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节,跟现代一样这是大宁最具浪漫色彩的节日。Www..Com
牵牛织女鹊桥相会。
宫中设宴于合欢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后宫嫔妃皆盛装出席,只为博得皇帝的眼球,今晚留宿在自己宫中。
后宫设宴尽欢的同时,一辆不算起眼的马车正前往皇城的侧门,驾车的宫人亮出一枚令牌,挑起车帘,守门侍卫往里瞧了瞧便恭敬地退开让行。
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外城驰去,车内三名女子脱下侍卫服饰,各自换上了一套裙衫。
阮凝湘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一脸兴奋地问:“秦禄,还要多久才能出城?”
“主子稍等片刻,很快就到了。”禁卫军秦统领面无表情地驱赶着马车,恭敬地答道。
等到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秦禄停下马车,伸手欲搀扶阮凝湘下车,不料,她敏捷地纵身一跃,欢天喜地地往人群中挤去。
“小姐慢点。”锦瑟在后面焦急地喊着。
永安街头车马辚辚,人流如潮,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茶馆、酒肆、当铺、绸缎铺,还有临街小贩卖力地吆喝声,孩童们嬉戏追逐打闹声,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幅幅精美流畅的画卷铺天盖地地印入她的眼帘。
直面这种久违的热闹,阮凝湘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深吸口气,脸上洋溢着激动又悲凉的笑容。
她不是没想过私逃,但是古代不像现代,一个来路不清户籍不明的女人,随时有可能会被人卖去花楼,何况原主娘家也会遭到牵连,她不能这么自私。
皇帝想来也有这方面的隐忧,特意派身手不凡的秦统领随身跟着她。
纵使今生注定永远逃离不了那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牢笼,今天她也要忘却身份,忘却烦恼,潇洒恣意一回。
时间有限,她昨晚招来宫人集合各家消息,商量制订出了一张行程表。午膳去最出名的瑞云斋海吃一顿,下午逛遍整条永安街,介于城南晚上有乞巧节狂欢活动,晚膳就定在城南的一品宴。
第一站,瑞云斋。
瑞云斋在京城赫赫有名,正值午膳时间,酒楼里人声鼎沸,阮凝湘直接往大堂中间的四方桌旁岿然一坐。
“小姐,咱们还是上二楼雅间吧,这里……”锦瑟皱眉环视一圈,一楼大堂多是一些粗野汉子,言语污秽不堪入耳,不似二楼包厢清静幽雅,弄不明白主子作什么要选在大堂吃饭。
旁边的酒楼伙计见了,心里暗笑,瑞云斋的二楼雅间,起步价便是五两银子,这位姑娘穿得还算体面,身上却连件值钱的首饰都没有,想来定是落魄世家的小姐。
阮凝湘强拉着她入座,不耐烦道:“咱们又不是文人酸儒,何必染上一副自命清高的习气,吃饭就要图个热闹。”
“说得好!”邻桌一位宽衣大袍的男子猛地拍桌而起,郎声笑道:“这位小娘子性情爽朗,今日这顿酒饭算我请了。”
阮凝湘连忙笑着起身,似绿林豪客一般双手抱拳道:“谢过这位大哥,区区一顿饭而已就不让大哥破费了。”
秦禄一旁看着阮凝湘这般作为,眉间微微一皱。
相互客套几句后,阮凝湘自行坐下后,自怀中掏出一锭白晃晃的银子,豪迈地往桌上一拍,声音清脆爽利,“这位小哥,麻烦把你们瑞云斋所有菜色挨个上一份。”
此言一出,不光锦瑟冰梅满脸惊容,连秦禄也瞪直了眼睛讶异地看着阮凝湘。
阮凝湘回给他们一个‘要吃就要吃得尽兴而归’的表情。
店小二收下银子,抹抹汗退了下去。
等到菜都上齐,锦瑟冰梅秦禄三人对着满满一桌子席面,却有种无从下筷的感觉。
阮凝湘边吃边招呼,“多吃一点,下去才有体力去逛街。”
风卷残云般地吃遍所有菜,阮凝湘用帕子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带着他们撤退。
锦瑟他们也终于明白了阮凝湘方才不断地怂恿他们吃饭的原因,足足逛了三个时辰,阮凝湘依然精力充沛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就好像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姐头一回进城一般,明明宫中库房里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她还是乐此不疲地搜罗各种新鲜玩意,扬言回宫赏赐宫人。
锦瑟身心疲惫地抱着一堆锦盒,有点后悔跟主子出来了。
直至夕阳的余晖洒满整条永安街,阮凝湘才决定往城南去。
琴韵悠悠,回荡在整个一品宴,公子哥们喝酒划拳,吟诗对赋,热闹非凡。
一品宴菜色称不上出名,却多是达官显贵眷顾的酒楼,只因它是京城最高的酒楼,视野开阔,临窗眺望,城南的夜景尽收眼底。
阮凝湘带着他们上了四楼雅间,照例吩咐小二上了一桌子菜。然后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秦禄看,想到下午他跟着她们到处瞎逛,却毫无半点怨言,不禁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一表人才,武功高强,前途无限,阮凝湘是越看越满意。
“秦禄,今年贵庚?可否婚配?”
秦禄面露尴尬,勉强道:“在下今年正好二十,尚未婚配。”
阮凝湘满意地点点头,“锦瑟,你觉得秦禄如何?”
“小姐,你快别拿奴婢玩笑了。”锦瑟羞红了脸,急得踢了她一脚。
阮凝湘却毫不在意,“我看秦禄不错,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武功盖世,典型的高帅富。”
“夫人说的这是哪家的好儿郎?”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不是楚焱是谁。他现在不应该在宫中陪着那一大帮女人吗?
阮凝湘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无影无踪,强笑着上前挽着他入座,“妾身想要撮合一段姻缘,嫔妾的两个丫鬟,锦瑟天真善良,冰梅性子沉稳,都是宜家宜室的好姑娘。”
锦瑟冰梅一时间羞得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恳请夫人不要乱点鸳鸯谱。”秦禄阴着脸色抱拳道。
小二开始上菜,阮凝湘也就瞪了眼秦禄乖乖坐下吃饭。
灯火通明,夜晚的京城更添了一丝喧嚣浮华。
阮凝湘站在窗边倾着身子抬头仰望浩瀚夜阑,一道银河横亘天际,牵牛织女星隔岸相望。
漆黑的夜空忽地绽放朵朵烟花,比之宫中的烟花更要绚丽多姿,阮凝湘赶紧拉着冰梅锦瑟来观赏。
隔壁雅间的一名男子听见阮凝湘的惊呼声,便隔窗朗声为她解释:“今天是京城首富张意正结发妻子的忌辰,听闻他妻子生前最爱看火树银花,因此每年这一日张意正定要在秦河岸边燃放一整夜的烟花。”
“这么大手笔?天下居然还有这么至情至性的男人。”阮凝湘探着脑袋,不可思议道。
“为了心爱的女人,一掷千金又何妨?”男子笑了笑,说着提着酒壶转身回了雅间。
夜色如水,窗前的女子遥望着璀璨的夜空,笑的肆意飞扬,仿佛挣脱了牢笼的金丝雀,每个表情都是那样的鲜活。楚焱执着酒杯晃了几下,仰脖一饮而尽。从小太傅教导他,前朝末帝为了心爱的妃子不惜一掷千金,乃是昏君所为。
现在他却觉得千金若能买她一笑,值得。
“小姐,河岸两边聚了好些人。”锦瑟欣喜地嚷嚷道。
阮凝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拍手乐道:“定是李嬷嬷说的鹊桥会。”
原本人潮涌动的秦河边,如今已是挤得水泄不通,其中甚至不乏未曾出嫁的闺中少女。大宁民风不算开放,一般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不提倡她们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不过有一天除外,那便是乞巧节。
这一天少男少女倾诉爱慕,促成佳话的不在少数。
秦河岸边设着一张桌子,男男女女嬉笑着围作一堆,阮凝湘忙凑上前一瞧究竟。
“每人只需十文钱便可参加鹊桥会,至于今晚所得银两,我家老爷乐善好施,到时会再加一倍用于赈济贫民。”一名头戴纶巾的男子见了俏丽的阮凝湘,便怂恿道:“姑娘若能拔得头筹,届时会有神秘礼物相赠。”
“敢问你家老爷何人?”顾长顺上前问道。
“京城张意正是也。”男子笑着解答。
原来是那位至情至性的首富,阮凝湘跃跃欲试,掏出二十文铜钱,拉着锦瑟一起报名鹊桥会。
按规则是一男一女,但也有姐妹间凑对玩闹的,反正权当一个善举。头戴纶巾的男子便笑着递给她们两个面具。
楚焱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锦瑟。
感受他的注视,锦瑟吓得直哆嗦,撇着嘴将手中的银狐面具递给了他。
阮凝湘顿时觉得无比烦躁,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男子手中的号牌,随后戴上银光闪闪的蝴蝶面具,往河岸的左边的人群走去。
规则很简单,两个持有相同号牌的人最先相遇,便是赢家。
碧波荡漾的秦河两岸挤得水泄不通,左岸是清一色的蝴蝶面具,右岸是清一色的银狐面具,两岸之间横跨着一座天水桥。
只听一声清脆的锣鼓响起,人群立刻沸腾起来,众人争先恐后地往天水桥上去,阮凝湘也被人群推推搡搡地往前走。
人头攒动,面前晃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具。身边女子隔着面具肆无忌惮地呼喊着情郎的名字,阮凝湘顿时懊悔不已,难以想象她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当今天子的名讳,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顺着人流,阮凝湘兴致缺缺地扶着天水桥的栏杆一步步踏上台阶,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拽住,她震惊地抬起脑袋,只见那人的手穿过两三个人的身子隔空抓紧了她的手。
人海茫茫,他唇际含笑,静静地凝视着自己。或许是夜色太美,或许是河灯过于绚丽,面具下那双深情脉脉的眼眸,让她恍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楚焱紧握着她的手穿梭在人海中往岸边走去,他捏得死紧,拥挤如潮的人群怎么都冲不散他们。
两人来到那名头戴纶巾的男子跟前,分别交出号牌。男子接过号牌一对,笑着道喜祝贺,并执起槌子敲响锣鼓,顿时河岸边传来一阵阵的懊恼叹息声。
楚焱顾自摘下面具,火树银花下,一袭墨竹袍子的他,气质儒雅,俊逸出尘,惹得少女们纷纷涨红了脸。然而,他只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那般深情,那般刻骨。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我家老爷亲手做了一盏天灯,赢得头筹便可当众燃放,老爷还亲笔为二人写下了祝福。”
男子说着命人提来一盏五角天灯,点燃灯芯,众人只见黄灿灿的壁纸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想来这是张意正对亡妻的缅怀,也是对他们最虔诚的祝福。阮凝湘无声笑了笑,真是天大的讽刺,这世间谁都可以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却独独不会是面前之人。
被少男少女们簇拥着放了天灯,眼见时辰不早,楚焱示意秦禄等人去取马车,回首望了眼夜空中的那盏天灯,拉着阮凝湘慢慢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街道繁华,人声鼎沸,两人却沉默着不发一言,一抹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暗涌浮动。
秦禄和顾长顺分别拉着一辆马车,阮凝湘一脚甫踏上秦禄的马车,天旋地转间,已被人拦腰抱起塞入了顾长顺的那辆马车。
刚坐稳,只见楚焱掀帘而入,扔给她一套侍卫服饰,随后吩咐顾长顺驱车回宫。
阮凝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平时在床上XXOO是一回事,在马车里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她实在做不出来啊!
事实上,不用她脱,自有人替她代劳。
“停车。”楚焱哑着嗓子喊道:“二十步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
顾长顺猛地拉住缰绳,疑惑地回头欲掀起帘子询问,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再没胆色掀帘子了。
车内的阮凝湘软在他的身下,听他这样说,登时急红了眼,居然把这种龌龊的事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来,你不要脸,老娘还要脸啊!
“顾公公,怎么停车了?”锦瑟掀开帘子,诧异道。
“咳咳,”顾长顺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恐怕主子们有事相商吧。”
锦瑟冰梅了然地点点头,毕竟回宫之后,皇上和主子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机会促膝长谈了。
正当锦瑟冰梅皱眉沉思回宫之后的应对,突然前面那辆马车内发出一声短促的、暧昧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娇呼。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顾长顺。
顾长顺顿时尴尬地无地自容,就好像偷欢被捉的是自己。
锦瑟冰梅见此,登时涨红了脸,回身进了马车。
青丝散乱的阮凝湘,喘着粗气,这种车震所带来的刺激与兴奋,令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身下一阵阵狂风暴雨般的挺进,几近崩溃的边缘,阮凝湘抑制不住想要呻、吟,连忙圈着他的脖子,迎上他的薄唇,将千娇百媚的呻、吟声堵在两人唇齿间。
马车再次飞驰,楚焱抱着绵软无力的阮凝湘,凤眸中满是餍足的笑,“爱妃上回那件事办得不错。”
阮凝湘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嫔妾不敢居功,能为皇上分忧是嫔妾的荣幸。”
楚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今晚的湘湘甚得我心。”
回了吟霜阁,阮凝湘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之后的几天,过的平静无波,皇帝命人严加看守,同时也不许任何人探视,算是为她解决了很多隐患。
冰梅端着一碗酸梅汤踏进殿内,见阮凝湘正靠在榻上打盹,忙为她取来薄纱盖上,却不想将她惊醒了。
“主子近来怎么老是打盹?”冰梅取来一个竹席靠枕给她垫在背后。
阮凝湘闭着眼睛,扭扭脖子,“我也觉得最近似乎特别渴睡,精神也恹恹的。”
锦瑟从里间出来,听到阮凝湘的话,笑着道:“主子成天吃吃睡睡,当然会觉得没有精神,不妨多到院里松动松动筋骨。”
说着她便拿了昨日阮凝湘换洗的衣裳出了正殿,抱着那堆衣裳直接进了东偏殿,见了竹烟,随口道:“主子最近不知怎么地老是渴睡。”
竹烟却惊呼一声,喜道:“该不会是主子有身孕了吧,想来主子入宫都有一年多了,肚子也该有动静了。”
锦瑟眼神一亮,满脸喜色,“保不齐还真被你言中了。”
竹烟咧着嘴疾步出了偏殿,欢快地往正殿跑去。
目送着她的身影,锦瑟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手中的衣衫也掉了一地,愣愣地跟着她往正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白雪姑娘的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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