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丞相离开后,萧亓一脸愧疚:“远清跟了孤有几年了,孤却将他忘了,实在是不该。”
萧晗安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不是有意的,相信张远清会理解的。不过,张丞相既然已经提出来了,确实不能让张远清继续等待来年春闱了。再加上你现在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张远清虽然是张丞相的儿子,但也并非不能用。”
“晗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下一道旨意,先封张远清一个普通的官职,至于能否在不依靠张丞相的情况下爬上来,就看他自己了。机会我们会给,但也要看人是不是能用,用着顺不顺手。顺便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如何!”萧晗分析道。
萧亓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一切都依照晗姐姐的意思去办吧,至于官职,想必晗姐姐心里也有了打算。”
萧晗叹道:“我知道你和张远清的关系好,想着能多提拔提拔他,这点我也不是不理解。所以,我打算让他从吏部干起,这样也不算委屈了他。若是干的好了,一步步的爬上来,日后他的前途不可谓不限量。如何,我这样安排,你心里可曾好受一些?”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萧亓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刚刚他心中确实是有些不满,没想到被晗姐姐察觉到了。
萧晗笑道:“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若是有何不满,皆可告知于我,总归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的!”
“那我想要求娶你呢,是否也能找到办法?”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只是出于各种顾虑,他到底没有问出来。
他害怕他一旦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但回不去,反而会变得更加疏远,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心中也颇为郁郁,明明很多人都看出了他对她的心思,偏偏她本人始终察觉不到,就好似真的把他当成了亲弟弟一般,没有半分邪念。对于这样的萧晗来说,萧亓经常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萧晗自然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低落,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明明关于张远清的事情她已然做出了让步,并且他似乎也接受了。
她一脸疑惑,萧亓却换了一个话题,萧晗也没在追究,只是感慨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第二天一早,丞相府就接到了太子的旨意,让张远清去吏部做员外郎,虽然官职不算高,但胜在是在吏部,张丞相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让下人将张远清叫到了书房。
张远清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带着疑惑来到了书房:“孩儿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叫孩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孩儿?”
对于自己的嫡幼子,张丞相满是慈爱,也寄予了厚望,张丞相一共三子四女,其中原配所出的孩子只有两子一女,其余皆是妾室所生。对于一向重视门第之见的张丞相来说,庶出的子女只要不堕了门风,对他,对张家就算是好事一见了。
日后能指望的,还是正妻所出的这两个嫡子,嫡长子被外派出京,仕途也还算顺利,并不需要他操心。
而嫡幼子一直由他亲自照看大,在他的教导下,自小负有‘神童’之名。他自然也对幼子寄予了厚望,原本以为将幼子送到了太子身边,有太子的帮衬,日后官途也能更加顺利一些。
结果没想到,自从太子监国后,幼子回到家中,就不见太子那边传来消息,这让张丞相心中日日焦虑,不然也不会贸然质问于太子。
不过,他的这一步倒也没有走错,从太子殿下的反应来看,心中还是有自己幼子的位置,不然吏部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不会让一个未曾涉足官场的人占了,可见太子对幼子还是十分看好的。只要幼子能争气,日后前途说不准更胜长子!
事情顺利,张丞相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带着一丝微笑:“清儿来了,这次为父叫你来,是因为太子殿下下了旨意,封你为吏部员外郎,明日你去吏部办好手续,就可就职了。”
闻言,张远清有些吃惊:“太子殿下怎么突然会想起儿子?可是父亲对殿下说了什么?”
张丞相也没有隐瞒,很痛快的就说了出来:“没错,为父担心你日后前途,所以在殿下跟前提了几句,没想到太子殿下就给了你这样一份差事,这足见太子殿下对你的重视!”
张远清对于自己父亲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眉头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但想到父亲是为了自己考虑,才做出了这样的举措,他到底没有在说什么。
张丞相自然看到了幼子眼中的不满,他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的幼子什么都好,才学,品德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这个性格委实天真了一些,去官场里面,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张远清不懂张丞相心中所想,他和自己父亲又商议了一下关于去吏部之前所需要走的一些章程,张丞相一一告知,说完后,张远清就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张丞相又叹了一口气,觉得等他真的进入官场后,遇到一些挫折,自然能磨一磨这孩子的性格,虽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
丞相府的事情,萧晗自是不知,现在她正在处理奏疏,雪灾的事情,只待张望他们回来就可以解决了,但让她不安的是,本以为她回朝后,会有不少人像之前一样反对,甚至会放出流言,就像是之前的那般。但她现在回来已经有月余的时间,朝中包括民间一片风平浪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所以放甘愿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选择蛰伏起来。
只是,对方这样做的话,那她的计划也全都被打乱了,这次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若是想要抓住对方的‘尾巴’,只能等待幕后之人,下一次的出手了!
现在天气好转,依照以往的规矩,在春季的时候要举行‘春宴’,算是为新的一年‘祈福’,皇帝会举行大宴,宴请百官,包括朝中皇室宗亲,和命妇等。
礼部也上了折子,询问有关于‘春宴’的事情,萧晗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帝舅舅身体不好,但这件事也应该告知于他,当由他来做决定才是。
萧晗拿着折子就起身去了永乐宫,到永乐宫的时候,正巧见到皇帝舅舅难的出了宫殿,正坐在湖畔的凉亭中,望着远处平静的湖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站在一旁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扰,毕竟皇帝舅舅难的有这个雅兴出来,想到皇帝舅舅时日无多,萧晗心中颇为沉郁。
还没等她考虑好是继续等下去,还是转身离开,武安帝就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顺便说一下因为何事前来。”
“平乐遵旨。”宫人将竹帘掀起,萧晗走了进去,先行了一礼,然后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皇帝开口。
“说吧,来找朕是因为何事?”武安帝问道。
萧晗将奏疏拿出,一旁的刘公公将奏疏接过,然后打开奏疏看过内容后,向武安帝禀报:“启禀陛下,是礼部的奏报,内容是关于今年‘春宴’的事情,想询问一下,今年是怎么个章程。”
武安帝想了想说道:“朕身体不适,主持不了今年的春宴,这件事还是交由平乐和太子一手操办吧。”
萧晗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道:“皇舅舅不打算在‘春宴’上露一面吗?春宴本就是历代帝王犒劳文武百官所举办,若是由平乐和太子操办,恐怕朝野上下,将再次出现一番动荡。”
她会这样说,也是看着今日武安帝难的可以出来走动,看起来似乎身体好了许多。当然另一部分缘由也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若是皇帝一直不露面的话,朝中百官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到时候朝中动荡绝非戏言!
武安帝笑了笑:“这也算是一个机会,一个看清所有人的机会。所以朕不出现,对于你们来讲,才更加有利。总比日后朕没了,在发现后,要来的更好一些,平乐你说朕说的对吗?”
萧晗连忙福身行礼:“皇帝舅舅所言甚是有理,平乐受教了!”
“朕既然把朝政交给了你们,自然是由你们来看着办,若非大事,不必来叨扰朕。清闲的日子过久了,朕反倒是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和太子着手处理吧!”武安帝感叹道。
“平乐明白。”
陪着武安帝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武安帝身体似乎有所不适,她立即起身告退,想必皇帝舅舅也不愿意她继续呆下去,看待他虚弱的样子。帝王的软弱,不是谁都可以窥视的。
回到长春宫后,萧晗就下令召见礼部尚书文远山,等到文远山入宫后,萧晗将武安帝的意思都告诉了文远山。
文远山听后到没有反对,只是有些为难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两位殿下也应当知道,春宴不光是言情百官,其中还包括了命妇和一些贵女。眼下晋国无后,所以,必须要有人负责女眷那边才行。”
没想到文远山担心的是这个,萧晗倒是很快说道:“这点无需担忧,女眷那边由本宫负责便是,至于殿下就负责百官那边即可。”
“这...”文远山还是有些欲言又止,在萧晗疑惑的目光中,哑然说道:“殿下,这于理不合啊!按理来说,即便无后,应当后陛下的后宫之中,选一德高望重的后妃才是!”
萧晗却笑着说道:“礼法本就是人制定的,先人制定的时候,自然没考虑的现今的情况,所以不断的完善才是最重要的,文大人您说,本宫说的话可对?”
文远山还想说些什么,萧晗继续说道:“再者晋国建国以来,又不是没有公主摄政的先例,自然也有公主代陛下准备春宴的前例,现今本宫不过是负责接待女眷而已,有何不妥之处吗?”
“回殿下,并无不妥。”文远山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他明白,这件事平乐公主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见文远山妥协,萧晗也就不在继续说下去了,文远山答应下来,这件事也就好办多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由钦天监选定吉日,将此时安排下去。春宴都是由皇帝安排,因此也并不需要告知百官,只需交由钦天监算好吉日,在着礼部办理就是了。
由太子和平乐公主亲自交代,钦天监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将算好的吉日呈上。萧晗和萧亓看过后,并无不妥,就将一切交由礼部着手去安排。然后通知百官举办春宴的日子。
不仅如此,呆在京城的庄亲王和藩王世子们自然也不能落下,一个不差的全都邀请。就连远在皇家寺庙祈福的福寿长公主,萧晗也派人递了消息。
钦天监的日期定在了本月十五,还有五日的时间,因此礼部官员们都变得十分繁忙。
反倒是萧晗和萧亓的日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该上朝的上朝,该处理政事的处理政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日子入流水,时光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春宴举行的日子,因为是‘春宴’是午宴,所以朝中特意罢朝一日,算是百官同乐。
在京任职的官员们都带着家眷一同入宫,而世子们自然也陆陆续续的从京郊行宫赶到宫中。因为这些世子的存在,萧晗还有些担心,毕竟将他们安排在行宫,说是‘祈福’,实则等同质子,他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的不满,她怕萧亓应付不来。
比起萧晗的忧虑,萧亓反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还有心情安抚萧晗,让她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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