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水浅,丰州镖局的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靠上岸来。船一靠岸,丰铃的哥哥就赶了过来。
丰铃看到自己哥哥过来,一下想到了什么便指着他哥对沐歌说:“沐歌,这是我哥,刚刚是他救的你。”
丰铃的哥哥跑到跟前望了一眼这沐歌,一下给怔住呆了;他知道这姑娘漂亮,但是没想到擦干血迹泥土之后有这么漂亮,尤其现在还挂着着一副红红的泪眼,更显得楚楚动人。
沐歌轻道了一声“谢谢。”,
丰铃的哥哥可能是被这姑娘的美貌所迷,也可能是姑娘的声音太小,竟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丰铃看着自己哥哥这一副痴傻样,踹了他一脚:“哥,别人给你说谢谢呢,你也不介绍一下自己?。”
丰铃她哥这才回过神来:“姑娘你好,我叫丰雪,是丰铃的哥哥。”
沐歌看着丰雪这般神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听到他的名字。
丰铃感觉马上就会生出一丝尴尬,马上反应过来快马上给他哥介绍说:“哥,姑娘叫沐歌,你可得记住了...”
丰雪赶紧说:“沐姑娘,抱歉,刚刚我们来晚了...”
丰铃没等丰雪说完又踹了一下,直接怼道:“哥,你会不会说话啊...”
看着他兄妹俩这般模样,沐歌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
丰铃突然灵机一动,对沐歌说:“沐歌,您跟我来。”
她不待回应就直接拉着沐歌的手跑向林子里去;沐歌一边跑一边把玉佩收拾在怀里生怕掉了。丰雪看到两姑娘跑到林子里去赶紧跟着。
丰铃到了林子左看右看似乎是在寻觅什么,终于,她在一颗大碗粗细的直树面前停了下来。
沐歌和丰雪也不明白,只好跟在后面。
丰铃拔出宝剑没几下便把这棵树劈成了一个约莫五尺方长的墓碑:“沐歌,你觉得怎么样?”
沐歌觉得丰铃想得是在太周到了,很是感激:“谢谢你,丰铃。”
丰铃见自己哥哥也不表现一下自己,便没好气的提醒一下他:“哥,该你了。”
丰雪这下终于明白了。嗖的一声,宝剑出鞘,只见剑花缭乱,剑尖不停的在木碑上点点画画,所到之处木屑飞扬。不大一会儿,七个尺寸之字已然成形。
沐歌看着这七个字依稀识得“沐歌”“爷爷”四个字,知道是爷爷的碑文。
丰铃害怕沐歌不认识,便指着墓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沐歌葬爷爷於此。”
沐歌发现丰铃特别的善解人意,会心的笑了笑。她擦了擦木碑,抱起来准备去安上。
丰雪这下倒挺懂事,赶紧接过去说:“我来吧。”
沐歌不好强拗,便依着他。
一路上,丰雪夹着木碑走在前面,沐歌丰铃跟在后面。丰铃对着沐歌夸他哥如何如何实在,如何如何有爱心,如何如何心痛人,剑术如何如何厉害,夸得丰雪走在前面脸红扑扑的,都不好意思转过头来答话。
沐歌刚刚才见过妹妹怼哥哥,现在却又听到妹妹把哥哥夸得世间少有;沐歌心里觉得兄妹这般,很是可爱,丝毫也没有想到别处去。
三人安好了木碑,又拜了拜。
这时候丰铃对沐歌说道:“沐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沐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丰铃一溜烟的跑了,自己只好尴尬的待在这里。丰雪见只剩下自己和沐姑娘,心跳得越来越快,感觉要蹦出来一样,他心里不停的念叨:“丰铃快来,丰铃快来。”
没有多了一会儿,丰铃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过来;她为了和白马的颜色搭配还特地换了一身梨花白的衣服和披风。
沐歌茫然的看着丰铃,一脸疑惑。
丰铃走下马来,解开身上的披风,给沐歌系上。
沐歌只觉得自己透心凉的身体,渐渐生出一丝暖意。
丰雪一看,只见梨花白的披风把沐歌围得严严实实,撑得小脸更加清莹秀澈。
丰铃翻身上马,向沐歌上伸出一抹纤手:“沐歌,上来...”
沐歌从未骑过马,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当她看到丰铃的那可人,暖人的模样,毫不迟疑的跟着上去了。她闭着眼睛,轻扶着丰铃的双臂,任凭驰骋。
丰铃缰绳一抖:“沐歌,你得抱紧我...”
骏马一跃而起,惊得沐歌一下死死的抱住了丰铃。只听到丰雪在后边传来了:“小心”的尾音。
看着沐歌环抱的手,丰铃生出了一丝丝满足感,觉得自己也能被需要,特别的欣慰。
天蓝,云白,沙黄,草青,树绿,马蹄如风...一袭长长白影越过沙滩,飞过草木,穿过丛林,疾驰声犹如是随着白影律动的乐章。
轻风从耳畔呼呼而过;沐歌松了松环丰铃腰上的手,头慢慢放在丰铃的肩上,闻着丰铃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一脸满足。
丰铃说道:“我娘说,遇到伤心的事情,只要不停奔跑,风就能把你的伤心给吹走...”
沐歌慢慢睁开眼睛,似乎确实是带走了些许伤痛:“说得真好...”
丰铃见沐歌有些不紧张了,彻底张开双臂迎风呐喊:“沐歌,给我一起喊吧。”
“啊!!!!!”沐歌跟着一起喊,心里也确实畅快了许多。
突然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阵嘶鸣,丰铃赶紧勒住马缰。
沐歌差点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往前看了看;只见前方一里的地方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大约有百十来个。
这些人一身庄稼打扮,手里各个拿着大砍刀,有的还骑着马,从三面围了上来;领头的正是那伍老二。
丰铃赶紧调转马头往回走;发现有二十来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退路的水匪中,有一人打马上前,指着沐歌说道:“我们不想与丰州镖局为难,只要留下背后那女的;我们就让你走。”
丰铃,手按宝剑准备随时出鞘:“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丰州镖局,还敢拦路?”
沐歌见又是要自己的人,便心里一下放心了许多:“丰铃,你走吧,我留在这儿。”
丰铃回头瞪了一下沐歌:“你说什么呢?你要是在丰州镖局被劫了,我们镖局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这些水匪们围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紧。身后的伍老二挎着一匹枣红马上前说道:“丰姑娘,我伍老二在这洛水的地面上也不是一两年了,虽然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也不怕你们。”
丰铃又掉过马头看了看伍老二:“这么说来,我们镖局还从未与你交过手,那今天就试一试吧。”
水匪人群中冲出五人攻了上去。丰铃宝剑一出,飞身下马迎了上去。
水匪见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哪里在意,上去就砍。
丰铃身手本来就灵活,剑光左右前后那么一闪,只听刚哐当哐当几声,五名水匪就已经倒地起不来了。
伍老二一见,这小妮子竟然有两把刷子,眼神一转示意左右上去。
水匪中出来了两个骑着马的人,他们各自拿着长柄刀;这两人一个刀指上路,一个刀攻下路的冲了过来。
比起刚刚那五人,这两人明显会一些功夫。丰铃步伐如梭,刚要交手,突然一个转身,绕道身后,银剑一划,直挑两人脖子。
伍老二见状大吼一身:“六甲,还不给老子上?”
那两人只觉得脖子一凉,鲜血渗出,纷纷跌落下马来。
那个叫六甲动作迅速,趁丰铃不备,刀锋直劈丰铃后背。丰铃只觉得后背一丝凉意袭来;本能的转身用剑一挑,刀片从手臂划开。六甲见自己划伤了她的手臂,哪肯罢手,进攻得更急更猛了。丰铃手臂受伤,只得边挡边退。
其他水匪见有人缠住了丰铃;赶紧冲上一爪把沐歌扯下马来,用麻袋套上。
沐歌死命挣脱,几个水匪笨手笨脚竟有些拿捏不住。
丰铃一看,飞身过去。那几个水匪一看,赶紧四散开来。丰铃宝剑一划,沐歌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那个六甲哪肯放过,赶紧追了上来举刀就劈。丰铃只觉得手腕一麻,银剑一下掉到了地上。
沐歌赶紧上前去扶丰铃,她盯着那些水匪说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别伤无辜的人。”
伍老二一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受伤;顿时轻松了不少,马上下令:“把她们都带走。”
众水匪一涌而上;突然一柄长剑飞来,六甲应声倒地。原来是丰雪带着镖局一百多人赶来。
伍老二一看,哪里顾得上别的,打马就逃;其他水匪一看也纷纷逃窜。
丰雪赶紧把两个姑娘护送回大船上。
丰雪一脸心痛的嗔怪道:“幸好船上备好了跌打损伤的药品,不然你这手就废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沐歌熟练的给丰铃包扎伤口,一听这话脸都红到脖子了,愧疚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丰铃,对不起...”
丰铃白了她哥一眼,对沐歌说道:“沐歌,我哥是怪我任性呢,不是说你,你别多想啊。”
丰雪也觉得可能有些过分,马上说道:“沐姑娘,你别多想,我是说我妹妹呢。”
沐歌没多一会儿就包扎好了,看那绷带缠得是规规整整,没有一丝的杂乱。
丰铃抬了抬手,惊呼道:“沐歌,你这简直是神医啊,比外面那些师傅强太多了啦。”
沐歌觉得有些太夸张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欣慰的扬了扬嘴。
丰铃觉得自己哥哥在这里,让沐歌有些尴尬,便把他哥给支出去:“哥,我想吃糕点。”
丰雪一听,自己受伤的妹妹想吃东西,哪里敢不满足,马上就去拿。
丰铃赶紧说道:“哥,我想吃现做的,你可得看着一点,别让他们做得太甜。”
丰雪对自己妹妹的任性毫无办法:“你啊,手这个样子还想着吃。”
丰铃见她哥出去了,便问道:“沐歌,你还别什么亲人吗?”
沐歌摇摇头道:“我只有一个亲人,就是爷爷。”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报仇。”
丰铃一听,觉得沐歌不会武功,现在报仇可能很艰难,不如先和自己去太华:“沐歌,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太华吧?”
短短一天,丰氏兄妹救了自己两次,还让丰铃受了伤。沐歌除了感动就是愧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牵扯别人了,她最重要,最值钱的就是那块玉佩了,于是从怀里拿出交给丰铃说道:“丰铃,这块玉佩上有我的名字,现在我把她送给你。”
丰铃疑惑的看着沐歌:“沐歌,你什么意思啊?”
沐歌不想再拖累她,胡乱找了个借口说道:“我想回乡下去。”
丰铃看沐歌想走,觉得实在太过危险,不如找个由头留下来:“沐歌,你知道吗?这次我们去太华就是拜师的,不如你跟我们一起拜师学艺,到时候你也能更快报仇啊。”
沐歌虽然觉得又道理,但是留下来只会害了别人便继续撒谎道:“我先回乡下,过两天就去找你。”
丰铃看她执意要走,明显是不想拖累自己,灵机一动开始撒娇:“沐歌,你太对不起我了,我刚为您受了伤,你现在就想扔下我不管了啊?再说船上就你一个女孩子,到时候你不在,谁帮我换药啊?”
沐歌本来就觉得愧疚,再加上她一撒娇,哪里受得了这个,只得答应留下来。
丰铃想把沐歌留下来,其实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想给自己哥制造机会,让沐歌成为自己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