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最后,冀王放弃了跟母亲恳切地说理。说也说不通,有什么用呢?“总之,明日儿臣会把母亲派去的人亲自给您送回来。母亲歇息吧,儿臣告辞。”
德太妃愤怒地拍了桌子:“你敢!”
屠弈是真的心累:“母妃。您原本好好地跟儿子在封地,难道就没想想,为何太后会突然召您回宫?母亲,您的地位尊崇没错,您心中怜惜舅舅一家也没什么。但您要想磋磨百里家的嫡女——您可曾想过后果?”
德太妃难以置信地瞪着儿子:“你……你此言何意?太后召我回宫难道是因为……”
屠弈别的话多一句都不想说了:“母亲,您百般看不惯的这个儿媳,纵然您不在意她是儿子心爱的女人、您孙儿孙儿的娘亲……就只说她是当朝唯一一位长公主的亲姐姐。母亲,您一定要跟她们姐妹作对到底么?”
德太妃不肯信,眼中怒火犹炽:“太后怎可能因为百里柔而召我回宫!本宫是当朝太妃!当年跟太后娘娘有生死患难之谊!本宫管教自己的儿媳,谁能……”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被外面的一阵骚乱打断。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禀报:“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那里来人了!”
德太妃心情正烦怒,闻言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好好回禀!太后娘娘那里来人是常事,何故如此惊慌!”
小太监唬了一跳,强自镇定精神,伏地跪禀道:“太妃娘娘恕罪!实是太后娘娘那里派过来的乃是掌律嬷嬷。跟着的是慎刑司的人,抬着卞嬷嬷的尸首和另外三个您派到冀王府的人,说是……说是她们仗着您的身份,在冀王府言行无状,冲撞了嘉熠长公主!”
德太妃惊得一跤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里:“嘉熠……嘉熠她竟然敢!太后,太后娘娘竟然也纵容她至此……”
惊怔半晌,视线才慢慢凝聚到殿中默默无语的儿子屠弈身上,颤声道:“奕儿……”
屠弈叹息:“母亲,之前嘉熠不针对您,看的是苞桑的脸面。如今嘉熠当真撕破脸来,您可还觉得对上她,您有胜算?”
德太妃彷如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呆呆地坐在原地。
原本,她觉得她是有胜算的。她是可以为卞家出气、为死去的腼儿撑腰的。
可现在,她忽然发现,百里柔的身后站着的,最厉害的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她根本惹不起的女人!
撕破脸了……撕破脸了……
如果,太后让她回宫,实际上是对她磋磨儿媳的警告。那这番她又故意派了卞嬷嬷等人过去,太后是不是也觉得这是对她的挑衅?
如今,嘉熠把人直接撵了回来。太后一句“冲撞了嘉熠长公主”,就把人投入了慎刑司。卞嬷嬷甚至直接都没了命!
儿子不站在她这边,百里家她也得罪了,太后这次等于变相地跟她翻脸……
德妃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本宫……本宫到底是百里柔的婆母。百里芸……百里芸好歹也该顾忌一二。”
屠弈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也许有时候你无可奈何的人,真的只有血淋淋的教训才能把她叫醒。
当日,德妃呈递宫折,请求年后跟随冀王回封地,待彩屏公主婚期将近时再来操持。
次日,太后娘娘派身边女官到德太妃宫中,请她考虑是否要自请去为先帝守陵。
德太妃惊骇不已,亲自到太后娘娘宫中请罪。太后娘娘目视其良久,问她可愿常留宫中陪伴于她。
德太妃感恩戴德,叩头谢恩,再不敢提前往封地一事。
初平三年的新年,怀孕三个月的冀王妃百里柔过得特别的安生。
而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葛大夫依然没有回来。但郎风针对郡王布置下来的任务,已经获得了战略性的成果。
话说郎风最初接到任务愁得抓掉了一把头发之后,到底还是被他想到了一个歪主意。
他把暗搓搓瞅准了的十几个虎背熊腰的西北亲兵单独叫到了一块儿,说有特殊任务,每天给他们加训。训完了,还要进行三天一次的比赛。
比赛夺魁的,赏一个青楼的干净姑娘,可以风流一夜。但有一个条件,不许让人家姑娘受伤。
一个月之后,郎风垮着一张脸来给拓跋猎交卷了:“王爷,您要的法子,都在上面了。”
拓跋猎瞄了一眼,迅速收起,这才略带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郎风真想憋屈地大哭一声:他哪里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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