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这位县君才十二,他那兄弟都三十了,就揪了一下后脖领子,非个屁的礼。可没人敢去跟皇帝讲这个理。
大内护卫属于禁军。禁军直属皇上。非皇上直接下令,那兄弟去不了边疆。
从那以后,他吸取了教训。但凡遇见皇帝和这位百里县主命令相悖的,赶紧认罪就好,千万不要傻乎乎地去对付那个小县主。
果然,皇帝虽在盛怒之下,见禁军无人敢动手,也只不过大袖一回怒斥了一声:“一群废物!”然后屁事没有,扭头又跟柱子上那位主儿互怼去了。
皇后娘娘一看这乱,哎呦一声:“这又是怎么了?”
皇帝和百里芸齐齐回头。皇帝刚要开口就被百里芸抢了先:“母后救命!皇上他要把我关起来学规矩!”
皇帝气得伸手指着抱着柱子灵活绕圈的百里芸破口大骂:“皇后你来看看,这还是个人么?是人么?峨眉山的猴子都没有她这么不服管教!”
皇帝又指她那飘啊飘的道袍:“你再看她身上穿的那见鬼的玩意儿!那是什么东西?啊?丢人!败兴!一个好端端的县主穿成这么个鬼模样,还敢到道观记名、拜师、当姑子……皇后你给我说,她好意思叫你一声母后,你好不好意思应她?”
皇后看着柱子上壁虎一样爬来爬去的那泼猴儿,也是头疼:“溪桑,听母后的话,快下来!翻过新年虚岁都十六了,转眼要嫁人的姑娘了,可不敢再这么皮。”
一听这个,百里芸顿时又毛了,扒着柱子蹭蹭蹭又往上爬了一截:“我才没有那么大!人家刚过十四岁的生辰,刚十四!不嫁人!”
“好好好,不嫁人。”皇后顺毛捋,“那你下来可好?”
百里芸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下!除非你让皇上答应,不关着我、不让我学规矩!”
“休想!”皇帝怒吼一声,卷起袖子就往前走,“以为朕没习过弓马是不是?”
“皇上不可啊!”眼看九五之尊也要爬柱子,皇后都给惊了,一把抱住皇帝的胳膊,仰头朝上急喊:“还不快下来!真等着皇上也跟着爬上去么?”
满殿的人都吓得跪下了!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挡住皇上前进的脚步,死都不敢让。
百里芸瘪瘪嘴,她也没想到皇帝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来。好吧,不就是学规矩,比惹恼了皇帝全家砍头强。
百里芸磨磨蹭蹭地从柱子上爬下来。跪着拦路的太监宫女们赶忙膝行让开一条路。
皇后深深吐一口气:“这不就好了?皇上,孩子还小,有话慢慢说……”
皇后话音都还没落,皇帝突然挣开她的手臂,脱下脚上的一只鞋,照着百里芸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百里芸太惊愕忘了躲避,端端正正被鞋子砸中脑门,“嗷呜”一声痛呼!
皇帝光着一只脚,双手叉腰,得意大笑:“砸到了!啊哈哈哈!”
皇后以及众人:……
李氏接到百里芸回京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百里辰亲自到曾府递的消息,顺便接母亲回家。
一到曾府,见府里一团乱,前院里堆了好些箱笼,来来回回的仆役神色慌张,曾大人脸色奇臭无比地亲自指挥着,百里辰疑惑地上前见礼:“伯父,府里这是怎么了?”
曾大人扭头看见百里辰,下意识地要掩饰一下,但想想李氏此刻还在内院帮着情绪同样糟糕的夫人忙活着,又觉得圣旨都明发了,瞒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无咎啊,你是有所不知。今日……唉。”曾大人觉得这事儿简直没脸说,“高公公亲自来传旨,皇上将我家那没脸没皮的东西,赐给东亭郡王为妃了。”
百里辰一愣,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喜。
曾大人的夫人与李氏是打小儿的手帕交,那感情是真的好。说她是李氏最亲近的闺蜜也无不可。当年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三人从西北回来,冷不丁被父亲关了起来,还是曾夫人帮着暗传的消息。
两家的夫人亲近,儿女们自然也都走得近。原本,百里辰与曾家公子也是常来常往的,可自从上个月出了一件不太好看的事儿,他也是今天才再次踏足曾府。
曾家那位庶女,突然对他做出了不敬之事。
说不敬之事是顾忌两家的颜面,其实说白了,就是非礼。
那天,曾公子兴致勃勃地给他捎信儿,说府里的花房出了一株奇花,算时日,估摸着恰恰好腊八那天能开。百里辰不是正准备给妹妹的生辰礼么?曾公子觉着,这花儿就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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