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败的景象,只让李悠然觉得悲愤的无以复加。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人还在盛京奢靡的过活,燕王如此,百姓岂能何乐。
眼看一个老者要倒下去,李悠然急忙将人扶住,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脏污。
“老人家,老人家你没事吧?”
看老人家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摸了一下额头,滚烫的温度教她皱起眉头。
“好烫。”
“水……水……”
虚弱的低喃传进她的耳里,立刻回首看向紫烟,“取水来。”
“主子,您忘了,这里的水不能喝。”紫烟瞥了眼老人家,吞吞吐吐的说道:“而且,他好像是得了瘟疫,主子,咱们离他远点吧。”
话音未落,锐利视线就袭向紫烟,“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一看主子冰冷的神色,紫烟赶紧闭上嘴巴。
伸手将老人家的手臂搭在肩膀上,“来帮忙,将人抬到草棚里。”
手脚并用将人抬了过去,听老人家昏迷中还在要水,李悠然心有不忍,“去,我床头的水囊里还有点水,取来。”
看主子不容置喙的眼神,紫烟转身离开,“主子您小心些,万万不能染上瘟疫。”
叮嘱过后,她才肯离开。
李悠然看顾着老人家,草棚周围残破的景象颇为荒凉,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是这样的情景。
就在她拾过稻草,垫在老人家脑后,这样舒服些,忽然一队巡逻兵来了,冲进草棚里,直接就将人给抬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李悠然赶忙挡住他们,厉眸望着奄奄一息的老人,“要将人带到哪里去?”
“他感染了瘟疫,按照三皇子的吩咐,将他们安置在一处,放置疫情扩散。”
眼睁睁看着人被抬走了,李悠然快步跟上,看到他们进了一处宅子,刚要进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重兵把守,李悠然只得站在门外,张望着里面的情形,看到诸多病人被安置在房里,太医院里的人给他们喂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传进耳里。
躺在里面的人无一不是虚弱、瘦骨嶙峋,脸色发青。
未等她看个仔细,就见旁边一小巷有几人推着木车走了出来,裹着的黑布高高耸起。
走过去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弯下腰之际,眸光稍抬,触及里面的情况,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任由木车从身旁经过。
这一车竟是尸体,尸体堆放在木车上,真切的感受到死神的降临。
一路跟随推车的人来到漓江口,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尸体倾倒在江水中。
很快尸体就被滚滚将浪所吞噬,再也寻不到踪迹。
忽然想起白钰说,瘟疫扩散迅猛,是因水源出了问题……
不容她多想,快步离开江边,转而朝城里疾步而去。
等她看到站在城门口不停张望的紫烟,脸色很是冷峻。
“主子,你吓死我了,方才你去哪儿了?”
一路走来,灾民看她手中水囊都是双眼发绿,可吓坏她了。
“走,回去。”
气势凛然的推门而入,望向还在与演化探讨的白钰,“我记得你曾说水有问题,是吗?”
白钰稍稍点头。
她又转而看向严华,“严老,井中水是否与漓江水相连?”
迫于她的气场,严华点头,“夫人说的不错,漓江养活了两岸百姓,城中有不少水井与漓江相连。”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白钰忙追问。
“你们随我来。”
白钰严华相视一眼,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站在山崖俯视着滔滔江水,李悠然指向面前的漓江。
“方才,我看到有人将尸体倒入江中,而那些尸体正是感染瘟疫死去的人。”
闻言,白钰脸色倏然沉了下去,转身便气势凛冽的去往病患所在的地方,李悠然快步跟上。
一路走去,惧于白钰凛冽气场,行人无不让路,到了地方,双眸冷冷环视全场,周身散发着寒气,过于冷然的气场,引起众人的注意。
太医院的人一看他和严老都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便笑脸相迎。
“殿下怎么来了?”
完全无视太医们谄媚的笑,白钰强大气场铺天盖地笼罩全场,冰冷嗓音教他们汗毛直竖。
“死去病人的尸体,是如何处置的?”
“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们有些懵。
周身的气压更低了,白钰神情越发冷峻,“听不懂我的话?”
太医立时感到头皮发麻,忙看向旁边的小厮,“快!去把处理尸体的人找过来,马上!”
白钰气场全开,周围的人莫不敢开口讲话,小厮抖着手递上一杯热茶。
“殿下,请喝茶。”
冷眸淡淡瞥了一眼杯盏,眸光倏然森冷无比,“你们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包裹着冰霜的话令人通体生寒,众人这才想起上午严老说过,不许任何人饮水。
眼看白钰冰冷的面容,一个太医机灵的将人踹翻在地,厉声质问:“蠢货!没听到殿下说的话吗?不许饮水!不长记性的东西,滚!”
冷冷望着拱手讨好的那人,白钰看向踉跄着走来的几个人。
“看到殿下还不行礼!”
“殿……”
“不必了。”冷然眸光望向心惊胆战的几人,直戳重点,“尸体,你们如何处置的。”
此话一问,几人眸光闪烁不定,怯懦的不敢正视白钰犀利视线。
无需再问,便知道其中有了问题。
严华脸色瞬间难看,上前质问,“你们是不是将尸体倒入江中了?”
眼看事迹败露,几个人急忙跪地求饶,嚎着嗓子哭喊着。
“大人饶命啊!实在是就地掩埋太费时,咱们才想出了个省事的法子,大人饶命啊!”
看他们求饶,严华心底万分愤恨,“可知你们闯出了多大的祸事!”
“多说无益。”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
阴冷视线射向他们,白钰淡然的开口,“砍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夹杂着无限的戾气,一股凉气从众人脚底板窜入四肢百骸,脊背发凉的可怕。
就连严华都不禁震慑当场。
举手阻挡严华要求情的话,醇厚嗓音带着阵阵杀气,席卷全场。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砍了。”
撂下两个字,白钰径直离去,留下仿佛寒潮过境的冰冷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