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第一节有一个平常下午

他仿佛掉进一个最子黑洞,里面有没完没了的内容吸此着他,诱惑着他,使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赵凝《发烧·发烧》

有一天梦去下班回来,见家里没人,以为男友只是出去走走,下楼去买份报纸或买盒烟。这段时间每天她到单位去上班,他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看看电视或者拉上窗帘蒙头睡大觉。有时他白天睡足了觉,到了晚上就来了精神,动不动就要带她去看夜场电影,或者到一个生意清淡的酒吧漫无目的坐着,说些似非醉非醉的话。

郭东立最爱谈他以前的经历,说他以前在南方做生意的时候如何如何有钱,他说他曾经在深圳和海南两个地方呆过,生意做得很大。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梦去注意到郭东立变得格外亢奋,他口若悬河越说越来劲,他的眼神似乎都跟平时不一样,眼睛里有一种很迷离的东西。他不断用舌头舔着嘴唇讲述他的经历,他说他曾经跟几个朋友闯荡江湖,经历了许多事。他说有一次他跟朋友打赌,他当场把一万块钱撕成碎片,从阳台上往上扔。这个情节梦去怎么觉得以前好像在报纸上见过,但她没揭穿他,继续听他有声有色地往下讲。

郭东立说以前他在海南的时候,有个叫小青的女孩对他特别好,经常给他打电话,还常到他的住处来找他。

梦去问: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说着,他伸手摸摸梦去的脸。

“你们之间就这么简单?”

后来我就离开那地方了,她还一直给我写信。

郭东立总是讲述一些永远无法证实的爱情故事,梦去半信半疑,也不想多追究。有天他俩在酒吧里坐着,看到黑椰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梦去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郭东立却拦住她说:“别去,你没看他俩在吵架吗?”

你好像老躲着我那些朋友?

“没有。”郭东立耸了耸肩说,“我躲他们干嘛?”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回到家梦去就去洗澡,一个人在卫生间哗啦哗啦冲淋浴,听上去好像在生闷气。郭东立总是在床上解决问题,他知道梦去有时虽然生他的气,但并不拒绝跟他**。他的手只要一碰到她敏感部位,她立刻就被软化了,就像钢铁遇到高温,变成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在郭东立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一切都很正常,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出去,而是呆在家里看电视。郭东立白天去了一趟超市,买回一些零食和一瓶梦去喜欢喝的千禧干红。

他们边喝酒边吃东西边看电视,从一个台跳到另一个台,看几分钟晚会,又看几分钟国际新闻,再看一个哭哭啼啼的电视剧。

郭东立说:梦去,你跟那个老的有一手吧?

梦去说:“没有,我怎么能跟他呢。”

郭东立不信,缠着梦去非要她说出一点故事来。

“说吧说吧,他是怎么把你弄到手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郭东立见她有点生气,就用胳膊使劲搂着她哄她。他隔着薄薄的衣裙摸她**,把脸贴在她裙子外面呢喃似地说着话。他说啊啊啊呀呀呀咿咿咿他的声音奇怪极了,就像一个牙牙学语婴儿。他伏在那里,头发乱蓬蓬的,梦去看见自己的手指很深地插在里面,露出来的骨节显得很白。手腕上的黑白图案的小手链是郭东立给她挑的,他说这只小手链显得很神秘。在办公室写字或者敲电脑的时候,手链下面的两个小珠子会轻轻地擦着桌面发出咝咝啦啦的响声。这种声音使她常常走神儿,敲着敲着屏幕上就出现奇怪的字符串,根本不是梦去想要的东西。

你先过去吧,这些材料我来帮你整理。

洋子从高靠背椅后面伸过一只手来,推推她。

梦去站起来,空椅子兀自转着圈,椅背朝向两个女人。

洋子说:“你怎么了,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洋子又说:“不舒服就提前一点回去吧,这儿的事有我呢。”

梦去神情恍惚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她把裁纸刀扔进笔筒里,刚才她用裁纸刀修指甲,不小心伤了皮肤,手指上渗出血来。

“你的手链真好看。”洋子说,从来没见你戴过手链。

“我男朋友他很有眼光,特别会买这类小玩艺儿。”

这倒跟我那位有点像,胡楠也喜欢买这些。

提到胡楠这个名字,两个女人似乎同时感到有点尴尬。她俩在一起时从没提过这个名字,梦去不知道胡楠有没有把那“***”告诉洋子。这件事就像别在梦去胸口的一枚大头针,不碰它不痛,一旦碰到它,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毕竟,洋子是她的同事和朋友。

洋子却显得挺大度,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她知道了没当回事,也许胡楠嘴紧在她面前一字未提那件事。

这两个女人之间每天都像猜谜语,答案也是千变万化的,有时候越看越觉得洋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可说着说着感觉又模糊起来,觉得洋子这个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她的身份是神秘的,她的男友不只一个,她和梦去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却能沉得住气,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梦去觉得她们的关系始终是有距离的,中间隔着什么,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洋子已经坐在电脑前面忙起来,她活儿干得比梦去利落,这也是梦去佩服她的地方。梦去收拾好随身小包背起来走出办公区,她想今天提前一点回家,给郭东立做一顿他喜欢吃的饭。

在出租车里梦去听到一首烟雾弥漫的歌,那种类似于海妖的歌声迷住了梦去的眼睛。请别离开我,请别离开我……一遍遍地有人附和,副歌部分**叠起。顷刻间又飘起一首更加迷离闪烁不定的英文歌。街边的景物如幻景般晃过,大厦扭转着倾斜着晃动着在车窗前一闪而过,街上的行人穿着浅色的衣服在阳光下密匝匝如蝇如蚁如一片闪烁着光泽的柔色贝壳。

梦去心情极好地上楼,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一路上都在想昨天夜里那场狂欢,他的脸一直伏在她裙子上,她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插得极深。这是郭东立留给梦去最后的景象,这景象刀刮石刻一般地印在梦去脑海里,她以为,今后的日子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郭东立不在家。

梦去想他一定是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又到楼下去转了。

他喜欢买报纸,买烟。

梦去坐在沙发上喝水。

郭东立每天下班都要给他晾两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两杯水用梦去最喜欢的形状细长的直口杯装着,里面的水一杯高一点,一杯低一点,就像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梦去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还蒙在鼓里,对他抱有这样那样的希望。她还在心情极好地等他回来,外面楼道里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以为郭东立回来了,隐约间她甚至听到郭东立的脚步声已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烟,几张报纸,还有一点小零食。

他已经走在楼梯上了。

他拐弯了。

他在走最后几级楼梯。

他站在家门口了。

他在抬手按门铃。

门铃新换的电池,声音响得要命。

“来了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不顾一切地飞奔去开门,匆忙间脚绊了一下门厅里的桌子腿,差点摔一跤。

门开了。

不是他。

是一个上门直销化妆品的男人。

梦去愣在那里,听那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闪闪亮亮的漂亮瓶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梦去脑子里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她想郭东立会不会不告而别突然之间离开她?这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就很难再将它驱赶掉。她手里拿着钥匙,“砰”地一下带上门就往楼下跑,推销员就拎着包一路跟着,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单元门口空地上的那辆车不见了,地上还有车胎的痕迹,那辆车却不知去向。

房间里只少了他一个人,却好像整栋楼都空了,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邻居家的电视声都听不到,所有的声音都像被一个巨大的注射器抽了去,剩下的只是真空的房间,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呼吸,没有生命。梦去觉得很难熬,她还对那个男人抱有一丝幻想,她以为他还会像上几次那样,他走了还会再回来。梦去打开床边扔着的一只小收音机,黑暗中多了一个小红亮点。有一个高亢清亮的声音在唱《乞爱者》:

啊耶一,你要让我等你多久……你要让我说些什么……到底我有什么过错耶,分手相信你也愿意耶……不想失去你的身影……看来真的无法挽回……歌者只有声音,没有形体。她想那个人也许不会回来了,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梦去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喂,郭东立在吗?

你是谁呀?你……

没等梦去问完对方已把电话挂断了。

梦去被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包围了,他们都是找郭东立的,电话从早晨五点一直响到午夜,响一阵歇一阵,两天下来梦去觉得自己快要被那过分密集的电话铃给吵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找郭东立,她的处境很糟糕,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夜里12点,屯话铃再一次响起,梦去以为又是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拿起来一听,却是张启明。她以前是那么讨厌他,现在却觉得,张启明是她唯一可信赖的人。梦去在电话里没说两句话就呜呜地哭起来。

§§§第二节夜

张启明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点。他说他是趁家里那位熟睡之际偷跑出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稍微有些气喘,看得出来很紧张,他既担心梦去这边出事,又怕被家里那位发现,他像一只疲倦而又兴奋老鼠,窜来窜去,窜到这一边就开始牵挂另一边的事,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心其实放在了这一边。

他看到梦去这可怜的小女人被连续轰炸般的电话铃吓坏了,她蜷缩在房间的一角,身上披着块暗绿与土黄织成的毛巾被。在昏暗的灯光下,张启明立刻认出他们在那块毛巾被下做过爱,那块毛巾上的图案像两条盘扭的蛇,一节身体是分开的,另一节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这样反反复复错综复杂没完没了地扭结在一起,就像他与这小女人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分开了舍不得,跟她搅在一起又很麻烦。

电话铃正如梦去形容的那样,隔一小会儿就有一个人打进来,问郭东立在不在,然后就挂掉。夜已经很深了,可打电话人仿佛处于另一时空,或者跟这儿恰好有十二小时的时差,这里的深夜是那里的正午,阳光刺目地从头顶照射下来,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人影,那些人影的肘部与头部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是打电话的姿势。

“他到底干了什么?”

在接过几通电话之后,张启明问梦去。

梦去摇头。她看上去疲倦透了,随时可能一头栽下去。她的眼皮像失去控制那般一次次慢慢合拢,又一次次地睁开,她挣扎着,身体坐得很直。她身上穿了件粉绿色的小背心,**的形状在小背心下隐约可见,特别是挺立的**,像一粒宝石那样硬,将弹性背心顶起来。

张启明走过来,将一个手掌按在她的小背心上。

他隔着背心轻轻地摸她。

梦去闭着眼不说话。

他开始动手解她的扣子,把一只手试探着伸进去。

“今天晚上不行。”

梦去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

“为什么?”他问。

我……

电话又响了。

张启明走过去,把电话机拿起来,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阵,然后用手捏住机身侧面那个细小的透明小插头用力向外一拽,电话线就从电话机上脱落下来。张启明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搂着那个受惊的小鹿似的女人沉沉睡去。

张启明把玩着梦去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只小手镯,背对着她说:

“明天你别去上班了。”

过了会儿又说:

“说来说去,还是我对你最好。”

梦去断断续续又听他说了一些话,似乎是一些不连贯的梦话,又像酒后说过的话。她睁不开眼皮,无法辨认他是在什么状态下说那番话的,她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时候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想动一下。

接连几个晚上,张启明都过来陪梦去。

梦去没去上班,也没到外面去,人像傻了似地一天到晚愣愣的,也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摸她、碰她,她也不拒绝,但也没什么更多的反应,她那段时间的表现更像一个玩偶,任人摆布,她的身体留在这里,心思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第三节对自己无能为力

电话灾难过去之后,有一小段相对的平静,时钟嘀嘀哒哒地走着,好久没有这样静过,梦去都有不适应盯着电话机,不放心似的看着,总觉得它会随时随地响起来。

“你就放心好了。”张启明扶着眼镜告诉梦去,“事情都过去了。”

张启明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只油滋滋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有一只有些合不上盖的一次性饭盒,饭盒里装着满满一盒灌汤包。

“是街口新开的一家店,买来给你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他说话的口气带有明显居家男人特有的情味。

梦去坐在桌边不知怎么竟然想起父亲。母亲总是怀疑父亲在外头有人,梦去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她信了。张启明站在她背后看她吃东西,灯把他的影子投到了桌面上,那是很庞大的一团黑色,把梦去浑身上下罩在他的阴影里,有一点安全,还有一点奇怪。

梦去的胃口恢复了,大口大口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她想起什么似地问张启明:

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过会儿他又说:我在家里吃过晚饭才出来的。

梦去不再做声,只埋头吃东西,咕嘟咕嘟喝杯子里的清水。

他是有家的人。她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就自己没有。她对自己的生活无能为力,她不知道怎么把生活弄成现在这样子,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在29岁之前,她还是个处女,生活简单而又沉闷。现在想想她倒宁愿回到那种沉闷中去,那是简单的、不用动脑筋的生活,没有什么快乐可言,但却简单安全。

张启明从后面用力搂住她说:

“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你会很安全。”

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的头过于向前探不小心碰到了木质灯罩,整个房间里的光晕晃动起来,他们好像来到了一艘船上,周围的景物颠簸起来,桌面倾斜,杯盘重叠,墙上的装饰画变得模糊不清……

张启明摘去眼镜凑近她问:

“梦去,没事儿吧你?”

梦去看到一张陌生苍白而又老旧的脸,她感到头疼得厉害,她不再想什么,而是任由别人摆布,不再替自己做丰。

灯影把他们的身体都拉长了,特别是映在白墙上的那个鞋跟,长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它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匕首,凌空悬在那儿,随时可能落下来,刺向那男人的心脏梦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恨他,在跟他做这事的同时,还希望他被匕首刺中,希望他流血。张启明却说恨是爱的另一种形式,每一种深切的爱都是含有恨的成分的,凡是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的夫妻,都不是真在乎对方的夫妻。他关于爱与恨的这番高论,倒把梦去给说糊涂了,她不再用脑子感觉对方,而是用身体,她惊异于他手法之细腻,在**之前他长时间地抚摸令人无法抗拒。有的时候他希望在她脱光了之后穿上一双跟细得几乎不能走路的鞋子,梦去任由他摆布,只觉得她的性伴侣怪得有趣,却并不感到恶心。

梦去有时会盯着自己的细鞋跟映在墙上的影像观摩好么。

她的腿被灯影拉得修长完美,鞋跟在空中有节律地舞动着,好像一种舞蹈,舞蹈者不是梦去本人,也不是身边这个男人。

这个在墙上跳舞的人到底是谁?

邻居不知谁家有人在用钢琴弹奏一段小步舞曲,有七个小人在墙边上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路,他们一晃而过,接着又来了几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她们是旋转着过来的,速度极快,她们一律轻盈得像风似的,她们毫不费力地转动裙摆,使裙摆保持鼓胀圆满状态,好像裙的内部撑有裙撑子,其实不是的,是速度撑住她们的裙子,她们不停地转下去,裙子就会永远地鼓胀起来。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体内部穿行,手法多变,层次含糊。梦去的呻吟声像涟漪那样延展开来,一波连着一波,层层叠叠。在这一刻她是喜欢他的,因为他控制了她的身体,控制了她的中心开关那一点连着她的全部神经,四通八达,梦去再次感到那妙不可言的畅快。

§§§第四节这一切在某一个早晨突然结束

每一种快乐都有危险,或者说危险就潜藏在快乐里面。当梦去终于适应了跟一个老男人那种既尴且尬关系的时候,这一切又像汽车刹车似地在突然之间结束了。

在夏天的一个早晨,张启明被一个女人挡在梦去家的单元门口。隔着玻璃与窗纱,梦去看到他们大吵大闹的丑样。与此同时,母亲也在跟父亲吵架。他们打电话给梦去,叫她赶回去救火。梦去手里拿着电话听筒看楼下那一对吵得热火朝天,她的感觉怪极了,她忍不住想乐。她想像着要是那个凶女人冲上来她该怎么说怎么做。她看到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跟疯子似的,骗子,**狂,占有欲极强的女人,不爱的夫妻,梦去的世界就是由这些人组成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梦去使劲想,可她没想出来。

他们在一家稍好一点的饭店吃了一顿像模像样的散伙饭,那天老家伙喝了不少酒,眼圈都红了。

房子你可以继续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会搬出去的。”

“不管怎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玩你。

我没有。

“你原来这么想过。”

我没有。

你想过。

梦去只好顺着他说:

哦,好好,我想过。

他的红眼圈越发红了,梦去真怕他当众掉眼泪。

张启明伸出一只手来按在梦去的手背上。他们的关系在这一瞬间又奇妙地倒退到了初始状态,那时候他就喜欢有意无意碰碰她的手背,她只好假装没感觉。可是现在,她没法再假装投感觉了,因为她感觉到了疼。

他有些失去控制了,他一遍遍地问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他,他越捏越紧逼着她一定要回答。

梦去别过脸不想看他。

他的脸被酒精泡得很难看。

我会搬出去住的。梦去说。

不管怎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刚才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

“可我还想再重复一遍,你不要觉得我是在玩你。”

梦去指着不远处幽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过时的妇女的背影对身边的醉鬼说,看呀,那人像不像你老婆?

醉鬼不再纠缠她,而是趴在桌上哭了。

梦去独自结了账,从饭店里出来,看到天空中布满大而奇特的星星,在城市里很少能看到星星了。梦去拒绝了朝她缓缓开过来的出租车,她想沿着清爽的街道自由自在地走上一走,什么也不想,把身后的事统统忘掉。

梦去走过玻璃橱窗,走过明亮的广场,走过广告牌,奇幻的光线使她感觉自己像走在梦里一样。在路过一条小街的时候,梦去发现一个奇特的事实,她发现那条街上每棵树下都站着一对情侣,他们像哨兵一样守着那棵树,他们静没无声地伫立着,像是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了,并且还将站下去,直到深夜。他们像舞台里的景物,又像一个个纸片剪成的人影,他们在说些什么甜蜜的话还在吵架,梦去什么也听不清。

梦去站在。棵没人的树下问自己:

“我算一个爱过的人吗?”

妹妹梦去姐姐梦来11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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