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张怕忽然矮下身体,再往后一退:“你敢打我?”
杨大脑袋脾气上来,抬手一巴掌,没打着。跟着踢一脚,没踢中。张怕反应太快,退到两步外蹲着:“你打我是吧?哎呀,死了死了死了。”慢慢歪着身体倒在地上,不过马上又站起来:“刚才没碰到我哈。”走近一步:“重来,再来一下。”
杨大脑袋瞪着眼睛说话:“你是想闹是吧?”
张怕说:“严肃点儿,我碰瓷儿呢,请你尊重我的工作,再打一下。”说着话往前凑。
正常人有这样的么?敢这么做的不是疯子就是有所倚仗。杨大脑袋连续两下没打到人,现在反是冷静下来,退后一步说:“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能不能说一下,如果是我的错,也好弥补不是?”
张怕说:“废话真多,你不是让我放马过来么?我来了,就是没有马。”凑前一步:“赶紧地,打一下了事/。”
黑背心站前一步,挡在张怕身前说:“这位朋友……”
后面话没说出来,张怕抓过来就是一炮,再一个横踹,黑背心撞到桌子上,摔倒在地。
我去,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征兆。杨大脑袋开始觉得事情有点难办。
黑背心被打懵了,觉得脸上有水在流,一摸,是血。
两手撑地想站起来,可身子只起来半边,呼嗵一声摔倒。
张怕说:“要不要报警?说我打了你。”看看,这家伙有多嚣张?
杨大脑袋眯着眼睛看张怕,看了好一会儿回头跟服务员说:“报警。”
张怕哈哈一笑:“本来我想报警的,你不给机会,不过呢,我报警的借口是你打我,你为什么报警?是什么借口?”又把脸凑得巨近,贱兮兮说话。
这面闹起来,四十多个人肯定不能坐着看戏,得站着看。呼啦一下围过来,也不动手,就是围住了看笑话,嘻嘻哈哈的好不快乐。
张怕努力凑过去,看表情就是“你打我啊,快打我啊”,杨大脑袋硬是能忍住,反是再退一步。
张怕嘿嘿一笑,转身面对吧台,看服务员打报警电话。
等妹子报完警,张怕冲大家喊话:“继续吃饭。”
半拉耳朵很郁闷:“你怎么这样啊,他就是一劝话的。”
张怕看他一眼:“你要是站在大脑袋那面劝话,我照样打。”
这句话说的阴冷阴冷的,半拉耳朵想起三年前的那段岁月,疯狗咬人是不管你是谁的。叹口气去问黑背心:“你怎么样?”说着用力扶他。
黑背心稍稍动了下,在半拉耳朵的帮助下坐起来,指着张怕骂:“等死吧,孙子。”
张怕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傻?我敢打你,还怕你报复?”再看向杨大脑袋:“亲爱的,我把话放这,只要我被警察带走,我管保你这个店开不下去。”说完又跟胖子那些人说话:“吃饭吃饭,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每天中午晚上两顿饭,就这个标准先吃一个月,我结帐,另外给补助,你们就当来上班了,吃一次饭五十,每天去胖子那里打卡点卯,等我从里面出来就给你结工资。”
一群人哇哇喊好,这生活不要太惬意好不好,天天下馆子吃花生米还有工资拿,坚持下来也是个很有发展的工作。
杨大脑袋跟张怕说:“你就是跟我干上了是吧?”
“你得罪老子,老子干你不行啊?”张怕冷笑一声:“我现在呢,是跟你走明面的,走法律。”
杨大脑袋沉默片刻,做生意从来只有求财、没有求气的。想想说道:“说吧,假如说那三个人是我找人打的,你要怎么才能平息这件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怕冷笑一声:“你不是不承认么?没事,继续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承认到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王八蛋。”
杨大脑袋忽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你是不是觉得你带些虾兵蟹将来,我就怕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张怕说:“你误会了,我带他们来的目的就一个,错了,是我请他们来的目的就一个,占桌,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
“等警察吧。”杨大脑袋走去吧台。
张怕嘿嘿一笑:“咱俩之间有趣÷阁帐要算。”
杨大脑袋不接话了。
没一会儿,警察到来,进门问怎么回事。
杨大脑袋指着张怕说:“他使坏,他找很多人来捣乱,影响我做生意。”
张怕不做解释,笑着跟警察打招呼:“又见了。”
看见是他,警察问:“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张怕说:“我三个律师朋友挨打,我觉得是他做的,就来调查,于是就这样了。”
“你调查?你都能调查了,还要警察做什么?”那警察说道。
张怕说:“这不是怕你们忙么?”跟着问话:“那什么,我那三个律师挨打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找到凶手没?”
方宝玉他们挨打,来这里报案,所以认识警察。可警察哪有时间去查这种无聊案子,再说了,片警的工作重点不是查案。
见张怕问起,那警察推说一句正在查。
张怕撇撇嘴。
警察看他一眼,问杨大脑袋:“除了占座位,还有别的事情么?”
“打人,他把我朋友打了,你看看。”把黑背心叫出来:“你跟警察说。”
黑背心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要告张怕。
俩警察看看张怕:“你不是来查凶手么?怎么自己变成凶手?”
张怕指着杨大脑袋说:“他不承认,我就和他说话,然后他跳出来,,我气不过就打了一拳踢了一脚,谁知道他这么不抗打。”停了下说:“打他,我认,是判刑还是赔钱都行,男人么,做错事情就得认。”
警察问黑背心要不要私了。
黑背心有点犹豫,想了想说道:“我要验伤。”
“那行,你去验伤,我带他回去录口供。”警察痛快回道。
张怕全无所谓,很主动的走出去,主动上车,让杨大脑袋搞不清状况。作为证人和当事人之一,他也要去派出所。
只是吧,店里还有这么一群流氓。
虽然他也找了人帮忙,可要是真打起来,倒霉的肯定是自己,饭店还要不要了?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张怕想要做什么了,目的很单纯,不让自己营业。他要让自己连盘花生米都卖不出去。
看看警察,看看店里那些流氓,事情总要解决。张怕不过是打人致伤,多半是赔钱了事,被害者伤势严重,也许多关个一年?
可问题是关他有用么?看这家伙说话语气和做事风格,如果真是大把钱撒出去,兴许今天就能放出来。出来以后怎么办?
杨大脑袋想了一下说:“我打个电话。”他是准备给警察朋友打电话。
俩警察看看他:“你赶紧过去,我们先走了。”
杨大脑袋说好,又说马上就到,目送他们离开,回来拨号。
为什么说容易黑白勾结,是黑的肯定要找白的,要绑到一起。白的又穷,有时候会主动要求绑到一起。无所谓勾不勾结,最开始肯定是先认识,等长时间相处下来就随你怎么说了。
杨大脑袋找的就是这样一个朋友,一番对话之后透露两个意思,一个是查张怕底子,一个是如果没有太牛的底子的话,严审重判,到时候也是要去法院使使力气。
有句话是无知者无畏,未必是贬义,也是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人会胆子大一些。比如在对待张怕这件事上,先是不了解他,所以敢跟他叫板瞎折腾。因为张怕表现的太过有恃无恐,杨大脑袋有点吃不准了,找人查张怕底子。
真不能查啊,现在的张怕是名人,一查就查出来。
张怕成为初中老师的一个传奇,带班一年,把一群垃圾学生全部送进省内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这根本就是传奇故事。
更牛的是,据说跟章书记交好?
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章书记的儿子就是张怕教,而后考进五十七中,你说人精一样的章书记遇到这样的老师,要不要摆一桌道谢?
杨大脑袋的警察朋友本来就听过张怕的名字,现在又往深里挖,挖完之后告诉扬大脑袋:“能说和最好说和,别折腾了,折腾时间越长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大脑袋说:“他在我的店里打人。”
“那你就判他,问题是判刑过后要怎么办?”他的警察朋友说:“他总要出来的,到时候会不可收拾;换句话说,就算他不出来,可要是让章书记知道了怎么办?自家儿子的老师,老章家的功臣,现在被无妄关起来、甚至要判,你说这件事是对咱们这些人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杨大脑袋越发觉得为难,人活一辈子,有谁别有仇人。很多时候他也会标榜慈善,可惜只会往外拿钱,还会被人瞧不起。
想的心烦,杨大脑袋看看张怕,那倒是个有主意的人,可惜啊,怎么才能搞定他呢?
想了又想,决定先去派出所,不管怎么说,那家伙都是打人在先,致人受伤,这是有罪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