地形四通八达,出口不一定只有这一个。”
“你的意思是?”张舒雅问。
“我的意思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乔闵城的智商他是不会把人打死的,所以那个凶手很有可能会醒过来,如果他从另外的地方逃走了呢?”
“对呀,很有可能!”曲劲逸挥了挥手上的棒球棍对张舒雅跟沈清说道,“你们两个守在这个地方,我去四周转一转,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你们把手机拿好,一有情况就通知我!”
他说完。朝砖瓦厂的后面奔去,跑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对张舒雅说道,“张舒雅,你小心一点。”
张舒雅亮了亮拳头,“放心,昨天晚上你可是领教过,我张舒雅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我是让你小心一点,看好沈清,你个白痴!”曲劲逸说完钻进了草丛里。
张舒雅气得撅起了嘴,沈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舒雅,我相信他是真的在跟你说小心一点,曲劲逸这个人一直就是口是心非!”
跟她一样,一直都是,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张舒雅没有在意沈清的话,她反而很关心沈清跟乔闵城之间的事情,她问沈清,“乔闵城的妈妈跟妹妹好像不太喜欢你,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微微一笑,不过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涩。“舒雅,你知道吗,妈妈死后的这十年,我过得很糟糕,不能跟人正常接触也不喜欢跟人接触,而这段时间以来是乔闵城一直在教我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克服自己身上的问题,所以我才有勇气回来,有勇气去面对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很爱他,对吗?”
“对,我很爱他!”沈清看向张舒雅。“但是爱并不是拥有而是要这会放手,所以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什么意思?”
“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不告诉乔闵城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而且我说了也没有用,他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而且口才超好,几乎无人能敌!”
“可是你爱他呀!放手不就是背判吗,背叛你的心你的意愿,这还是他希望看到的你吗?”
“道理我懂,但是我累了。”沈清转过身看向天边。目光慢慢地移到砖瓦厂的东南方向。
“张舒雅,快看,有个人从洞里爬出来。”沈清指着东南方向的一处草丛对张舒雅说道。
张舒雅必定是训练有素的警察,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拉着沈清慢慢地蹲到了墙角,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身后,见自己并没有配枪,只好从地上摸了一块砖头当做防身物。
“我悄悄地围过去,你跟曲劲逸打电话让他过来。”张舒雅悄声对沈清说道,然后弯起身慢慢地朝对方摸出。
沈清听从了张舒雅的安排,连忙给曲劲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边有情况,随后,她也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跟着张舒雅身后摸了上去。
“站住,警察!”张舒雅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喝。
那个钻出洞的男人猛地一回头,也就是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沈清看清了他的脸。
对,没错,是他,是那张脸!
“凶手!”沈清大喊着,抡起手上的砖头朝男人砸去。
男人轻松地躲开。面露狰狞地从身后抄起一把斧头。
“你终于想起来了!”男人狞笑着朝沈清走过来,“好,很好,反正看到过我脸的人都要死,那个流浪汉会死,你也会死,昨天追了我一晚上的那个男人也要死,还有你!”
男人说着瞪了张舒雅一眼。
“别这么大口气,你现在被人揍得连你亲妈都不认识,还想来杀我?”张舒雅掂着手上的板砖,不屑地看着男人。“我告诉你,现在这里全是警察,你跑不了的,慢慢把斧头丢掉,举起头来,我就少打你两下,要不然老娘会打得你皮开肉绽!”
“就凭你们两个小丫头!”男人挥了挥手上的斧头,“你们知道我砍了多少人吗?十三个,哈哈,这些人都像一只死鱼一样被我一斧头砍下脑袋,动都没动一下就呜呼了!”
“据我所知,你砍的这些人不是生病在家的女人就是行动不便的老人,还有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都是一些手无束鸡之力的人,你杀他们只表示你他妈不是一个男人!”
“你说什么?”男人愤怒了,举起手上斧头就朝张舒雅砍来。
张舒雅警校毕业,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近身博击,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还没有等男人挥下手上的斧头,她就一板砖飞到了男人的额头上,然后一个后旋踢直接把男人踢翻在地。
男人在里面被乔闵城打得浑身是伤,那经得起张舒雅这一脚。他被踢翻在地后连连滚了几滚才稳住身形。
不过,张舒雅这脚却引发了他的兽性,他发疯地嘶吼一声,再次爬起来朝张舒雅奔去。
沈清站在一边只顾为张舒雅担心,她大声提醒让张舒雅小心。
没想到,那个男人在奔向张舒雅的过程中突然收了脚步,他转变了一下方向朝沈清扑来。
沈清没有做任何防备,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男人越来越近。
当他的斧头快要落到她的头上时,突然那男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身后,曲劲逸的脸露了出来。同时露出来的还有他高举的棒球棍!
男人被击昏后,曲劲逸连忙把呆住的沈清拉开,他拍了拍沈清地脸问道,“你没事吧,沈清?”
沈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她朝曲劲逸微微一笑,“谢谢你,曲劲逸!”
她是真的要谢谢他,因为在曲劲逸敲昏那个凶手时,她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在妈妈被那个男人砍伤时,她没有逃跑,她跑出院子找了一根木棍然后回屋朝那个男人用力地敲打起来,在那个男人返身追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他来追吧,只有这们妈妈才不会被他受伤。
妈妈不是为了她而死,在那个时候,她也在拼命地保护着妈妈!
她把男人引出院子,然后被那个男人踢翻在地,那个男人拖着她想把她拉回到院子里,这个时候小鱼蛋出现,他朝那个男人扔石子,男人跑了,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从地上爬起来,她让小鱼蛋到屋里去照看她的妈妈,然后拼命地朝巷口跑去,因为哪里有一间诊所。
十五岁的她,想要去找医生帮她妈妈止血。
在黑暗中,她一路狂奔,却被松开的井盖绊倒然后昏迷在路中央。
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父亲沈厚山告诉她母亲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不吃不喝,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用,没有救回母亲。
“妈妈,我终于知道你让我活下去的原因,因为在我选择救你的时候,你也选择了救我!”沈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她终于活过来了,为了妈妈,她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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