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丞眉头微皱,半晌后终究还是化为了一声轻叹,他豁然起身,悠悠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我也就不多言了。虽然我并不能够完全明白,但多少还是听懂了几分意思,只是听你这般说,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与金云全在意之事很困难么?”
以吴忧如今成为卡士学院内院的学员,而金云全又是南溪郡的一员猛将,家族势力又是那般大,堪称王国首富也毫不为过,可为何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此二人如此揪心。
在他来到鹿月郡之前,他便是与金云全碰过面,自是感觉出来了当时的少年心中那一抹倔强,只是这股倔强从何而来他却无从得知。
吴忧想了想,手指微微颤动了下,不自觉扬起了一抹苦笑,“起初虽然有些难,却未曾到难以回旋的地步,但如今却是连回旋的余地都是几近乎于无,既不能回旋,又是绝不能放弃,那便是只能放手一搏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卓千丞似是不解,在他心中,已是达到四星卡士之人,哪怕是连郡首都是得刮目相看,不能轻视,也就是在卡士学院之中,因为优秀卡士扎堆的缘故才是被轻视了许多,但即便如此,只要能够有机会突破到五星甚至是六星之境,整个王国都将奉之为座上宾。
“如今金云全在二王子麾下,若是他有难处,以二王子之力难道都没有办法解决么?”卓千丞问道。
吴忧笑了笑,但是他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二王子没有能力帮金云全要回曹曦么?
有,但是唯有具备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决心,方才是能够从大王子手中夺人啊!
曹曦与王室的婚姻已然载入宫碟之中,作为备案,那相当于是王上认同的。大王子原本就是把这桩婚姻当作一项政治权术,以如今二王子震慑天龙的功勋,大王子如何会轻而易举放弃曹家这个早已与他上了同一条船的家族,这个仅次于金家甚至有实力与金家一拼的唯一家族。
纵观以往惯例,作为长子,只要没有犯过极大的过错,几乎都是下一任鹿月王的不二人选,如今月擎天似乎对于月无崖的政绩也算是满意,只是二王子月无锋实在是帅才,由他坐镇南溪郡,方能保鹿月安危,一时间,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威望都是与日俱增,甚至月无锋如今的势头还要力压月无崖一筹。
月无崖之所以选择曹家联姻也是希望在财力上获得支持,毕竟一个王国不仅仅在军事上,在财政之上也是要处理得当,至少从当下看来,月无崖还是一个无可撼动的王位继承人。
想要从大王子已经认定并且王上已经定下的婚姻之中介入,从而将曹曦名正言顺地从王室联姻的名册中除去,何其难也!
“云全只是二王子的部下,即便是战功彪炳,但二王子终归不会为了他得罪一切!”吴忧若有深意道。
卓千丞一个机灵,瞬间便是从这寥寥几语中明白了什么,“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王室?”
默然,瞬间的寂静,但是仅此,卓千丞已然明白了很多。
吴忧站起身来,原本因为施展山泽之图的力竭已然好转了很多,至少不会显得那般虚弱了,他拍了拍卓千丞的肩膀,沉声道:“希望你回到南溪郡之后,给云全托句话。”
“什么话?”卓千丞问道。
“不要想着一个人当英雄,真到了那一天,哪怕放弃一切我也要帮他!”
吴忧这话说得极为平淡,以至于卓千丞初始错觉还以为是一句极为平常的叮嘱,但是一直到得他离开了青遥峰回到了凌绝峰,他细细想来,恐怕吴忧当时内心是异常坚定的,回想起那时候他眸中闪烁着的亮光,他真的很想知道,金云全和吴忧是何以能够相交到如此地步。
人生得一知己如此,死生何求!
卓千丞并没有一直驻留在青遥峰,原本在吴忧透露出拒绝与他同行的意思后,他便是该离开了,但是与吴忧的一番谈话却是久久让得他不能平静。他曾想过一丝可能吴忧会拒绝,所以当时他的另一种打算便是与吴忧战上一场,这一年来,他突飞猛进,对于一年前败于吴忧之手始终心有耿介,上山邀战的说法一定程度上还有存有那么点心思的。
不过,吴忧气力未曾恢复到巅峰,这一时半刻之间,他还真的无法与之切磋,只能悻悻地回到了凌绝峰上。
卓千丞确实是心怀南溪战场之事,回到凌绝峰之后满脸心事地回到了住处,与沈铁院师告别之后便是马不停蹄地下山离开了卡士学院。
如此匆忙,只是个来回的功夫,是以卓千丞未曾与任何学员告别就离开了。
第二天,关于昨日卓千丞上青遥峰的流言便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散播了开来。
“听说了么,卓千丞上青遥峰邀战一个叫吴忧的学员,似乎无疾而终了。”
“吴忧是谁,我可是听说卓千丞乃是一年前入院,风头正盛,一年的时间几乎就要突破到五星之境了,说不定又是下一个胡骁!不过,那个吴忧就真的没有听说过。”
“据说是跟卓千丞同批进来的学员,不过这一年的时间一直默默无闻。”
“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那凌绝峰传来的消息,说卓千丞自昨日邀战吴忧之后,便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凌绝峰,而后又是立马离山回南溪郡了。”
“什么,不是说未曾到五星之境不得私自出院的么?”
……
一时间,各种猜测犹如雪片漫天飞舞一般,传遍了卡士学院的五院一顶,就连那外院的不少好事学员都是津津乐道。
平静的时间久了,一旦有什么新鲜事儿总是扩散得极快。
吴忧做完早课之后便是未曾逗留直接回到了树屋之中,直到晌午过后,那百里通才是憋着一张满脸疑问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吴忧学弟,学长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忧有些莫名其妙,但碍于百里通是他的前辈,便也只能恭敬道:“但凡我知道的,定当如实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