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恨柳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笛声最后拿出来的主意竟然是让‘花’恨柳假扮“愁先生”。这无异于告诉三人“你们便可按照自己日常的作为来行事了”——若是将这话理解为是“‘花’恨柳假扮‘花’恨柳”也并不是十分准确,毕竟便是连‘花’恨柳自己也是刚刚成为四愁斋的新任掌‘门’,之前他一直以默默无名的姿态行事,突然之下便成为了“愁先生”,这个心理上的转变仍使得他难以一时间适应。
如此说来,或许他应该感‘激’笛声才是:这便相当于给了他练习成为愁先生的时间,这样假扮下的“愁先生”应该有不少的东西需要他学习吧?
“噗——嗤——”
‘花’恨柳还在沉思,听到笛声话落的杨简却是当先未忍住放声笑了起来,令自认为出了一条好计策的笛声一头雾水,自信的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
“墨姑娘这是……”出于疑问,他定了定神向杨简问道。
“笑什么笑!”‘花’恨柳瞪了她一眼,出声训斥道。见杨简小声稍解,又向一旁提问的笛声道:“她的笑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我们谁也没有见过愁先生,若是在别人跟前漏了陷,那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无妨的!”听到‘花’恨柳的话,笛声心中稍舒一口气,脸上更是一副不需担心的模样道:“我可以保证孔仲义、公孙止意都没有见过愁先生,至于其他人么更是不可能了。”
“纵然是你这样说,可是我们如何做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就是愁先生呢?我还要易容成老头子的模样?这个我们可不会!”‘花’恨柳仍做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样,不过他的这话却立即引来了笛声怀疑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哪里说漏了?
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花’恨柳心中骇然想到。
“一般称为什么先生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那一种么?我怎么看都不像啊!”心虚般的,‘花’恨柳补充道。
“呼——”听到‘花’恨柳这样说,笛声低叹一口气缓缓道:“白公子想来是多想了……”
“什么意思?”‘花’恨柳不解问道。
“难道您不知道自己是谁么?”一边说着,他一边指着背后东林方向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骗过公孙止意,怎么骗?自然便是以假的来骗了!哪里还用去纠结什么如何让人相信的事情呢?”
“你是说,我安心做好的假愁先生就好,只需要达到让公孙止意放在心上、不敢当面做出轻举妄动的模样,对他有一些牵制便好?”听到这里,‘花’恨柳顿时明白笛声所说,接口道。
“正是!”笛声点头道:“至于说易容什么的,你也不必担心,因为这件事是完全不要的。就在前一段时间,听说原本的愁先生——这个可能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你姑且不要将‘愁先生’当成是具体的某一人,就当他是一个身份、一个头衔,就像爵位一样,可以传承的——听说上一任的愁先生将头衔让给新一任的了,而新任的这位愁先生年纪与你我岁数相差不大,说实话有这样一个机会,若不是因为公孙止意他们认识我,我倒是十分愿意扮演一番世人所说的愁先生呢!”
“可惜啊这愁先生不是‘女’的,否则我也想假扮假扮呢!”杨简听后也凑热闹道,不过很快便被‘花’恨柳悄悄瞪了一眼打消了她的想法。
“如此……如此那也只好祈祷他们周围没有其他人见识过这位愁先生了。”听到笛声的这番解释,‘花’恨柳假意叹息道,若是天不怕在,恐怕此时应该乐在其中鼓励‘花’恨柳:“对,就是这种皱眉叹气满脸忧愁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他们背后的东林方向,藤虎依照笛声走前的吩咐犒军之后安排孔仲义、公孙止意等人先休息半天,明日一早再出发赶往定都城。
孔仲义虽然心急笛声逃得飞快,不过也知道经过长时间的强行军后人马都已经到达了疲乏的临界点,再不休息恐怕就要出大问题,也只好点头同意了藤虎的安排。
“这分明就是笛声那小子故意让藤虎这么办的,目的是为了拖慢我们的进度,使我们追不上他!”一回到帐中,孔雀便不满地叫嚷道。
“小声一些!”孔仲义低喝一声,忙出帐篷去看,见四周无人才松口气,转回头对孔雀道:“此时不比路上,这五千人的军营虽然不大,不过里面之人却都是死忠于他笛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说的这话便被人听了去了……”
“听去了又如何……”孔雀不在乎地道。
“孔小姐还是‘挺’孔将军的话,多多注意一些好。”公孙止意此时早已稳稳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地道。
“公孙先生也觉得应该这样么?”孔雀见两位长辈都如此说,不解道:“那笛声是有些本事,不过即便是知道了我在说他,也不会对我怎样的吧?”
“哪里是有些本事啊,分明就是大有本事。”听到孔雀不服气的声音,公孙止意开口笑道,“你们可记得我受命派了一些人来做事?”
说到这里,孔仲义与孔雀两人均是一脸警惕的模样,孔仲义更是讶声问道:“怎么?您的意思是说失败了?”
“失败是正常的,毕竟派出来的只是等级不高的人……我奇怪的是自从我派出这些人以后已经有四五天的时间了,即便是去掉‘花’在路上的时间,昨天夜里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可是如今到了这里仍然是毫无音讯……”
“您是说这些人全部被他……”想到这里,孔雀不禁低呼道。
“应该不假。”公孙止意郑重地点头,转眼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暂时不想那些人是死是活,我就想知道这事情办到了什么地步……来这里之后我已经吩咐穆塔去查了,相信应该还是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哦?原来公孙先生已经派人去查了……”孔仲义放心地笑道,对于穆塔他再熟悉不过,此人可以说是公孙止意的跟班了,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精’于追踪、情报收集,是公孙止意最信得过的助手。这件事情‘交’给穆塔去做,可见虽然公孙止意表现得轻松,但毕竟那些人是从“那位”那里调来的,好歹应该有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才行。
“先生,小的回来了!”
正想着,忽听帐外有人说话,听那腔调中标志‘性’的油滑味儿,不是穆塔还能是谁?
“穆塔啊?进来吧!”公孙止意应一声,笑着对孔仲义道:“你看,说曹‘操’,曹‘操’便到了。一起来听听怎么回事吧!”
说话的空当儿,自帐外走进来一名身材矮小却异常壮实的黑脸胖子,此人一进‘门’,不大的两只眼睛快速地瞄了帐内四处一眼,这才呵呵笑着向帐内之人一一请安招呼。
“帐内安全得很,你不必担心。”公孙止意仿佛已经见惯了他的这副做派,出声宽慰道。
“还是先生关心小的,小的感‘激’不尽。”一边说着,穆塔就要躬身去拜。
“不必了,你先说说都发现什么了吧!”挥挥手阻止了穆塔下拜,公孙止意催促道。
“是,小的这就说。”嘴上应着,穆塔收起方才一副油滑模样,郑重道:“发生打斗的现场我找到了,不过几乎已经被打扫过,尸体被就地掩埋了起来,五十四具,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等等……”听到这里,一旁的孔雀‘插’话道:“你说一具不多、一具不少?难道你将他们挖出来……”
“不错,虽然比较麻烦,但这非常有必要。”点点头,不顾孔雀一脸恶心看着自己的模样,他又继续道:“这些人的伤口虽然已经有所变化,不过经过仔细确认,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哦?说来听听。”公孙止意闻言大感兴趣地问道。
“所有人,都被两种武器所杀,并且是一击毙命。这其中一种是长剑无疑,另一种应该是柄斧这样的武器……也有可能是重型的长刀。”
“哦……似乎笛声是不用武器的吧?”听到这里,公孙止意皱皱眉头问道。
“不用武器。”孔仲义在一旁确认道。
“也便是说出手杀人的不是他了。”穆塔接过话继续道:“一击毙命,说明对方实力要比这赤队的人高出一大截才是,可以确定是两个高手……一男一‘女’两个高手。”
“男‘女’也能看出来?”方才还是一脸恶心模样的孔雀听到这里又不禁好奇道:“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小的的看家本事,不便外传。”穆塔不冷不热地回应道,随后不理孔雀,继续说道:“我见死去的这些人大多数所用之刀上并无打斗痕迹,猜想对方应该是突袭而至,再加上发现了一处埋着许多断箭的地方,因此认为这些人是在攻击笛声与另外两人时被人从身后袭击身亡的。”
“如何知道被攻击的是笛声与另外两人呢?”孔仲义听后也不解,不由问道。
“断箭的缺口不一样,有利剑斩断的削口比较平齐,有用钝器打断的,断口参差,还有的箭完好无损,应该是用布或者长袍之类的卷到一旁去了。”微微躬身,穆塔不紧不慢地道,见孔仲义并无其他要问,继续道:“我还在周围找到了一些血迹,看方向是往军营这边的,便去军医那边转了转,果然发现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断箭和带血的绷带。”
“有人受伤了?”公孙止意问,其他人听后不置可否。
“我记得笛声身边就带了一个藤虎这种高手出来,可是现在看来,除了藤虎他还新认识了一些高手啊……这样就比较麻烦了。”微微叹口气,公孙止意又对穆塔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喊你。”
“公孙先生,照这样看我们必须还要调一些高手过来啊……”看着穆塔出去,孔仲义满脸凝重地道。
“嗯,他们已经在军中了。”公孙止意点点头,掠过孔仲义与孔雀惊讶的表情,淡淡道:“那下次就直接派黄队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