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轩死死瞪着司马逸尘,语气十分严肃,酸腐酸腐,指的就是司马逸尘这种人。
“行尸……确实很危险,我应该怎么说?”
周沛泉有些迷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提及行尸,就连他一个铁血军士,也会打个冷颤,但他仍然不明白薛轩要他说什么。
“城内原有多少士卒?”
薛轩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镇远城虽为边关,但近五十年都未曾爆发过战事,而且我们东方大陆疆土绵长,就算外敌找死入侵,占领一个镇远城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常备兵马只有两千。”
周沛泉越来越迷糊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薛轩的问题。
“跟随原镇远城主作恶的,有近四百名士卒,而你们五百名则是待命,还有一千一百名士卒在哪里?”
薛轩条理清晰,连番追问之下竟让周沛泉的脸色有些苍白。
“皆亡命于与行尸的战斗之中,而且并不是死于行尸之手,而是自己人的手中。
行尸战斗力极强,极为难缠,更为难缠的是,只要被行尸伤害到一丝,就会被同化感染……”
周沛泉这下明白过来薛轩要他说些什么,将行尸解释的极为透彻。
“连镇远边关擅长战斗的你们,都损失了半数以上,更别说其他的军队,何况还有东方大陆这数也数不尽的平民百姓。”
薛轩清了清嗓子,情绪激动的他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整个天下最起码超过十分之七的凡人,已尽皆化作行尸,想要支援到镇远城,怕是要等很久很久,你还想要旨意!”
薛轩说到气愤之处甚至站了起来,对于十分之七这个推论,并不是他张口就来,而是他推断出来的,连通城那样繁华偌大的城池,有那样不屈的百姓,负责的付城主与足智多谋的方唐镜,直至最后也不过才幸存一百多人……
而通城中有多少行尸?几十万?
无论有多少,十分之七这个数字只会多,而不会少。
而司马逸尘被他噎的脸色煞白,他一心只读圣贤书,哪知道这么多事情。
场面一片寂静,薛轩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坐了下来。
……
“咳咳,以如今镇远城的粮食数量,按最小标准发放,也只能撑半年,半年以后该怎么办?”
周沛泉咳嗽一声,打破了这尴尬冷清的场面。
“镇远城附近能种地吗?”
对于这个问题,薛轩倒是没什么好办法,他连自己的父母安顿在何处都没考虑清楚,哪有心思思考镇远城百姓的未来。
“不能,一是因为土质贫瘠,二是因为缺水。”
周沛泉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望向薛轩,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主心骨。
“看我干什么,连地都种不了要留在这里饿死?想活着只能迁徙,去哪里你们自己决定吧!”
看到周沛泉朝他投来的目光,薛轩有些心虚,恼怒道,怎么每个人脑子都不动一下,就等着他出主意?
“需要种地自给自足的话,薛家村旁的清水河村不错,两个村子之间还能互通有无,相互扶持。”
出声的是司马逸尘,脸色回复平静的他说出了一个最适合的地点,虽然他不懂军事,也不懂战斗,但这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
在之后的讨论中薛轩就很少出声了,大多都是周沛泉与司马逸尘两个人的争论。
见到没他什么事了,他朝旁边一直闭口不言的一鸣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不需要他开口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一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军营出去透透气。
见到两人站起,躺在担架上的凌永康也急了,也向薛轩投去求组的眼神,他可是在这煎熬好久了,对于他们讨论的这些事情,他既不感兴趣也不明白。
见到凌永康这副模样,薛轩只好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扶着他一起出去走走。
……
“累死我了,这些事情比打架还麻烦……”
薛轩叹了口气,他还是比较喜欢浪迹天涯的生活,路上走走停停,遇见不平事以枪平之。
对于这些事情连薛轩都觉得麻烦,更别说一鸣了,他只能耸了耸肩,表示同情。
几个人一路走着走着绕了一圈,最后居然回到了琳琅的家中。
“诶,那个只会胡吹一气的老道不见了?”
薛轩往屋内一望,发现并没有发现普道人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了,你之前说他很危险,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保持沉默着的一鸣见薛轩提及那位道士,于是开口问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出来这个道士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个……以后再和你慢慢说。”
薛轩没想到一鸣突然会问这个,只好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后,不是他不愿意坦诚,而是他体内的神秘灵魂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身旁有个凌永康在。
“看这个……”
一鸣十分理解薛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的身世,他的师傅之类的事情也从来不愿意与薛轩提及。
他惊讶的是在地上看到了一炷香。
一炷香很平常,但是这柱香是插在石板上的。
石板上也没有任何缝隙,而香也没有没有任何折损。
“这……”
薛轩扶着凌永康蹲了下来,仔细端详着这柱香,如果换成是他,绝对做不到不裂石板,不折香,而将这柱香完整的插在石板上。
这只有对力量把握的无比精准的人才能做得到,而且这柱香插在这,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玄而又玄的意境。
“我看到一股一往无前的剑意。”
一鸣神情严肃,什么时候镇远城来了位这么强大的剑客?他的心中甚至涌起了一丝战意。
“我看到的是悯怀,对故人的悯怀。”
凌永康则不一样,他自从家破人亡后,极少说话也极少与人交流,隐在黑暗之中,所以对情绪方面比较敏感。
“是大道,是气势,是……很多东西,说不出来……”
薛轩惊异于他们二人能这么肯定的回答,在他眼中,这柱香则是充满了各种情绪与意味,他说不上来,这可能是修炼了岳渊经的缘故。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就如同一鸣所说,当香插下去的那一刻,那是股坚定,决绝,不可一世,一往无前的气势。
“凌大哥!你怎么起来了?我扶你去休息!”
这时候琳琅刚好从屋内出来,见到三人站在门口对着一炷香出神,显得十分好奇,但是她的心思更多的则是放在凌永康身上。
薛轩嘿嘿一笑,两个人看来有故事啊!
……
将凌永康扶回屋内之后,薛轩两人悄悄离开了琳琅家,往城外走去,悄悄离开了镇远城。
城内的粮食不多,能给他们省一点就是一点吧。
而且薛轩可不擅长这种应酬,更别提一鸣了,他们二人这时候走的正是时候,不会伤到百姓的心,也不浪费他们的粮食。
“还有酒吗?”
两人轻松惬意的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薛轩不由得想起昨晚。
“酒虽好,莫贪杯。”
一鸣没有拿出来,也没有回答他有没有,而是回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哎,昨晚还吹牛说杀将过去,取那镇远城主头颅返程时天都未亮,没想到没完成,反而又快要到晚上了。”
薛轩叹了口气,父母应该很担心他吧。
……
令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里薛父薛母居然其乐融融的再和小石佟玩耍!
见到薛轩回来了也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陪小石佟玩耍。
“???”
这也就算了,薛轩走到厨房发现,连晚饭也没留!
心中郁结的薛轩想找一鸣哭诉一番,没想到一鸣一回来就盘坐在床上准备修炼。
知道他是个修炼狂人,所以薛轩只是朝他要了一颗辟谷丹,呆坐在田垄之上望着落下的夕阳出神。
荒州,镇海州。
去哪好呢?
因为安顿下来,等待播种还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所以要尽快做决定,尽快播种。
将辟谷丹吞入腹中,感受着暖洋洋的饱腹感,薛轩满足的坐在田垄上,忽见有只蝴蝶扑棱扑棱的在飞来飞去。
“还是你幸福啊!”
薛轩笑了笑,伸出手来期待着蝴蝶能停在他的手心上,不过很显然是他异想天开,蝴蝶在他面前晃了一圈随后扇动翅膀飞远。
“镇远城怎么样?”
薛父走过来坐在薛轩身边,递给薛轩一个碗。
碗里是薛轩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面条,热腾腾的样子显然是刚刚专门做的。
“唔,好吃!”
薛轩畅快吸溜着面条,慢慢给他父亲讲述着昨晚到今天的故事。
“爹,你想去哪?”
将碗中的面条全部清空之后,将碗一放,把自己的两个想法和父亲说了一遍,随后询问他的意见。
“爹哪也不想去。”
薛父摇了摇头,眼中满含笑意的望着薛轩,似乎知道他还有第三个想法。
“在这里虽然较为安全,但是生活未免太苦了点。”
薛轩不仅从父亲眼中看到笑意,还有那一丝固执,这种固执从他辞官城主之位时就能看出来一丝,最后回来薛家村当一个农家翁更是表明了他的想法,就算以后逃不过去,死也要死在薛家村。
“更苦的都经历过,这点苦算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娘,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事情。”
作为一位父亲,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儿子,这小子固执倔强,跟自己年轻时候还挺像,但他不希望薛轩被凡俗之事牵绊太多,父母总是希望儿子能化成龙的。
他当然也不例外。
“我?我当然是希望爹和娘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薛轩楞了一下,随后笑嘿嘿说出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事情。
薛父并没有反驳,拍了拍薛轩的肩膀,之后接过空碗,站起身来走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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